段司珩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紀若棠的這個問題，畢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紀若棠見段司珩沒說話，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當晚，紀若棠問小丫鬟要了當下最火的畫本子，挑燈夜戰了一整晚。

    段司柔自縊的訊息傳進皇宮後，段天成差點暈了過去，再怎麼說段司柔也是他的女兒，忽然知道了這件事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怎麼，柔兒怎麼會這樣……”段天成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段司柔前些日子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自縊了？

    難道是因為知道了段司澈的事情受了刺激嗎？

    段天成想了很多，但最後還是默默地低著頭沒說話了。

    魏公公在一旁也不敢開口，就那樣陪著段天成。

    過了許久，段天成才道：“好好處理柔兒的後事。”

    “是。”魏公公應了一聲，“皇上，您要去看看嗎？”

    “朕就不去了，柔兒也未必想要見到朕。”段天成嘆息一聲，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沒能保護好段司柔，段司柔肯定是不願意見他的。

    “那這件事可要告訴蘇貴人？”魏公公問了這麼一句。

    段天成像是忽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

    “總歸她們母女一場，你親自去一趟吧。”段天成擺擺手，示意魏公公快去。

    “是。”

    魏公公徑直去了坤寧宮，卻在門口撞見了池曼。

    “奴才見過欣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魏公公給池曼行了一禮。

    “魏公公不必多禮，這麼晚了，你怎麼來這兒？”池曼問。

    魏公公道：“三公主自縊了，奴才是奉皇上之命過來告訴蘇貴人一聲。”

    “哦？是嗎？”池曼眉頭微挑，她是知道這件事的，她這時候過來也是爲了這件事。

    “是啊，不知欣妃娘娘有什麼吩咐嗎？”魏公公也是個聰明人。

    池曼笑了笑：“魏公公客氣了，本宮不過是來看望一下蘇姐姐，既如此，也不用勞煩公公再進去一趟了，本宮把這事兒告訴蘇姐姐吧。”

    “那就有勞欣妃娘娘了。”魏公公是知道池曼了蘇貴人的過節的，他自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畢竟段天成對蘇貴人已經沒什麼情誼了，就算池曼真對蘇貴人做了什麼，段天成也是不會怪罪的。

    “那公公先去喝盞茶在回去覆命吧。”池曼示意身旁的宮女給魏公公遞了銀子，“公公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魏公公喜笑顏開地接過銀子，然後道：“奴才今夜從未見過娘娘，奴才只是做了奴才分內之事罷了。”

    “很好，公公快去吧。”池曼揮揮手，然後帶著宮女進了坤寧宮。

    此時的坤寧宮不復從前的盛景，倒是有些殘破了。

    現在天色已晚，伺候蘇貴人的宮女都已經歇下，只剩一個在蘇貴人寢殿外守夜的宮女。

    池曼不動聲色地打暈了那個宮女後，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蘇貴人的寢殿，至於她自己的宮女，則是在外面放風了。

    池曼走到蘇貴人的床邊，輕咳一聲：“蘇姐姐安好啊。”

    蘇貴人向來淺眠多夢，她立馬就被驚醒了，看到床邊的池曼之後更是嚇得位元組坐起身：“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在這！”

    “本宮自然是來找蘇姐姐敘敘舊啊。”池曼輕笑著坐在了蘇貴人床邊，“蘇姐姐近來可好？”

    蘇貴人不想理她，只想大聲呼救，她覺得池曼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蘇姐姐可別驚動了人啊，怕是不等他們來，本宮這雙手就會掐死姐姐了。”池曼笑得妖嬈。

    這寢殿內燭火本就黯淡，蘇貴人看不清池曼的神情，只覺得現在的池曼就像是地獄的羅剎一般。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蘇貴人顫顫巍巍地問。

    “本宮能做什麼？本宮只不過是想和姐姐敘敘舊罷了，姐姐一個人住在這兒難道不感覺到寂寞嗎？”

    “你，你……”蘇貴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驚恐地看著池曼。

    “瞧著蘇姐姐這副模樣，本宮還真是覺得你可憐呢，想當初蘇姐姐是何等的盛氣凌人啊，怎麼也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池曼故作惋惜道。

    蘇貴人咬了咬唇：“如今我已經這樣了，你有何必來我這落井下石，你的孩子也不是我害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池曼坐正了身子看向蘇貴人，“因為那是我自己製造的意外。”

    “什麼？”蘇貴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虎毒還不食子呢，這池曼怎麼就自己了結了自己的孩子？

    “我說，我小產就是因為我自己，根本不關姐姐的事。”池曼一句一頓，好似要讓蘇貴人更好地聽清自己在說什麼。

    蘇貴人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真的是池曼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蘇姐姐不必那麼驚訝，我一點都不在乎和這狗皇帝的孩子，只要我能用小產這件事扳倒你就成，現在看來，結果還不錯。”池曼不緊不慢道。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魔鬼！魔鬼！蘇貴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哦對了，姐姐還不知道嗎？鈺王殿下陷害林老元帥不成，已經被貶為庶人終生囚禁鈺王府了，還有三公主，她受不了刺激，於今日午後在夏府自縊了。”

    池曼說出來的話好像刀子一樣，在蘇貴人的心頭割了一刀又一刀。

    蘇貴人心中氣血翻涌，她只覺得自己腦子裏嗡嗡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姐姐這就受不了了？”池曼站起身給了蘇貴人最後一擊：“我是寧王妃安排來的人，你們母子三人都是被寧王妃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你們所經歷的痛苦也都是寧王妃替你們安排好的，蘇姐姐，怪只怪你們有眼無珠，得罪了寧王妃還不知悔改，要我說，你們也是自己作死。”

    聽完池曼的話，蘇貴人一口黑血從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淺色的被褥。

    她那雙眼睛至死都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啊。

    池曼抬手給蘇貴人合上眼，然後喃喃著：“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