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凌珩還是武都的小霸王，一臉張揚肆意。

    有時候會走街串巷。

    她雖然不敢靠近，可是也遠遠見過一面，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公子。

    哪怕是武都的人，都說他仗著皇上的寵愛，肆意妄為。

    可是在她看來，能夠肆意妄為，那也是本事。

    她也幻想過，要是她能夠嫁與對方，她豈不是就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不過那也就是想一下，畢竟差距太大了，她不敢多想。

    可是她現在看見了什麼，小霸王凌世子，居然從托盤裡面拿起了一根精緻的髮簪，直接插到了莊錦的頭上。

    還一臉溫柔的跟她說著話。

    她在樓子這麼長的時間，見到的男人不少。

    那眼神她看懂了，分明就是滿含著情義。

    凌世子他居然愛慕莊錦那個賤人！

    娟兒覺得自己要瘋了，這怎麼可能，一個她覺得遙不可及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

    娟兒覺得怨恨，覺得不甘。

    她很想說那些會不會是她看錯了，可是一個男人眼底的情義，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口牙差點沒直接咬碎。

    一直等到人走遠了之後，她面上的恨意都沒有辦法壓下去。

    甚至越來越濃烈，讓她想要毀掉這一切。

    “茗兒姑娘，你在想什麼，我跟你說，媽媽可是規定了，你只能出來兩個小時，你別以為你最近已經有了一個主，就可以違背媽媽的意願，黃老爺一天沒將你贖出去，你一天就是樓裡的姑娘，就要遵守樓裡的規矩，要不然最後吃苦頭的還是你，媽媽的手段，你應該是清楚的，沒得到時候贖也贖不出去。”

    這位跟在娟兒身邊的嬤嬤，冷著張臉威脅著。

    說著是跟在娟兒身邊伺候的人，實際上就是看管娟兒的。

    樓裡稍微有些名氣的姑娘，外出的話，身邊都要跟著這麼一個嬤嬤。

    就是怕姑娘外出逃走，又或者給樓子裡惹事。

    娟兒心裏正怨恨著莊錦姐弟，結果嬤嬤這麼一說，她想起了自己這幾年的悲慘。

    直接就將所有的過錯，全部又加在了莊錦的身上。

    她暗自發誓，無論如何，她絕對都不會讓莊錦好過的。

    她緩緩的將自己面上的神情收了回來，然後衝着嬤嬤扯出了一個笑。

    “看嬤嬤你說的，我自然會遵守樓子裡的規矩了，你有不是不知道，我那一批人裡，也就是我最聽話了，就是辛苦嬤嬤陪我出來了，我們去酒莊逛逛，到時候給嬤嬤買上兩斤好酒才行。”

    嬤嬤看了娟兒積壓，見她已經恢復成往日的樣子了。

    又想到，她確實是同一批姑娘裡面最識趣的，於是也沒繼續為難。

    加上自己有空的時候，也確實是喜歡喝上兩口小酒。

    不過現在還是先要讓娟兒回樓子裡，媽媽那人定下的時辰，要是到了不見人回去，他們這些人都要吃掛落。

    “姑娘的好意，奴婢也想心領了，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比較要緊，姑娘出來這麼長的時間，想來也是累了。”

    聽了娟兒的好話，嬤嬤語氣也好上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尖銳了。

    娟兒也沒真想著要去酒莊給嬤嬤買酒吃，不過是互相給個臺階下罷了。

    從自己的荷包裡面拿出了一塊碎銀子遞給嬤嬤。

    “既然嬤嬤不願意去，這銀子嬤嬤拿著，到時候有空了自己去打酒也可以。”

    有錢收，嬤嬤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面上含笑，將銀子結了。

    隨後兩人就相安無事的回了樓子，這也是互相達成了一個約定。

    今天娟兒在外頭露出的異樣，回去之後嬤嬤不得跟媽媽說。

    得了好處的嬤嬤，自然是不會多言的。

    她們這些老嬤嬤，不能跟那些姑娘一樣出去賺銀子，樓子的媽媽又是個厲害的。

    平日裏也就只能拿到那麼一點點的月錢。

    主要還是靠著給姑娘們辦事，然姑娘們高興了，給點賞錢。

    這茗兒姑娘現在一出手就給了她一兩銀子，嬤嬤自然是不會跟媽媽說什麼的。

    當然她心底也是有些好奇，這茗兒姑娘，看著怎麼好像認識之前在鳳翔樓裡的那個閨女。

    她雖然就只是個嬤嬤，但是也是有眼色的。

    那一個貴女雖然打扮得很素雅。

    頭上也就一根簪子，可是那簪子就值很多錢。

    更別說她身上穿著的紅羅錦。

    這紅羅錦，可是進貢給皇上用的東西，這位居然能做一身紅羅錦的衣服穿，就可以知道地位不一般了。

    別說她身邊還跟著兩個一看就是來歷不凡的人。

    大的一身煞氣，看著就是個厲害的，小的則是一身貴氣。

    最重要的是後來的宣平侯世子。

    她可是在武都城混了幾十年了，這宣平侯世子她絕對知道，他的名號，在整個武都城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樣的一個小霸王，居然衝着那姑娘示好，眼眸裡都是愛意。

    旁的不說，就單獨是宣平侯世子這個，就招惹不得。

    她看到茗兒姑娘，那一臉恨意，恨不得衝上去的樣子，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也想著萬一茗兒姑娘真的想不開，要去得罪那樣的貴人，她就直接將人給拉住，直接捂了嘴巴拖走。

    好在茗兒姑娘自己是忍住了，沒有上去，她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下來了。

    雖然茗兒姑娘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但是她也不想多理會了，以免惹禍上身。

    娟兒這邊的事情，莊錦是完全不知道的。

    她在外頭逛了一天，然後就回了家裏。

    接下來幾天沒打算要出門，從南域回來的時候，姨婆又給了她不少筆記。

    而掌殿爲了從她手上拿到小肥蟲以後的幼崽，大方的給了一些聖女殿普通訊徒學習的毒術手札莊錦。

    對於毒術纔在入門沒多久的莊錦，這些手札的作用很大。

    比她自己一個人琢磨要好得多了。

    掌殿其實也有問過莊錦，要是她願意成為南域的子民的話，她的資質可以成為聖女殿的信徒。

    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某個長老的弟子，當然掌殿也動過心思收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