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又聲冷笑一聲，鄙夷的撇了一眼王志明。隨後繼續低下頭，看著自己精修過的指甲，歪斜著頭，一臉的不屑。

    “這個人做事密不透風，世界上就沒有人抓到過他的蹤跡。你王志明也不可能例外，你只能是矇在鼓裏，被他當成小丑一樣的玩弄著。”

    王志明沒辦法反駁她，他讓文家三兄弟追查了很久，都是杳無音信。

    那神秘人從來就沒有露過麵，一直都是他的手下在替他做事，而那些手下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他也沒有能抓到一點線索。

    張薇說的並沒有錯，其實不止那個神秘人，行蹤隱秘，他的手下做事也都很小心謹慎。

    “蓓蓓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為什麼要選中她？那個神秘人的勢力不小，他可以從全世界收各式各樣的棄嬰來給他做實驗。”

    這世上沒良心的人很多賣掉女嬰的人也不計其數，王志明不需要調查，都知道這世界上的人販子比地上的野狗還要多。

    找那些沒有身份無人管束的女孩子，比尋找家族內的女孩要容易，而且為什麼那個神秘人要選中蓓蓓？

    “王志明，你真的別讓我對你再次失望。你把公司做得有點起色，本來還以為你變得聰明瞭。你在我面前最好也不要裝傻，免得浪費我們的時間。”

    張薇冷笑一聲，抬起頭來，冷冷看著王志明。

    “為什麼會選中蓓蓓，當然是因為她是你的女兒，她身上流著你的血脈。”

    王志明眼眸一動，心跳也是狂跳了一下。

    “老林在很多年前收養你的時候，就說過，你的眼神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有著一種壓抑住的野性，如果沒有人對你進行管教，將來你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而沒有人性的怪物。”

    這些話不像是從一個成功商人的嘴裏說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志明聽了以後還真覺得這就是爸爸會說出來的話。

    小時候的記憶，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能隱約記得在那黑暗狹小的地方，他跟爸爸雙目對視，彼此眼中都有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他看到眼前這個高大威武的男人，心想以後一定也要成長為他這樣的人。這樣就可以不用再跟野狗打架，也不用再去跟其他的流浪漢搶飯吃，而被打得遍體鱗傷。

    當時他就只有這個想法而已，眼神是心靈的窗戶，他的想法一定透過他的眼神表露了出來，被爸爸收在眼底。

    但是沒想到當時他的情緒在爸爸眼中居然是這樣的。

    “像你這種從小眼神裡就帶著殺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如果不加以教育絕對也會變成一個心術不正，自私自利的人。就算生在上流社會也只是道貌岸然，就像李少一樣。”

    張薇說到李少的時候，語氣裏帶著一點輕視，再沒有了之前對他的誠惶誠恐。

    “小時候的我遭遇並不美好，遇到的不是打，就是被打，眼睛裏面有些野性是正常的。畢竟那個時候突然出現的爸爸，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

    王志明對小時候的事情真的記得不太清楚，但是他還是能隱約的想起，小時候被拳打腳踢的那種疼痛，還有在冷風中挨餓受凍的痛苦。

    任何人對他來說都是潛在的危險，爸爸出現在他面前，比那些流氓惡棍還要高大，怎麼可能不讓他產生危機感。

    那時候的爸爸在他的眼睛裏除了看到殺氣之外，一定也看到了他由心而生出來的恐懼。

    爸爸對他的評價絕對不止這一點，張薇一定隱瞞了另外一層重要的資訊。

    “就憑著我小時候的一個眼神，你們就認定蓓蓓會變得跟我一樣？這未免也過於荒謬了，她是她，我是我，根本就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王志明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既然不想讓蓓蓓變成一個狂暴的人，那為什麼又要給她注射雄性激素，這不是正好適得其反嗎？

    對於成功的一個商人來說，看人都不會有太大的誤差，但是單憑一個小孩子的眼神就輕易的斷定他的後代也會成為一個危險的人，這未免太過荒謬了。

    說什麼王志明也不會相信，爸爸會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來，要麼張薇在胡說八道，要麼她必須拿出更準確的證據來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

    “給一個孩子使用過多的激素注射，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做法。任何一個不懂醫學的人都知道激素有多大的危害，老林又豈能不懂？”

    對於他的懷疑，張薇沒有任何的意外，這是任何人都會產生的疑惑。

    “不管怎麼說，蓓蓓都是他的孫女，對她做出這種事，老林也於心不忍。但是如果不這麼說，這個孩子活不到五年，就會因為激素水平紊亂而成為一個怪物。”

    一種激素水平的紊亂，就預示著其他的身體器官也會發生其他的變化。

    王志明沒有說話，只繼續靜靜聽張薇說著。

    她現在所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在刻意編造。醫學上的知識縝密無比，只要張薇有那麼一點點的錯處，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像她這樣的女人，如果要編造出關於醫學謊言的話來騙他，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只要他找一個稍微資深一點的醫生一問，馬上就會知道端倪。

    而且這些體檢報告從蓓蓓一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了，想要偽造也有一定的難度。

    “其實蓓蓓體內的紊亂激素不是雄性激素，而是與之相反的雌性激素！”

    張薇的眼眸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尖銳，說著也是感覺有點微微的顫抖。

    “只要是上過生物課的人，都知道動物的雌性激素比人類要高得多。一旦任由雌性激素分泌，那動物就會發情，需要尋求配偶來交配。”

    這對於一個只有幾歲大的孩子來說，無疑就是致命的折磨。

    “如果想要控制住她體內的獸性慾望，就要把她關在一個無人的地方。可是動物過了發情期就不會再有那些想法，蓓蓓體內的雌性激素卻沒有一個下降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