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才一開口，就被對方那態度給氣著了。

    莊錦可不會因為宣武帝的話，而覺得心虛。

    顧長風曾經來過天牢看她，雖然開始的時候是帶著她弟弟來的。

    他從天牢離開之後，必然是跟宣武帝說了什麼，刺激了宣武帝。

    因此宣武帝知道這件事之後，纔會這般生氣。

    “皇上說笑了，草民可沒跟顧大人說什麼，就是跟顧大人分享了一些案件故事罷了，顧大人是大理寺卿，對案件之類的，都是比較敏感的，在下仰慕顧大人的才華，跟他探討一二而已。”

    她敢肯定，顧長風跟自己在牢中說的那些話，十有八九一個字都沒落下，全部都傳到了宣武帝的耳中。

    她說的那些刑事案件故事，宣武帝自然也是都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她何必隱藏，自然大方的承認了。

    宣武帝還以為莊錦會否認，正想著，她要是否認的話，他就狠狠的嘲諷她一下。

    誰知道她竟然連掙扎一下都不來。

    哼，太無趣！

    “你這是在狡辯。”宣武帝蹙眉。

    面色陰沉，身上常年積累的龍威釋放出來，朝著莊錦壓了過去。

    莊錦抿了抿出，穩住心神。

    “若是草民詭辯，想來皇上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哼，朕出來是想要解開你的真面目，你自己老是交代，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偽裝成莊錦娘，怕是遭受的苦還會小一些，否則就不要怪朕讓人用刑。”

    隨著宣武帝的話音落下，邊上伺候的人，也手上握著刑具，晃悠一下。

    莊錦不清楚是什麼刑具，不過也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還真是奇了怪了，皇上不是第一個說我不是莊錦孃的人，我倒是好奇了，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說我不是她，莫不是你們見過另外一個莊錦娘？”

    她知道，從她離開莊家之後，性子變化的太大了。

    這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瞧的，他們一個個都以為她是旁人偽裝的。

    奈何她的殼子就是莊錦孃的，除了凌珩身體裡的那個魂體，誰還能看得出來，她不是原來的莊錦娘。

    “你是不是覺得，朕真的不知道耐你如何？”宣武帝危險的眯起眼睛。

    莊錦目光清正，“我就是莊錦娘本人，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人來一驗，只是這要實現說好，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受了委屈，皇上貴為天子，想來不會這般欺負自己的子民吧？”

    她會大方的讓驗，那是她不畏懼旁人的檢查。

    可是不付出點代價，之後誰覺得好奇，都往她臉上摸一摸，莊錦想想就覺得有些膈應。

    宣武帝一雙虎目瞪著莊錦，“來人！”

    不就是給點補償，他不差這點。

    可是要是讓她知道這是旁人冒充的，那他就絕對不會輕饒。

    很開就有人端著一盆水上來了。

    這水裏麵放了一種藥粉，溫和偽裝，用這水洗了之後，都會顯露出來的。

    莊錦在被打入天牢的時候，就泄了自己面上的妝容，她現在頂著的就是錦娘本來的臉。

    見到面前這一盆水，她也不畏懼。

    看到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要給自己洗臉，莊錦直接擺手，“我自己來就行了，皇上應該明白，我到底是個女子。”

    古代女子名節重於天，她倒是不怎麼在意，可是讓旁人看著就不是這麼想的。

    更別說，她也不想讓對方碰自己的臉。

    宣武帝冷笑一聲，“你自己動手，又怎麼能辨認得了真假，不過確實是不能讓個男人動手。”

    他到底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眼眸看向邊上的蘇公公，“去叫一個嬤嬤過來。”

    蘇公公點頭應承了一聲，起身下去了。

    沒一會兒人就帶著一個嬤嬤進來。

    這位嬤嬤是平時在宮中負責給人絞面的，這人臉真假，她應該是清楚的。

    宣武帝都叫了一個嬤嬤來了，莊錦自然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大方的坐在那裏，任由嬤嬤用那個水給自己洗臉。

    莊錦整張臉都浸入水中，確認全部都溼了，然後由嬤嬤在她的臉上摸了幾下，又揉搓按捏。

    一通操作之後，嬤嬤轉頭衝着宣武帝道，“皇上，這姑娘的臉是真的。”

    她是用了些力道的，雖然入手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手上的這張臉有些太冰涼了。

    但是見著對方那蒼白的面色，覺得應該是因為生病了。

    那臉很白，她隱約的都看見上面細細的汗毛。

    本來到這一步，應該就能確認是真臉了。

    皇上可是在這裏看著呢，步驟她還是一步步昨晚。

    揉搓的時候力道都稍微打一點，她都怕弄破這姑娘的臉。

    這姑娘看著是病入膏肓了，她也不願意造孽。

    一番確認之後，她這纔敢跟皇上稟報。

    宣武帝蹙眉，這竟然真是莊錦娘本人，那這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

    莊錦可不理會宣武帝的糾結。

    讓人給了一盆清水，將臉清洗乾淨之後，她纔看向宣武帝。

    “皇上讓草民做的事情，草民已經做了，就是不知道草民受的這些委屈……”

    後邊的話莊錦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皇上誤會她了，要給她補償。

    宣武帝的面色從糾結直接變黑，“你說，要朕給什麼補償。”

    金銀珠寶之類的，最近顧長風抄家，倒是給國庫增添了不少。

    自己鬧這一出，確實是有些不好，給些賞賜也不是不行。

    莊錦勾唇，“皇上知道草民想要什麼補償的。”

    想要什麼補償，無非就是之前提過的，修改武朝律法。

    宣武帝冷冷的看著莊錦，“武朝律法，一時半會不能動，這是一個大的工程，隨意修改會牽動多少勢力，你到底懂不懂？”

    他其實被莊錦之前說的那些話給說動了，加上後邊顧長風的勸解，他也覺得有完善的必要。

    可是至少不是現在，輕易動律法，武朝會很麻煩。

    在看看莊錦，到底是好心給了他建議，宣武帝輕咳一聲，“你先前跟朕說過，你不過就是想要救莊家的二公子莊昱誠，這也不是沒辦法，他在莊家的案子裡有大義滅親，檢舉的功勞，朕可以饒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