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擊桌面的聲音稍微停滯了片刻，徐子義面無表情，實則內心則是再思索玄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道想要活下去？難道天道和他所想的存在形態有所不同？

    “人皇冕下，現如今您已經是人間界的最後一位人皇，同樣也是能夠代表人間界所征戰三界的最後一人。”

    “只是您現在的力量並不是巔峰時期，但天庭也是如此，所以人皇冕下想要知道關於天道更多事情，可以喝下這杯神仙釀，繼而就能夠和天道進行交談。”

    望著沉默不語的徐子義，玄都緩緩說道。

    在帝辛所言當中人教是可信的，即使是他最後身亡之際人教沒有出現，他依舊認為人教值得信任。

    只是從未和人教接觸過的徐子義，卻不這麼想，望著眼前這杯神仙釀，徐子義輕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飲下神仙釀和與天道交談有什麼必然關係，就算閣下所言是真，但……朕不信任你們。”

    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徐子義秦皇龍圖徐徐流轉：“感謝閣下帶來的這些訊息，但是現在天色已晚，朕要休息了。”

    送客之意格外明顯的話語，讓玄都都愣了一下，隨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起身將神仙釀留在在了這裏：“神仙釀吾就不帶走了，若是人皇冕下想要與天道交談，飲下神仙釀即可。”

    他知道徐子義在擔心什麼，作為人皇要是連這等基本的戒備心理都沒有的話，那纔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玄都卻從徐子義的戒備當中，感受到了……疏遠和隔離。

    這種情感的出現代表著徐子義不光是不信任人教，而是對於他們都不信任，只相信他自己麼？

    想到這裏的玄都，搖了搖頭從皇宮當中消失不見，天命已然沒有出現進行阻攔。

    “可惜了。”

    若是人教早些時日，在蠻夷入侵大唐的燒殺擄掠之時能夠出現的話，徐子義到還能夠給他們多一點信任。

    只是爲了所謂的大計，將百姓的生命作為可犧牲存在，徐子義認為，他們所謂的道不應該是這樣的。

    修行者的資源出自人間界，而修行者又以百姓作為根基，但在百姓遇到生命危險前不能夠出現，修的是哪門子行呢？

    “神仙釀麼？”

    那瓶被玄都放在石桌上面的酒罈子，徐子義沉吟片刻後還是將他收進了系統空間當中，或許日後能夠用得上呢。

    負手而立望著天上閃爍的星辰，片刻後徐子義才返回立政殿當中。

    ……

    “陛下，今日就要前往凜冬城了，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兩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長孫氏望著徐子義，認真地叮囑著。

    現在長孫氏的秦皇龍圖也修行到第三層，自然也是明白修行者的體魄強大之處，只是她依舊喜歡這樣的叮囑。

    聞言徐子義點了點頭，握著長孫氏的手：“長安就交給你了，等我回來。”

    “嗯。”

    這句話裡面所帶著的信任，讓長孫氏心中一暖。

    要知道皇帝都是不喜歡後宮干政的，但是徐子義不同，他更加喜歡將那些瑣事交給長孫氏來處理。

    因為女子的心思本就細膩許多，同時也能夠考慮到許多徐子義不曾考慮到的問題。

    就比如關於入冬百姓居所的問題，提供房屋抵擋風雪固然是當務之急，但若是提供之後有些人遊手好閒該如何處理，就是徐子義不曾思索過的問題了。

    還是長孫氏發現了關鍵所在，從而提出瞭解決方針。

    “陛下，文武百官都到齊了，可以出發了。”

    此時來到立政殿外的魏徵，朗聲叫道。

    長孫無忌陪同魏徵，此時遙望著依偎在陛下懷中的妹妹，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出發。”

    這一次前往凜冬城因為情況複雜，本來要帶著長孫氏以及那些兒女一齊前往的計劃也擱淺，為此李明達還和長孫氏告了不少徐子義的黑狀。

    想到這些的徐子義，心中不由有些柔軟，隨後又將這份柔軟給收了起來。

    “啟程凜冬，設宴祭拜先祖，彰大唐之威。”

    寥寥幾句啟程宣言說完，徐子義喚出太阿劍對著前方一批。

    滿臉飛舞的風雪被劍氣隔絕在外，原本覆蓋上皚皚白雪的官道也被清除出來。

    “陛下威武！”

    簡單露了一手後，文武百官紛紛跪地高呼威武萬歲。

    登上馬車，徐子義目光變得幽邃，剛剛在宣政殿前廣場上時，徐子義感受到了兩股視線的注視。

    一道來自天上，一道來自西方，果然在凜冬城設下冬宴瞞不過他們啊。

    不過無妨，這一次準備充分，只要他們敢來，徐子義就敢讓他們全軍覆沒。

    “陛下，午時了，這裏剛好合適安營紮寨。”

    此時騎著馬來到皇家馬車旁的魏徵，朝著馬車內傳音道。

    正在神遊天外的徐子義，聽到這話後回過神來：“嗯，傳令下去吧。”

    帶著文武官員一齊前往凜冬城，徐子義也沒有想著能夠一天的時間到凜冬城，所以按照魏徵的計算，至少得四天才能夠抵達。

    而且期間要是遇上大雪鋪路的話，這個時間還需要延長不少。

    只不過有著徐子義坐鎮，這種意外是不可能出現的，天命所在徐子義之身，即使是風雪也需要為其讓路。

    “是，陛下。”

    得到徐子義的授意之後，魏徵才傳令下去，就地安營紮寨。

    “不是我說，陛下這是怎麼想的，非要去凜冬城舉辦冬宴。”

    “嘿，訊息落後了吧？陛下這是怕鎮北王不來長安參加冬宴，所以纔會這麼做的，不然鎮北王要是不來的話，那多少有些丟人了。”

    “這句話是能夠亂說的嗎？你真不怕掉腦袋啊！”

    “哼哼，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

    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徐子義轉頭看向了那輛馬車，眼神幽深。

    這個訊息傳遞源頭在何處徐子義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讓影子不要去管，他想要看看，袁宇傳遞這些風言風語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