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嗎？”趙元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蘇公公聞言，面上有些許不悅，“趙公子莫不是懷疑咱家假傳聖旨吧？”

    身為皇上最信任的內侍，他自然是不會家傳聖旨。

    泵別說假傳聖旨可是死罪，腦子有坑的人才會這樣做。

    察覺到了蘇公公的不悅，趙元急忙搖頭擺手，“不、不是，我就是覺得，貴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女人，怎麼能讓人饒她安寧，怕不是顧大人查案查得瘋魔，纔會鬧出這樣的動靜。”

    趙元這話就用心險惡了，直接將事情歸類到了顧長風身上。

    蘇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下令讓顧大人查的時候，他也在旁邊聽著，自然不會讓趙元將髒水潑到顧大人身上。

    “趙公子的意思，是咱家勾結顧大人假傳聖旨嗎？”

    趙元：……

    怎麼假傳聖旨這個坎還過不去了！

    “蘇公公，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們趙家並沒有收到皇上的旨意，加上貴妃娘娘這才入土為安，不到百日，這般驚擾怕是不好。”

    其實趙家還真不是多在意趙貴妃的墳被刨了，他們在意更多的是臉面被打了。

    現在蘇公公代表著皇上站出來了，哪怕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可是趙元的態度卻是沒有之前囂張，帶了兩分軟和。

    他這話合情合理，旁人也說不出錯來。

    蘇公公微微頷首，“趙公子說的對，有不合理的地方，咱家稍後會跟皇上稟報，不過現下嘛……還是先讓大理寺的眾人先查案爲準。”

    語氣是順著趙元的話，可是說的內容卻毫不猶豫偏向大理寺。

    趙元覺得自己一口氣別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半晌都不知道再說什麼纔好。

    顧長風適時上前，衝着蘇公公拱手，“本官多謝蘇公公解圍了，下次有空請蘇公公吃茶。”

    那臉上的笑容有多燦爛，趙元的面色就有多難看。

    而顧長風還朝著趙元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更是氣得趙元差點什麼都不顧，直接上去跟顧長風乾一架。

    莊錦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咋舌。

    這顧長風不愧是武都官員之家最頭疼的存在。

    明明查案的時候，看著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可是開口說話能句句噎死人。

    “你看得倒是有滋有味。”凌珩的聲音突然在莊錦耳邊響起。

    莊錦生生嚇了一跳，轉過頭來，便見到之前還在樹蔭下坐著的凌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旁邊。

    “膽子這麼小，爺見你摸那些屍首的時候，膽子大得很。”

    見莊錦被嚇到，凌珩勾起嘴角，微微挑眉。

    見到凌珩那惡趣味的神情，莊錦瞥了凌珩一眼，帶著些許幽怨道，“因為屍首不會動，也不會突然出聲嚇人。”

    聽出莊錦語氣中的埋怨，凌珩勾唇，眼底的興味更濃了。

    “這膽子不行，還要練練。”

    莊錦：……

    要不是您老兩次毒發失控，要扭斷我脖子，我能對您聞聲色變嗎？

    “世子爺，顧大人那邊怕是需要在下，那在下就先過去了您自便。”

    莊錦衝着凌珩敷衍的拱手，轉身就朝著而顧長風那邊走去。

    被冷遇了的凌珩倒是沒生氣，眼眸一直盯著對方。

    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將軍案，雲初已經將新泡好的茶換上了。

    股腸粉剛見到莊錦過裡啊，立刻衝着她招手。

    “你來得正好，蘇公公來了，還帶了宮裏最有經驗的接生嬤嬤，那個讓嬤嬤看看吧。”

    那個未成形的胚胎顧長風不知道怎麼說，就示意莊錦去拿罐子。

    莊錦換了一雙乾淨的羊皮手套，帶上口罩，去將裝了胚胎的白色陶罐拿過來。

    這才靠近，一股刺鼻的惡臭就傳來了。

    顧長風是火速的將自己的口罩戴了回去。

    蘇公公跟接生嬤嬤沒有口罩，只能是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這邊是在下從趙貴妃腹腔中取出來的胚胎，雖然一個月過去，有些腐化了，不過形狀大小，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這般說著，莊錦就將蓋子開啟。

    一瞬間惡臭的味道更佳濃郁了。

    邊上隨著過來的護衛，一時沒忍住，乾嘔了起來。

    嘔吐有時候是可以傳染的。

    本來那些能忍住的人，在有人乾嘔之後，就控制不住也乾嘔了起來。

    就連過來湊熱鬧，看看大理寺究竟要做什麼的趙元，也沒忍住，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莊錦微微挑眉，這些人也太遜了。

    要是擱她當年上學的時候，保準他們教授的課撐不了五分鐘。

    沒有嗅覺，聞不到溫和味道的莊錦，默默在心裏吐槽著。

    蘇公公到底是代表了皇上，雖然隱約也有些反胃，到底是能忍住。

    而接生嬤嬤，雖然也反胃，不過她自小就見慣了接生，穢物見識不少，雖然比不上這個，也能忍住。

    跟了蘇公公一眼，請示他的意思。

    見到蘇公公揮手，讓她去檢視，這才上前，往罐子裡看。

    本來就聞著惡臭，見到那一團腐肉的時候更噁心。

    看了幾眼，用籤子小心反動了兩下，急忙拉開距離，衝着蘇公公道，“蘇公公，確實是未成形的胎兒，看大小有三個月以上了。”

    這接生嬤嬤是皇上的人，她的話自然也是可信的。

    蘇公公聞言，眉頭不自覺就皺了起來。

    雖然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現在明確的知道，趙貴妃給皇上戴了綠帽子，他還是有些為他主子鳴不平。

    當下對趙家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轉頭看向顧長風，“顧大人，此事咱家已經知道了，回頭會如實跟皇上稟報的，還有什麼要查的，你放心查吧。”

    先不說趙貴妃跟那些前朝餘孽有什麼關係，就單獨是給皇上戴綠帽子這件事，就已經足夠問罪了。

    “什麼月份不夠，我們貴妃娘娘懷的明明就是皇上的龍嗣，顧長風你爲了攀扯我們趙家，居然這話總是情都做得出來！”

    已經吐過回來的好遠，聽見這話，頓時就忍不住出口責罵了。

    他不敢對上蘇公公，可是顧長風這麼沒有家族支撐的寒門子弟，自然是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