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棠處理完這件事後就去了林清渝的房間，林清渝還沒睡，應當是在等她。

    見紀若棠回來了，林清渝便讓房間裡的其他人都退下了。

    待下人都離開後，林清渝厲聲呵斥：“跪下！”

    紀若棠心裏瞭然，沒有過多解釋，便直接跪下了。

    “紀若棠，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林清渝看向紀若棠的眼神裡滿是失望，她的記憶中，紀若棠不是這樣的啊。

    她的棠兒善良大方，遇事有自己的主意，但絕對不會去加害旁人。

    可是如今……

    林清渝看著紀若棠不卑不亢的模樣，心裏嘆了一口氣，可是如今她的棠兒怎麼變成了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的人了？

    “孃親，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紀若棠輕聲道。

    紀若棠的確是睚眥必報，手段狠辣的人，只不過從前的她太過收斂了，所以段司澈和紀穎夢纔會騎到她的頭上，所以她最後纔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若是她早就這樣，便不會有那麼多事發生了。

    “不，從前的棠兒是善良溫柔的。”林清渝否認，她只願意相信自己從前看到的。

    紀若棠卻道：“那是因為孃親喜歡我那樣，所以我努力去變成孃親喜歡的樣子。”

    “但是在我出嫁之前，孃親說，不論何時我都是紀若棠，我就是我，如今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事了，孃親怎麼反倒說我變了呢？”

    紀若棠也不是存心想頂嘴，但她說的都是事實。

    林清渝聽了這話也愣住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林清渝纔開口：“可是棠兒，你今天做的事我實在不能理解，她到底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你要這樣算計她？”

    紀若棠抬起頭，和林清渝對視：“孃親忘了，去年她想算計你，也是用這樣的方法。”

    “可是她到底沒把我怎麼樣啊。”

    “那是她失手了，孃親有沒有想過？若是她得手了，那今日她的下場就會是你的。”

    “孃親，你要知道，她們沒你想象的那麼善良。”

    紀若棠這這番話讓林清渝陷入了沉思。

    紀若棠知道林清渝性子軟，也是太單純太善良了纔會想得多。

    “孃親，事情我已經做下了，我也不會後悔我做過的任何事，若是孃親覺得我做錯了，那便罰我吧。”

    紀若棠低下頭，準備受罰。

    誰知林清渝卻過來把她扶起來了。

    “孃親？”紀若棠疑惑地看向林清渝。

    林清渝抬手給紀若棠理了理頭髮和衣裳，“今日是孃親不好，咱們棠兒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了。”

    “棠兒，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永遠愛你。”

    紀若棠溼了眼眶，林清渝笑了笑：“時候也不早了，快回去歇著吧。”

    “孃親，謝謝你。”紀若棠抱住了林清渝。

    “傻孩子。”林清渝拍了拍紀若棠的背，“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

    ……

    第二天早上，紀若棠是被玉橙叫醒的。

    “什麼事？”紀若棠揉了揉眼睛，問。

    “娘娘，穎側妃在暗春閣鬧起來了，您快去瞧瞧吧。”玉橙道。

    紀若棠不情不願地起身洗漱換衣裳。

    出了門，紀若棠抬眸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昨日的大雨把所有事物都沖刷得很乾淨。

    到了暗春閣，紀若棠老遠就聽見了紀穎夢房間裡傳來的砸東西的聲音。

    “你們在門口守著。”紀若棠吩咐道。

    玉橙：“是。”

    玉桃：“是。”

    紀若棠剛推開門，一個花瓶就直接砸向了她，紀若棠隨手一接，花瓶便免於粉身碎骨的結局。

    沒有意料中花瓶碎裂的聲音，紀穎夢抬眸，便看見紀若棠拿著花瓶走進來。

    “你怎麼來了？”紀穎夢惡狠狠地瞪著紀若棠。

    紀若棠把花瓶放在桌上，然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看看你啊，我的好妹妹。”

    紀穎夢頭髮散亂，衣衫不整，哪有一個太子側妃該有的樣子？

    “看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紀若棠！你就是來落井下石的對不對！”

    面對紀穎夢的怒吼，紀若棠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認：“對啊，看到你變成這樣我就格外高興。”

    “紀若棠，我變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紀穎夢現在反而格外的平靜。

    紀若棠走到紀穎夢面前，伸手把她凌亂的頭髮都別在耳後，露出她寫滿了恨意的臉。

    “對，就是這樣。”紀若棠眯起眼睛，輕撫紀穎夢的臉頰，“就是這樣的眼神，你越恨，我就越高興。”

    “你這個賤人！”

    紀穎夢的謾罵並不能激怒紀若棠，紀若棠直接掐住了紀穎夢的下巴，“想知道你孃親現在在哪嗎？”

    不等紀穎夢說話，紀若棠便繼續道：“你孃親只一卷草蓆被丟進亂葬崗了！”

    紀穎夢目眥欲裂，紀若棠卻笑得更加明媚：“你想給她立碑嗎？你有能力嗎？”

    “去找太子？太子若是知道江月俏的事，怕是連你都會被牽連吧？”

    “還是去找江家？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江家已經落魄二十多年了，你現在哪還能找到江家的人啊。”

    “紀穎夢，與其為江月俏傷心，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還能活多久啊？”

    紀穎夢眼神中的憤恨轉變為驚恐：“你，你什麼意思？”

    “好好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紀若棠鬆開紀穎夢，冷眼看著她：“等你回了太子府，可千萬記著江月俏是染病身亡的，若是你說漏了嘴，那恐怕這京城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紀若棠說完便要離開，紀穎夢卻叫住了她。

    “紀若棠！我娘是不是被你算計的？”

    在紀若棠疑惑的目光中，紀穎夢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紀若棠只是輕笑：“重要嗎？”

    話音剛落，紀若棠就出了房間，她對玉橙說：“挑兩個人跟紀穎夢迴太子府。”

    “是。”

    跟在紀穎夢身邊的小魚和小露都被紀若棠處理了，畢竟她們不是相府的人，不值得被信任。

    “對了，昨晚那男人……”紀若棠看向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