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王氏的孩子，已經成了馬氏心頭的大石頭，不解決就一直壓著。

    莊文清則是在馬氏話音落下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馬氏一眼。

    他現在的官職就不低，禮部尚書基本上已經到頂了。

    再往上，就是封侯拜相了。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為官多年，哪怕馬氏是他的嫡妻，莊文清也不可能因為她一句你信我，就真的信了馬氏。

    “你只要知道，這周氏的王朝，要不穩了就行，多的不要再問，你我夫妻多年，我怎麼也不會害你的。”

    馬氏到底知道自己夫君的性子，要是她什麼都不說的話，他是不會相信的，乾脆也大方的跟他袒露了一些事情。

    本來坐著的莊文清，聞言立刻驚得從位置上起來。

    “你說什麼！”

    當年跟那些人接洽的是馬氏，他對那些人只是偶爾有合作。

    旁的事情不是非常清楚，方纔馬氏的話卻說得很清楚，朝廷即將要不穩了。

    什麼情況下會不穩，自然是有人準備要造反！

    莊文清為人圓滑，爲了能夠往上爬，也試過不少手段，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覆滅朝廷這種事。

    “你這是瘋了嗎？你讓我去做的那件事，是不是準備造反的一個步驟？”

    此刻莊文清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一片汗溼，但是他卻完全沒有理會。

    一雙憤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馬氏，想要從她面上看出一些開玩笑的意思。

    只可惜，馬氏面上一片淡定，堅定的看著莊文清，“這怎麼能說是造反，而是拿回被他們周氏拿走的東西罷了。”

    這話出來，莊文清的身子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他們！他們是前朝餘孽！”

    已經明白回來的莊文清，腦門上哥已經有了一層薄汗。

    他沒有想到當初跟自己合作的人居然是前朝餘孽，他是武朝的官員，勾結前朝餘孽，要是別人知道，定然會株連九族。

    一直以來聯絡那些人的都是馬氏，馬氏居然也是跟那些人一夥的。

    莊文清的腦子現在很亂。

    想得最多的，就是怎麼從這件事裡面抽身。

    不久之前他纔跟齊王見過麵，與齊王一起商量了雅兒的事情。

    雅兒現在臥床養胎，孩子月份也逐漸打了，要是齊王真的有心娶她，就應該儘快很皇上稟告。

    畢竟一個王爺娶正妃，怎麼都是要跟皇上話說一聲的。

    可是齊王那邊的意思，居然就只是以側妃之位將女兒迎進門。

    正妃跟側妃聽著就一字之差，可是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妻，另一個位份再怎麼高也是個妾。

    為此莊文清鬧了不悅，今天也沒將事情談攏。

    沒想到剛將齊王給送走，回來就有從妻子這裏聽見這麼駭人的事情。

    莊家跟馬家已經決定要加入齊王的正營了。

    現在武朝雖然就只是箇中等國家，跟那些上國相比，還是比較弱。

    可是國力方面，在通風的國家，還有周邊的小國那裏對比，還是非常可觀的。

    前朝都已經覆滅這麼多年了，就算還有些人剩下，他不覺得剩下的那點人，能扳倒現在這般昌盛的武朝。

    幾乎也就是一剎那的時間，莊文清心底，已經隱約的偏向於武朝這邊了。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實屬不易，加上現在跟齊王聯姻，以後怕是會更上一層樓。

    一邊是穩健，未來可期，一邊是前途未卜。

    明眼人都知道要怎麼選擇。

    “什麼前朝餘孽，明明是正統，是周氏不要臉面，覬覦正統江山。”

    馬氏聽著自家夫人的話，有些不悅。

    雖然她知曉，他們這些人是前朝留下來的人，可是卻不願意承認是餘孽。

    他們這些人的眼裏，皇甫家纔是正統，現在當權的周家，是逆賊。

    是他們不要臉，霸佔了皇甫家的江山。

    他們的行動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怎麼可以說是餘孽。

    莊文清看著一臉怒容的馬氏，心頭顫抖。

    他記得當初他娶馬氏的時候，她就只是個簡單的小姑娘，是什麼時候，逐漸就變成現在這般了。

    馬家那邊知道她這般瘋狂嗎？

    或者說，馬家是不是也是前朝餘孽的人。

    想到平時與自己接觸的大舅哥，他又覺得不像。

    “馬氏，我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人失敗了，莊家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

    前朝餘孽一直都是隱藏在暗中，失敗了大不了就撤離。

    可是他是武朝的官員，不是他想要撤離就能撤離的。

    享受了這麼多年為官的好處，他一點都不想亡命天涯。

    “主子不會失敗，莊文海你別忘了你有現在這些地位，是誰給你的，要不是主子當初看中，讓你頂替了你兄長的缺，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種田！被以為自己加裝了莊文清多年，就忘記自己是怎麼起來的。”

    馬氏是對莊文清這個夫君有些情感，可是這個跟她的主子對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聽見他居然面帶拒意，瞬間就有些不悅了。

    “閉嘴！”

    莊文清或者說莊文海，被馬氏提起了他最不願意響起的往事，面色黑的跟鍋底似的。

    沒錯，現在的禮部尚書莊文清，本名莊文海。

    他跟莊文清其實是雙胞胎兄弟，只不過一個人唸書厲害，一個人有些聰明，卻精於算計，遊手好閒。

    當年莊文清中舉，整個村子的人都沸騰了。

    一個農家子，一朝鯉魚躍龍門，那是何等的榮耀。

    見到眾星捧月的莊文清，再想著前途未卜的自己，莊文海嫉妒了。

    他覺得家裏當初如果是供他念書，那麼現在這等光榮肯定是自己的。

    現在莊文清他中舉當官了，自己還是鄉間遊手好閒的地痞混子。

    嫉妒驅使之下，他做了一個可怕的決定，他沒法享受好日子，憑什麼莊文清可以。

    本來他是打算要製造點事故，隨便將莊文清的腿打斷之類的。

    朝廷應該不會再要一個瘸了腿的官員。

    只是他沒有把握好度，一不小心下手有些重了，等到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