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天牢外圍。

    這天牢跟大理寺的牢房並不一眼個，這裏關的都是重犯。

    賊外頭看守的都是禁衛軍的人，一股嚴森的氣息，直接迎面撲來。

    顧長風才帶著莊昱湛靠近，就被人攔住了。

    他這臉，禁衛軍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該盤問的還是要盤問。

    也不知道顧長風最後是怎麼說的，看守的人同意他帶莊昱湛跟邊琳進去探監，不過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得超過一刻鐘，另外也要搜身，怕身上會攜帶凶器之類的。

    這裏麵關押的都是要犯，莊文海跟馬氏，還有馬宏智以及趙家與前朝餘孽有牽扯的人，全部都關在這裏。

    至於其他沒什麼聯絡的家眷，是在其他地方的大牢關著。

    宣武帝想要從莊文海口中知道的東西他還沒說，自然要在天牢審問清楚才能定罪。

    在那些煩人還沒有交代清楚之前，是不能讓人死了的。

    因此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探監的，怕來探監的人有那些想要滅口的，直接將人弄死了。

    莊昱湛任由對方搜，確認沒問題之後，就跟在顧長風的身後，有那獄卒帶著往裏頭走。

    “周錦！有人探視！”

    到了裡頭，一個還算是乾淨的牢房，獄卒衝着裡面叫了一聲。

    本來正在發呆的莊錦，聽見聲音看過來，

    一眼就見到了阿湛就跟著顧長風的身後。

    她眼睛猛的等到，雙手按在輪椅的輪子上，往柵欄邊上移動。

    “阿湛，你怎麼來了？”

    莊昱湛眼眶發紅，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下來。

    “姐姐每次都說話不算話。”

    每次都是跟他說得好好的，可是轉頭之後就食言了。

    莊錦自然聽出了弟弟話裡的意思，面上帶著些許自責的神情，“抱歉，阿湛……”

    “咳，探視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你們姐弟有什麼話要說就儘快說吧。”

    顧長風輕咳一聲，然後就跟著那位獄卒避開了。

    一下就剩下了莊錦姐弟跟白林。

    “阿湛，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牢房裏麵其實挺好的，除了沒有自由，那些獄卒也不會為難我。”

    見到弟弟的小臉，一直凝重，莊錦努力的扯了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莊昱湛哼了一聲個，撇開自己的小臉。

    姐姐總是這樣，明明都很嚴重了，可是卻裝作沒事的樣子。

    她的腿不方便，身上還有那秘密，住在這裏，等系愛被人發現怎麼辦。

    他都愁得不行了，結果姐姐誒還是一臉不在意的模樣。

    莊錦看著他那擺出一副生氣，要她哄的樣子的弟弟。

    輕笑了一聲，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他的小臉。

    “這小嘴啊，再撅著，就可以掛醬油瓶了。”

    他都這麼生氣了，姐姐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莊昱湛更生氣了，跺了一下腳，更不理莊錦了。

    邊上的白林，見到小公子居然這麼彆扭。

    想了一下，還是替小公子開口了。

    “公子，小公子其實非常擔心你，從知道你出事之後，他就很擔心，這是怕你在牢裡不好，又去求了顧大人帶我們進來的，所以你不要生小公子的氣。”

    他這是怕等下公子會誤會小公子，他們辛苦的進來，就沒有意義了。

    莊錦自然不會生弟弟的氣，不會看到這小子明顯是要她哄的樣子，面上的神情柔和了兩分，“好，我知道了，是我害的阿湛擔憂了，姐姐在這裏道歉行了不行？”

    這般說著，莊錦還一臉期待的看著弟弟，像是等待他的原諒。

    莊昱湛是想姐姐的，哪怕顧大人說了姐姐沒事，他也想自己親自確認一下。

    現在見到人了，他自然是高興的。

    “姐姐，顧大人說了，只要你肯跟皇上認個錯，就能從裡面出來了，你為什麼不跟皇上認錯啊？”

    只要認錯就能從牢裡出來，他不太明白姐姐的堅持。

    雖然之前他們說好了，這是爲了二哥能夠脫身。

    可是姐姐也不至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宣武帝現在明顯生氣，他不太理解姐姐為什麼會一直僵著。

    “這個啊，大概是源自於我堅持的信念吧，你還小可能不太理解，可以直接理解為，我們心裏想著的，某個怎麼都不願意放下的底線，對於跟皇上的爭執，姐姐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皇上用這樣的辦法讓我承認自己錯了，我的內心接受不了，於是就這麼僵著了，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放棄堅持，但是現在不會。”

    她覺得沒有錯的事情，對方拿不出確切的理由讓她信服，那她就很難屈服。

    關於律法這件事，前前後後，就一直跟她說，律法是立國之本不能動。

    這樣的理由完全沒有辦法說服她。

    其實在牢裡的這些時間，她也會在想，她這麼犟著到底是做什麼。

    宣武帝是站在頂端的男人，他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將她殺了。

    就算普通的辦法啊，不會讓她死掉，可是軀殼損毀，對她來說還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她跟他犟著，這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什麼堅持，什麼信念，這些有命重要嗎？姐姐你忘記了自己進宮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嗎？你不是說了只要活著就行，未來有無限可能，可是你看你現在做的是什麼？”

    莊昱湛是真的生氣，一張小臉都有些氣急敗壞了。

    想到弟弟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怕他情緒太激動了，等下對傷口不利，莊錦立刻出言攔住了。

    “你先別生氣，信念與堅持這種東西，一時間說不清楚，不過等你長大了，能做的事情多了，想來就明白這一個道理了。”

    莊錦不知道怎麼跟弟弟解釋信念與堅持這回事，只能是扯到了將來。

    “我現在就能理解，可是我接受不了，正如我的信念就是姐姐，可是姐姐不珍愛自己，讓我覺得很難受。”

    莊昱湛是想要撲進姐姐懷裏痛哭一場的，只是現在他與姐姐中間隔了護欄，他只能抬手透過護欄，緊緊的抓住姐姐的手。

    “姐姐，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長大這些交給我抗就行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