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寒楓說出這個稱呼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發現了變化，尤其是莫莫多。

    為什麼大唐的皇帝會出現在永暗森林，寒楓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聯想到寒楓之前望氣上的造詣，莫莫多臉色驟然一變，天庭這群畜生，居然隱瞞了最關鍵的資訊，得通知女王才行。

    只是還沒等莫莫多喚出送信蠱，就被徐子義的幕連同阿大送進了道場當中。

    “鏘！”

    太阿劍破空出現在徐子義的手中，當機立斷封鎖了整片區域，隨後徐子義轉頭看向了寒楓，眼神不善。

    這個時候說出他的身份，徐子義不清楚寒楓是何居心，但是能夠確定的是，寒楓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徐子義出手殺死莫莫多，以及他自己。

    想到這裏的徐子義，深吸了一口氣：“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若不是手中擁有著幕，那徐子義真就只能夠殺死莫莫多了，如果讓莫莫多將他能夠悄無聲息離開長安的訊息傳遞出去的話，那以後徐子義想要離開長安，絕非易事。

    “沒想到陛下手中掌握著遮天，這一次是我做錯了事情。”

    嘆了口氣的寒楓，用這樣的方法讓徐子義出手，是有著他自己的考量。

    妖魔已經在莫莫多身上寄居了心種，也就是說莫莫多某種意義上已經算是妖魔半個分身了，而這也意味著，不徹底殺死莫莫多的話，是沒辦法封印妖魔的。

    “陛下，我已經被魔氣所腐蝕，而我知道陛下想要救我，這讓我很是感激，但是我卻不能夠這樣活下去。”

    “爲了永暗森林的妖族，也是爲了我當初所應允的承諾，我都不能夠這樣活下去，所以才用了這樣的方法。”

    “但我能夠確定，憑藉着陛下的實力，莫莫多根本沒有機會召喚送信蠱，就會被陛下所斬殺，所以不會影響陛下接下來的佈局。”

    斷斷續續解釋完了之後，寒楓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帶著愧色。

    聞言徐子義眉頭皺起，他沒想到就只是這樣的原因，寒楓會想著和莫莫多一起去死。

    固然莫莫多作為蠻夷的使者自稱巫族，可不管怎麼說他本質上依舊還是蠻夷，而且是可以批次出現的蠻夷。

    “就只是這樣的話，沒辦法說明朕，讓朕看看你被魔氣所腐蝕的地方。”

    搖了搖頭的徐子義，語氣很是平靜。

    一定是還有什麼寒楓說不出來的原因，所以纔會讓寒楓做出這等偏激的行為。

    寒楓哭笑了一聲，想死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不過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敞開自己元神的寒楓，迎接著徐子義送過來的龍氣。

    “本源受損？”

    檢視到寒楓體內情況的徐子義，瞳孔微縮。

    原本本源受損的地方，此刻已經被魔氣給填補，而且這份魔氣還在不斷朝著周圍擴散，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如果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最遲半年寒楓就會淪為妖魔。

    “你殘破的本源，在什麼地方。”

    臉色陰沉的徐子義，沉吟了半晌纔想到解決的方法。

    只要能夠找到寒楓丟失的本源，就能夠強行將本源填補完整，屆時魔氣將會被強行踢出本源，從根本上解決寒楓本源上出現的問題。

    “已經無法找回了。”

    寒楓嘆了口氣，回想到了當初作戰的時候，被天神強行削去的本源。

    這不是透過其他方法丟失的，而是被人直接抹去了，壓根沒辦法透過尋常的方式找回。

    “……”

    這下輪到徐子義沉默了，難怪寒楓想要用一換一的方式殺死莫莫多。

    本源徹底丟失，自己的生命也走進了倒計時，甚至在失去生命的一瞬間就會成為妖魔，這對於寒楓來說，是一種恥辱。

    所以寒楓纔會假裝失言，讓徐子義殺死莫莫多。

    “你所說還能夠堅持三天，就是因為本源裡面的魔氣？”

    嘗試著利用龍氣鎮壓魔氣的徐子義，有些難受地發現，如果他這麼做的話，勢必會將寒楓本源一起給鎮壓。

    到時候就算是魔氣停止了擴散，寒楓也會因此而喪命。

    就這樣陷入了死局當中，徐子義忍不住心底嘆息了一聲，如果有得選，他是真不想要寒楓死。

    “是也不是，一方面是我需要用本源去清除那些嘗試腐蝕生命之泉核心的魔氣，另一方面就是要防止莫莫多的其他手段。”

    “但現在陛下出手的話，我便可以不用做這些事情了，大概還能夠活……兩個月的時間。”

    大概估算了一個時間，寒楓搖了搖頭：“兩個月的時間，看起來很長，但是我卻不能夠這麼做，因為我本源內的魔氣實在是吸收太多，爆發的可能性很大。”

    “沒有其他方法？”

    眉頭再次皺起的徐子義，冷聲問道。

    “沒有，被魔氣所腐蝕的存在，必死無疑。”頓了一下，寒楓繼續說道：“當初蚩尤所帶領的魔族，黃帝本不想要發起戰爭，但卻因為魔氣太過於霸道，所以戰爭才爆發了。”

    言下之意就是，當初黃帝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事情，徐子義更沒辦法解決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有其他辦法？”

    “陛下，我已經活了太長的時間了。”

    看到徐子義熾熱的目光，寒楓忽而嘆息了一聲：“周圍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在離我而去，若不是知曉陛下的出現，或許我還能夠等待一段時間……可我累了。”

    負手而立的寒楓，望著永暗森林的上空：“起初這裏並不是永暗森林，而是我一位老友死在了天庭手中，他利用最後一口氣，施展了術法就此來庇護妖族，讓妖族即使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能夠有最後的棲息之地。”

    “我所知道的事情，能夠說的事情，都放在那根羽毛當中了。所以……還請陛下能夠答應我，讓我死在這裏，可以嗎？”

    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寒楓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堅持了，他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