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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心懷猜忌

    廖化毫不掩飾著自信,那言語彷彿在說,你張郃輸給我是再正常不過。

    “這個廖化智計無雙,這份氣度,這份自信,當真是我生平所未見,縱然是諸葛亮也不及,甚至壓過了魏王,難怪魏王會屢屢敗在他手底下……”

    面對廖化的自信,張郃心中暗暗的驚歎。

    心中雖有忌憚,張郃到底也是青州猛將,有著青州男兒的血性,又豈會被廖化的氣量所嚇倒。

    他當即收斂心神,劍眉一挑,傲然一笑,

    “廖將軍有梟霸氣度,著實不凡,只是我張郃也不是被嚇大的,廖將軍什麼時候進攻,儘管放馬過來就是,張某就跟你決一死戰。”

    面對張郃的慷慨,廖化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笑的意味。

    士可殺,不可辱,張郃眼見廖化有嘲諷他的意味,不由臉色一沉,

    “廖將軍,你也休要太過得意,我張郃雖只餘下一眾殘兵敗將,但你想攻下陳倉,也絕非那麼容易,我就算是戰死,也必令你付出慘重代價!”

    廖化收斂了笑容,刀削似的臉上,諷刺之色依舊,冷冷道:

    “我並非笑你的勇猛,我只是在笑曹操已將你拋棄於孤城,南逃往了許都,你卻一心還要為曹操戰死,這般愚不可及,實在是好笑。”

    廖化的話中,隱隱已透露出了招降的意味。

    張郃乃青州宿將,善統騎兵,廖化麾下正缺騎將,若召他歸降,自然是再好不過。

    況且前番漢中一戰,他俘虜了千餘青州騎兵,這些人都是善騎射之士,若能召得張郃歸降,便可輕易收取這一千青州人的心,利用現有馬匹,轉眼間就能再武將出一支千餘人的騎兵。

    好處這麼多,所以廖化才放著陳倉不攻,親自前來說降張郃。

    張郃也不笨,豈聽不出廖化言外之意,臉上怒容稍斂,卻又一聲輕嘆,

    “張某新降魏王未久,魏王待我不薄,我自當以死效忠,有什麼好笑的。”

    嘆過一聲,張郃緩緩道:

    “曹丞相待我不薄,張某為他死戰,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廖化卻笑了一笑,淡淡道:

    “你孤軍堅守陳倉已久,直到曹操棄你而逃,這是他負你,不是你負他,你已盡了自己的職,就算你歸降於我,誰人敢說你不忠?”

    張郃沉默不語。

    廖化知他已被說動心,便道:

    “我也不妨跟你明說,我麾下缺乏騎將,正是看中你統率騎兵的能力,所以纔想收降於你,你在曹操麾下,不得重用,歸順於我,我卻能令你獨擋一面,正所謂良臣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張郃身軀一震,彷彿心頭被狠狠的觸動,瞬間,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猶疑。

    廖化洞察人之心思,自看得出來,張郃已然被他得動搖。

    張郃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古往今來,又有幾分能做到視死如歸,不惜性命。

    何況,他本身也只是歸降曹操未久,談不上對曹操有多忠心。

    張郃之所以遲遲難做決心,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存有幾分自恃,認為憑著幾千兵馬,也還能堅守住陳倉幾日。

    或許,他還能等到曹操前來救他。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顧及到許都的嬸嬸,如果他降了廖化,只怕大小姐曹嬰被曹操治罪。

    而在他的身後,城頭上,那些曹參的舊部們,則死死的盯著他,一雙雙的眼睛中,都燃燒著深深的懷疑。

    沉吟許久,張郃暗歎了一聲,拱手道:

    “廖將軍一番好意,張某著實感動,只是魏王待張某不薄,我實不忍心背叛於他。”

    “哈哈哈,即便是曹操的親人,也未必不會歸降於我。”

    廖化冷笑一聲,微微抬了抬手,向後麵做出示意。

    身後的百餘騎,分出一條道路,又一騎上前來。

    張郃頓時警覺起來,握緊了手中槍柄,劍眉也跟著一凝,敵意頓生。

    但當他看清來者之時,卻立時驚的目瞪口呆,顫聲道:

    “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策馬前來者,正是曹嬰。

    曹嬰只遠遠看著,一言不發,事實上,廖化也並不讓她說話,但營造出了一種曹嬰已經歸降廖化的假象。

    張郃看著,不覺已是臉色陰沉如鐵。

    “張郃,我忍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該說的話都已說完,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若兩日後你還不降,我就把陳倉城夷為平地。”

    說罷,廖化撥馬轉身,帶著曹嬰歸往本陣。

    “廖將軍,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看張叔那態度,只怕他不相信我的話,他可是五子良將之一,我可不相信他會輕易投降於將軍。”

    曹嬰笑著說道,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色。

    廖化的嘴角卻掠起了一抹詭笑,

    “大小姐,你就等著瞧吧,本將就等他一會,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前來歸降。”

    曹嬰一怔,媚容盡是茫然,顯然聽不出廖化的言外之意,卻也只能陪著廖化駐馬城外,繼續等著。

    此時的張郃,已挾著惱火,滿懷著狐疑,還往了陳倉城。

    當他剛剛步入城門時,卻發現數百曹軍士卒擋在了城門口,個個都面帶深深的敵意,死死的盯著他。

    “你們想幹什麼,都給我滾開!”

    張郃喝道。

    堵路的曹軍士卒們,沒有一人讓開,且不斷有人加入,一雙雙狐疑敵視的眼睛,如盯著獵物般盯著他。

    張郃的背上掠過一絲寒意,隱約已感覺到了異常,卻只得臉色一沉,喝道:“再不讓開,本將要你們的命!”

    死一般的沉寂,依舊無人動彈。

    “叛賊,你勾結廖賊,破壞了魏王的計策,害死了我們曹將軍,現在還明目張膽的跟廖賊會面,想要獻城投降,我們憑什麼聽一個叛賊的命令!”

    人群中,突然間有人大聲罵道。

    張郃身形頓時一震,猛然意味到,廖化今日約他一會,本身又是一出離間之計,他在無形之中,又中了廖化的計策。

    前日那一出離間計,廖化令曹參跟張郃翻臉,已讓曹參的這些部眾們,對張郃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曹參戰死,這些人失去了首領,只能心懷著猜忌,聽從張郃的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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