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就這麼潑到了丫鬟的臉上，脖子上。

    那丫鬟頓時忍不住慘叫出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哀嚎著。

    纔沒一會兒，她的臉上就燙出了大片的水泡。

    馬氏卻一點神情都沒有，反而是一陣暢快。

    帶著丫鬟過來的莊文雅見狀，頓覺頭疼。

    不知道為何，她母親自從除了莊錦那件事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異常暴躁。

    以前雖然脾氣也不好，可是到底是會隱忍，維持好莊家夫人的樣子。

    現在確實稍微一點不如意，就會暴跳如雷。

    本來父親因為在王家案子上，將母親推出來的事情，有些愧疚的。

    可是母親現在這暴躁，宛如惡鬼的樣子，別說父親看著不喜了，她看著都望而生畏。

    若不是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婚事還要由母親來主持，她都不想過來了。

    “母親，你這又是何故？”

    莊文雅調整好自己的神情，快速上前詢問。

    馬氏見到女兒過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沒事就是下人伺候的不盡心了，哼！一個個吃裏扒外的玩意，就知道會討好那兩個老蹄子！”

    馬氏冷哼一聲，招呼自己女兒來坐下。

    莊文雅優雅的上前，睨了那些跪著的嚇人一眼，“收拾收拾，先下去吧。”

    得了大小姐的話，那些下人自然是感激的下去了。

    對於女兒居然這麼好脾氣對著那些嚇人，馬氏有些不悅。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沒有駁她的面子。

    讓下人重新上茶，再拿些女兒還吃的點心上來。

    等茶水點心都上齊了之後，她這纔看向女兒。

    “你來我這邊有什麼事？”

    自己這個女兒，馬氏還是瞭解的。

    平時都很忙，除了要跟先生學習琴棋書畫之外，還要出去跟那些閨女參加宴會。

    除了早晚來請安之外，旁的時間都是沒空的。

    “女兒就是來看看母親。”莊文雅抿了一口茶。

    馬氏嘴角也有些許笑意，“算你還有良心，哪裏像你哥那個孽障，完全就被紫檀給籠絡住了，我說了，沒成婚之前，不得鬧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偏偏不信我，紫檀那賤蹄子也是，跟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她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心思，還讓你哥那孽障忤逆我。”

    說起自己兒子，馬氏的火氣又上來了。

    宋姨娘那老蹄子的兒子，名氣越來越大，誇獎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兒子，本來是很聽話的，結果卻被紫檀那騷蹄子給迷惑了。

    不僅揹着她亂搞，而且居然還有孕了。

    她知道的時候，孩子都已經六個月了。

    難怪入夏之後，紫檀莫名其妙命了，沒有辦法到她跟前伺候了。

    這是冬衣換下了，沒辦法遮擋她那個肚子了。

    她的本意是直接將紫檀給杖斃算了，這也能掩蓋醜聞。

    誰知道那孽障居然跳出來阻攔，說什麼都不準。

    最後還將老爺給驚動了，說是紫檀腹中可是個男兒，他們府上至今都還沒孫子輩。

    這可是第一個孫子輩。

    偏偏老爺不太關注旁的，在聽見自己即將要做爺爺，有個孫子之後，也出言維護了紫檀那小賤人。

    還害怕她最後會對那賤蹄子出手，居然帶著那賤蹄子去書院附近的院子住下來了。

    她狠不得現在就讓人去將紫檀給弄死。

    馬氏覺得，自己教導的兒子，絕對沒有問題，有錯的絕對是旁人。

    莊文雅看著母親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便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大哥那些事。

    其實她對大哥的做法也是有些不齒的。

    明明這麼多年經營起了這麼好的名聲，沒準到時候能娶到個高門貴女。

    雖然他們尚書府門第也算是夠高了，可是卻不介意再進一步的。

    偏偏他自己想不開，就想著維護紫檀那一個丫鬟。

    等到以後，後悔的時候，就不知道他是否還能像現在這般維護她。

    當然她今天過來，可不是聽母親說大哥的事情。

    “那是大哥不懂孃的苦心，娘你就別在為他的事情生氣，免得傷了自己身子。”莊文雅輕柔安撫著。

    果然馬氏的火氣又稍微的下來了一些。

    看了女兒一眼，“行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雖然女兒的安撫讓她很受用，可是到底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又怎會不知。

    莊文雅面上帶著些許苦惱的神色，看著馬氏。

    “女兒這是過來與母親說，這二妹妹在我們家行二，這都已經出嫁了，女兒在外頭與那些貴女聚會的時候，沒少被她們笑話，說女兒這是長姐，卻至今都未許人，莫不是……”

    話到這裏，莊文雅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眼眶卻是有些泛紅。

    這一看就讓人覺得我見猶憐，也猜得出來，那些人怕是沒說什麼好話。

    馬氏雖然是偏心一點兒子，可是也真心疼自己女兒的。

    她這輩子也就是這一兒一女了，兒子不爭氣，她很生氣，暫時不想理會，可是女兒不行。

    這翻年女兒就要十七歲了，這可是大姑娘了，要是再拖一下，怕是就老了。

    馬氏這才恍然想起，在還沒發生莊錦那件事之前，她已經打算給女兒物色人家了的。

    可是被這麼一打岔，自己被禁足，之後又是跟鄭姨娘與宋姨娘兩個鬥。

    竟然忘記了自己女兒的人生大事！

    馬氏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些許愧疚的神情。

    “那些人都是嫉妒我女兒好看有才華，雅兒別怕，娘肯定會給你物色個好人家，到時候讓那些人都比不上，全都羨慕你。”

    話這麼說著的時候，她腦海裏就已經開始在想，這武都的官宦之家，有哪一個配得上她女兒的。

    莊文雅過來，可不是爲了讓母親給她找人家的。

    不動聲色的給身邊跟著的大丫鬟夏至一個眼神。

    她立刻了然，衝着馬氏躬身行禮道，“夫人，我們小姐這般風華，這一般男子自然是配不上的，奴婢隨著小姐參加宴會，可見著了，那些貴公子可都萬分傾慕小姐，就連二皇子齊王也十分欣賞小姐的才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