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水很深
做他們這行的,事後消毒,絕對不能少。
這裏沒有酒精,她就只能用烈酒暫時替代了,了勝於無。就是一隻手提酒罈子,一隻手洗有些不方便。
她還想著怎麼辦的時候,一隻手將酒罈子接過去了。
“你倒是還有閒情逸致喝酒。”
凌珩湊近,就聞見了濃烈的酒味。
“不是用來喝的。”莊錦還真怕這位突然湊上去喝一口。
再見到自己洗手,怕是會膈應,急忙就出言說了一句。
凌珩挑眉,“那你是用來作甚的?”
“洗手,世子既然拿過去了,勞煩幫個忙,給我倒一些出來。”
之前還不方便倒,現在有人接過去了,她就厚著臉皮提出來了。
“五兩銀子一罈的燒刀子,你用來洗手?”凌珩一邊給莊錦倒酒,一邊問了出來。
五兩銀子,對他來說完全不放在眼裏。
可是這位貌似卻銀子,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冒險去賭坊。
他可是聽人說,常勝賭坊的東家,現在還讓人私下找她。
“沒有比這更烈的酒了,哪怕是十兩銀子一罈也要買,我這手可是碰過屍首,不用烈酒消毒,不小心染上屍體的疫病就麻煩了。”
莊錦一本正經的跟凌珩說著。
實際上,她的軀殼不會被屍體感染。
那些生物接觸到活人的面板,纔會被逐漸感染,她那軀殼跟屍體差不多。
但是碰過屍首,她還是要清洗乾淨的,沾染的屍氣,沒弄安靜,到時候接觸到阿湛他們就不好了。
消毒?
是說屍體上的屍毒嗎?
凌珩勾唇,沒有什麼能比南疆毒屍還毒的了,她竟然怕被染上屍毒。
看著認認真真清洗自己的雙手,指甲縫裏麵都不放過的人,凌珩在想,她還是活人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爺可是幫你將蘇公公帶過來了,還給你撐場子,免去你跟顧長風一場麻煩,你不表示一下感謝?”
見到莊錦快要將手洗乾淨了,凌珩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話。
莊錦一怔,然後非常敷衍的道,“哦,那我謝謝你啊。”
凌珩:……
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這次的案子,牽扯到了前朝餘孽,水很深,等到回去之後,你就從大理寺那邊抽身,剩下的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
凌珩難得善意的提醒了莊錦一下。
莊錦扭過頭看了凌珩一眼,又低頭繼續吸收。
“我知道,本來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幫盧太醫一族一把,現在已經幫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剩下的事情我不會管的,也管不了。”
她對這個朝代沒什麼感情,也瞭解不深。
現在她只想養好阿湛跟春夏的身子,自己再賺夠功德,得到一具鮮活的身體。
若是能夠回去也行,回不去,她就自己找個小村子,閒雲野鶴。
該說的已經說了,見樁徑確實明白,凌珩也不多停留。
叫了雲初一聲收拾東西,他便騎上十一離開了。
十一離開的時候,還委屈的朝著莊錦這邊看了一眼。
它方纔知道莊錦在忙,沒有過來。
好不容易不忙了,打算要敘敘舊的,誰知道主人居然就這麼走了,真是氣死馬了。
馬鼻子不悅的噴著氣,在凌珩抬手拍了一巴掌之後才老實。
顧長風一直都有留意這邊的情況,見到凌珩走了,這才走過來。
發現莊錦居然用五兩一罈的好酒洗手,頓時痛心疾首了。
“你可知這一罈子酒價值五兩?”
“知道啊,大人要不要洗洗?”莊錦面色平靜。
顧長風見到莊錦那不在意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碰過屍首的手,哪怕是戴了羊皮手套,也沾染了不少屍毒,要用烈酒仔細清洗好幾遍纔可以洗掉屍毒的,大人雖然觸碰得不多,還是洗洗比較好。”
見顧長風一副鬱悶的樣子,莊錦難得好心來了一句。
顧長風蹙眉,“你說得是真的?”
他方纔就想著莊錦浪費,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之前幫莊錦翻屍首,他可是碰了屍首的,那不是也沾染了屍毒?
思及此,顧長風也不心疼這酒了,反正也不是他出錢,快速的清洗著自己的手。
最後一罈子酒就這麼被洗沒了。
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們自然要回大理寺。
莊錦借用了大理寺的地方,稍微清洗了一下身子,還換了一套衣服,這纔去跟顧長風一起整理這次的案子。
她負責的,就是屍檢報告,報告弄好了之後,交給顧長風就行了。
顧長風看著有理有據,條理分明的屍檢報告,又看了莊錦一眼。
“你以前絕對做過這樣的活兒。”
並且絕對不只一次,要不然不會這般熟練。
但是結合莊家三小姐的身份,看著又不太合情理。
這位莊姑娘,貌似身上的謎團還不少。
他常年查案,對解開謎團很感興趣。
莊錦抬眸看向顧長風,平靜的與之對視,說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回答。
“大概是因為生活。”
莊家的小姐,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工作,可是她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的事情。
那就給個模糊的概念,讓顧長風自己去猜。
有了莊錦提供的屍檢報告,顧長風很快就寫好了要呈交上去的摺子。
腦子裏還想著前朝餘孽,跟趙貴妃之間的關係。
“你覺得,前朝餘孽跟趙貴妃究竟想要做什麼?”
跟莊錦共事了一天,顧長風現在很欣賞她的能力,也期望能在她這裏聽見不同的東西。
“大人,凌世子推薦我來大理寺,是想讓我協助大理寺去查盧太醫被冤枉一案,現在基本上能確定盧太醫一族的無辜,剩餘的事情,不在我因管的範疇。”
只要皇上不是個殘暴不講理的滴丸個,那麼蘇公公呈上去的東西,加上他給盧太醫說兩句話,定然能讓盧太醫一族被釋放。
她的初始目標完成了,這就夠了。
“你怎麼能確認,盧太醫一族在這案子裡就是無辜的,沒準又是另外一個局呢?你不是說過,不到最後,不能妄下定論嗎?”
顧長風顯然有些不認同莊錦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