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理寺卿，只忠於皇上，還真的而不會顧及情面，放莊錦一馬的。

    莊錦面容坦蕩，“大人放心，我與莊二公子的交情，皇上其實知道。”

    自己是莊家曾經的女兒，皇上都已經知曉了。

    那她跟莊家的關係，皇上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她非常大方的跟顧長風說了她跟莊家有牽扯。

    顧長風蹙眉了，這件事既然皇上知道，並且也不問罪，那自己自然也沒理由問罪。

    他沒有懷疑莊錦的話是假的，畢竟只要自己在皇上面前隨口這麼一提，就能辨別真假。

    這麼容易識破的謊言，沒必要說。

    “你想知道莊家什麼？”顧長風坐直身子。

    那姿態明顯告訴莊錦，要是涉及機密之類的話，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莊文海勾結前朝餘孽的事情，我知道必死無疑，我對莊家其他人的生死，沒有什麼感覺，就想著問一下，莊家那沒有做過壞事的無辜之人，最後會如何判決？”

    顧長風直接問了，莊錦也不兜圈子了。

    “武朝律法，賣國叛國株連九族。”

    莊文海勾結前朝餘孽這件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最後的判決，必然是株連九族。

    莊家一眾人員，下場也只有一個死字。

    “難道那些無辜的人，就只能這麼白白的冤死嗎？”

    莊錦自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

    二哥他沒有享受過莊家帶給他的利益，反而要因為莊家犯下的錯而被牽連。

    這怎麼說都非常委屈。

    “周錦，你要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顧長風蹙眉，低聲呵斥了莊錦一聲。

    他還是很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還動過念頭，想著招攬進大理寺。

    見識過了那一套驗屍的理論，他也知道了驗屍對查案的重要性。

    因此現在感知到了對方有質疑國法的嫌疑，他也就只是低聲斥責。

    要是換成他以往的性子，怕是直接就讓人給抓起來了。

    “大人，我想見皇上一面。”

    她已經看出來了，顧長風雖然為人正義，不過他始終是忠於皇上的。

    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皇上，武朝律法是皇上讓人制定的，他便不會質疑。

    既然這樣，她也沒有太大的價值跟他繼續扯了。

    還不如直接一步到位，直接面見能做最後決定權的人。

    顧長風自然也看出了莊錦的意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有空見你。”

    他是不太想讓莊錦去找皇上的，國法是立國之本，輕易是不能動彈的。

    就算是莊錦見到了皇上，他覺得能改動國法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大人只要帶在下去見皇上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在下，至於最後能不能成，也是在下的事了，不會將大人牽扯進來的。”莊錦倒是從容淡定。

    “抱歉，本官辦不到。”

    顧長風糾結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皇上之所以信任他大理寺，那就是他大理寺乾淨。

    從來就只忠於皇上，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他要是將人帶進去，皇上不悅，甚至還以大理寺不再像從前那般純正了，對他們大理寺來說不是好事。

    莊錦是有做過心理準備會被拒絕。

    現在被拒絕了，失望是有的，不過卻也在能承受的範圍中。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加打擾了。”

    莊錦直接就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衝着顧長風拱拱手，就準備要退出去了。

    在莊錦腳快要跨出去的時候，沉默的顧長風終於叫住人了。

    “等一下！”

    莊錦腳步頓住，轉過頭看向顧長風，“大人可是還有何事吩咐？”

    她沒想著在顧長風這邊死磕，雖然她見到宣武帝不容易，可是也不是沒辦法。

    之前直接來顧長風這邊，也是因為覺得比較簡單。

    畢竟是皇帝寵臣，想要帶個人進去，是非常簡單的。

    但是他已經拒絕了，她也不會一直死纏爛打。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辦法見到宣武帝。

    在小溪村的那段時間，她倒是跟宣武帝身邊的蘇公公關係不錯。

    蘇公公出馬的話，其實比顧長風還有用。

    他可是近侍，要跟宣武帝對話太容易了。

    只是蘇公公人一直都在宮中伺候宣武帝，特別是自己病一場離宮這麼長時間，手上要做的事情自然很多。

    他是輕易不會出宮的，莊錦想要找他也微乎其微。

    因此蘇公公這條線，也只能廢了，不過她還從盧太醫口中知道了幾個太醫院太醫。

    最後實在沒辦法的情況系啊，她或許還能走一下那些太醫的線。

    “等到見了皇上，你真能說服皇上？”顧長風面上帶著些許不定之色看著莊錦。

    “不確定，不過總要試試啊，我也不瞞大人，我想要救莊二公子莊昱誠，這人在莊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父親不重視，馬氏又是個面甜心苦的，對庶子庶女一個勁的打壓，還將才是少年的他，直接送到了道觀裡，美其名說是為家裏人祈福，實際跟驅逐沒什麼兩樣，索性離了莊家，日子也算不錯，可是過去了好幾年，突然的又被接回莊家，還是那個不受重視的二少爺。”

    “他就沒享受過莊家給他帶來的利益，可是卻要為那虐待他的人犯下的錯而承擔責任，我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國法是立國之本沒錯，可是卻也不能這般冷酷無情，法是嚴苛，卻不是暴政。”

    莊錦將自己心頭想著的東西，全部都跟顧長風說了起來。

    本來不太在意的顧長風，因為這話，面色逐漸的有些凝重了。

    他曾經也想過國法其實是否太嚴苛了，試探的跟皇上提了一句，只是皇上不慎子阿姨。

    現在武朝才稍微的安穩一點，要是沒有嚴苛的國法，是鎮不住那些宵小之輩。

    就比如前朝餘孽，在國法這麼嚴苛的條理下，卻依舊是有人投靠前朝餘孽。

    若不是用重刑，不嚇著那些人，怕是會被外頭誘惑，想要叛國的人就更多了。

    等到那個時候，武朝怕是會比現在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