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到了這份上都不認錯，夫子也氣笑了，“你說你沒說謊，書院的試題已經檢查過，不可能有洩露，那你這裏的這張寫了答案的紙團，必然是當場寫的，那必然是有兩個人蔘與其中，你說是有人寫給王衝答案，還是你口中成績不行的王衝寫給別人？”

    “自然是旁人傳答案給王衝的。”金明成聽著這話，立刻就回了這麼一句。

    他之前可是說了，王衝的成績不行，自然是要繼續鋪墊的。

    夫子冷笑，“既然是有人傳給王衝的，作弊的事情事關兩個人，那誰給王衝傳的答案，憑什麼傳給王衝不給旁人傳，你別跟我說王衝花錢僱傭了別人給他答案，他要是真的有這銀子，平日裏也不會一直給同窗打雜了。”

    “那自然是有人看王衝可憐，加上王衝又會經營，一直在同窗身邊遊刃有餘，八成是有人看他可憐幫他的。”

    金明成直接就順嘴說了這麼一句。

    他這話出來，邊上旁聽的江夫子輕笑，“這樣說來，你身上的嫌疑可就大了啊，畢竟書院調查，平日裏就你跟王衝的關係最要好，知道他家境不好，還時常花錢僱傭他做事。”

    江夫子的話說完，金明成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的話有些不對。

    不過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不能再隨意更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旁人知道我與他關係好，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與旁人好。”

    這是將自己從這件事裡面摘乾淨了。

    “既然這麼說，那就是說這件事是一個跟王衝關係要好的同窗，可憐王衝成績不行，然後給他傳了紙條，將考試當天的答案全部都寫給了王衝？”

    江夫子又慢悠悠的整理了一邊問題，問了金明成一句。

    金明成心裏隱約的覺得這中間應該是有坑的，可是確實是自己說的話，他不能自己打臉，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見到他點頭，江夫子一臉疑惑的樣子，“那就奇怪了，那天的試卷書院這邊全部都看過了，紙團上的答案，是最後邊的大題的答案，可是並沒有任何一個學生，這麼快時間就答道了最後邊的大題，這答案又怎麼能這麼快就出來了，還想要傳給王衝。”

    這話出來，金明成額間已經又些許冒汗了，“後邊大題很重要，或許是那人先將後邊大題看了，將答案寫出來，想著給了王衝，然後自己再答題呢？”

    這個理由勉強的解釋起來，也有些許解釋的通。

    於是金明成的心，也稍微的安定了一點下來。

    江夫子聽完了金明成的回到，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變回了沉默的樣子，不再繼續出言。

    他這舉動，讓金明成以為自己的辯論，讓江夫子信服人數了，心裏更是放鬆了。

    然而江夫子的下一句話，讓他差點沒跳起來。

    “還真是奇怪，被抓到有人作弊的那一天，考場的夫子並沒有看見什麼紙團，紙團在你手裏，你怎麼沒有當場交給夫子，既然你已經將紙團帶走了，怎麼過了這麼多天，有跳出來，將紙團拿出來呢。”

    關於這點，金明成心裏有數，在決定用這紙團當證據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藉口。

    面上露出些許沉痛的神情，“那是因為我當王衝是要好的朋友，不願意見到他當場被抓到作弊，想著幫他掩飾一二的，可是出來之後我心裏一直都不安的，一直到今天，見到書院抓到了旁人，想著不能爲了維護自己的同窗之誼，害了旁的同學，於是才咬牙拿出來的。”

    這般說著，他面上的神情又是沉痛，又是失望的。

    那演技讓江夫子暗自嘀咕一句，還真應該讓明德過來看看。

    這樣的表演才叫做真實，他在入學考試那一天的演技，簡直沒眼看了。

    金明成知道自己的這個回答很完美，因此身上氣息放鬆了不少。

    他自己都沒注意，他的眼底隱約的帶著些得意。

    在場的夫子都是些老人精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那些小伎倆。

    “按照你說的，這是同考場裡的一個學子看見試題之後，當場做的，然後暗中投給王衝的，但是我們在對照在場學子的字跡時，並沒有任何人的字跡與上頭的字跡相似，有怎麼能證明，這是考場上帶出來的紙團？”

    說話的是最開始負責審問的夫子。

    學生作弊這種事情，他也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有何難，在場的學子，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會幾種字型的，或許還有人擅長左手寫字，這很容易理解。”

    金明成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佔據了主導位置，輕聲放鬆，回答也隨意了。

    回答得也算是合情合理。

    本來已經沉默不言的江夫子，見他這副模樣，冷笑勾起嘴角。

    “是嗎？真是巧了，寫給王衝的紙條，筆跡竟然是有幾分像王衝，看著更像是王衝刻意改變自己的字跡，結果沒有完全改過來一般。”

    話到這裏，他見到金明成張嘴想否認，於是就先一步打斷了，“你也先別急著否認，這筆跡是山長親自鑑定過的，確實是與王衝的字跡有幾分相似，你說的這位傳答案的人，還真是有趣，給人家答案，還要模仿對方的字跡。”

    江夫子的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金明成眼睛微微瞪大了，顯然沒想到自己讓人準備的字跡竟然跟王衝的有積分相似。

    東西到手了之後，他就粗略的瞄了一眼，並沒有留意上頭的字跡。

    現在聽著江夫子說，是山長都鑑定過的，心裏頓時就有些打鼓。

    難道自己找的那個人，寫的字跡，還真的跟王衝有幾分相似？

    他在腦海裏努力的想要回想自己看到的紙條，上頭的字跡是不是真的跟王衝的像。

    奈何他沒有細看，越是努力想著，越是想不出來。

    最後只能夠是放棄了，腦海快速想著應對的辦法。

    “我們學習的都是科舉用的官體，字跡上自然是有相像之處，這又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