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聽說老常今天選女婿，特意來湊個熱鬧。”張四小子撒開我，一進門雙手抱拳，滿臉都是笑。

    “呵呵呵呵呵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朋友來了，幾十年不見，混得還好吧？”院子正中間搭了一個大戲臺子，臺子周圍滿滿都是人，一個大紅福衫，滿腦袋花白的婆婆從臺前的座椅上站起來，咧開沒有牙的嘴，呵呵笑。

    “還好，還好，哪比常奶奶您吶，逍遙世外，不受凡俗煙火侵擾，自在啊！”張四小子走上去，很恭維的說道。

    “怎麼，帶個生人來，是想做我常家女婿？”

    老婆婆搭眼瞅瞅我，突然間眼神一怔，但很快恢復笑臉，樂呵呵的又說道：“好啊，好好，那就讓如煙出來看看，看順眼不？”

    “哈哈哈哈哈，常奶奶，我給你帶來的，絕對不會差，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姓李，叫李強。”張四小子一聽，很得意的把我給扯拽到跟前，介紹給那老婆婆。

    我是四處很慌亂瞅著，咋瞅咋不對。

    這院裏子人是不少，大概得有三五十個。

    但各個表情僵硬的端坐椅子上，滿身滿臉灰塵，瞅著很是埋汰。

    特別是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那更是千奇百怪。

    有長袍，有短褂，甚至有兩個人還穿著清朝的官服。

    但無一例外的都很破舊，有的都成布絲了，條條縷縷的搭在身上。

    另外說是看戲，可那唱戲的在哪呢？

    “成成成，呵呵呵呵呵，如煙，我的乖孫女，快出來看看這個後生咋樣？”隨著我這很驚心瞅，老婆婆衝屋裏一聲喊叫。

    伴隨啪啦一聲門簾響，一個十七大八的姑娘，身穿翠綠荷葉長裙，搖搖曳曳的從門裏走出來了。

    “奶奶！”姑娘走到老婆婆跟前，偷眼打量我，隨即很羞澀的低下頭。

    而我，是瞬時間被這姑娘出水芙蓉一般的容貌，給驚呆住了。

    長的太美了。

    要說三巧漂亮，可沒這姑娘的清純勁。

    那肌膚像汝瓷娃娃一樣白，白的那叫一干淨。

    一雙眼睛像兩潭清水，彎彎的眉毛，花瓣一眼的小嘴，美的像畫里人一樣！

    “好好好，我孫女點頭了，這事就算成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把她們的婚事給辦了吧！”老婆婆樂呵呵一聲說道。

    “成，那常姑娘的嫁妝？”張四小子嬉皮笑臉道。

    “少不得的，這是我們老常家的規矩，只要入了洞房，嫁妝自然奉上。”老婆婆一聲說道。

    “哈哈哈哈哈，來來來，強子，快進屋去，打扮打扮做新郎。”張四小子一聲笑，把我往屋裏推。

    我懵懵逼逼進了屋子，依舊很不捨的回頭看那姑娘。

    反正就是釘在眼睛裏，拔不出來了。

    是鼻翼裡充斥有很醉人的梔子花香氣，幾個半大歲數婆子圍攏過來，扒掉我外衣，給我換上一身很喜慶的中式長袍，又給我戴了一頂插著大紅牡丹花的帽子。

    “新郎打扮好嘍，入洞房嘍！”有人一聲喊。

    “咚咚咚咚咚……嗆啷嗆啷嗆啷……”

    鼓樂聲聲響起，女孩頭頂滿是金絲線的紅蓋頭，被兩個綠衣小姑娘給從屋外攙進來了。

    緊接著就是張四小子跟常婆婆一臉很開懷笑的，站在我們面前主持婚禮。

    我一直都是懵的，看著身旁嫋嫋身形的小新娘，任憑他們折騰。

    “好了，這儀式也舉行完了，即將入洞房，常奶奶，如煙姑娘那嫁妝？”隨著折騰好久，張四小子又問了。

    “這個差不了的，又沒有給外人！”聽張四小子這說，常老婆婆上前喊我張嘴，隨即乾巴老手指一彈，一顆綠瑩瑩的小珠子，奔我喉嚨滑下去了。

    有些灼熱，刺嗓子，我彎腰咳嗽幾聲。

    “好好好，那入洞房，入洞房，常奶奶，咱出去喝酒去？”看我吞下珠子，張四小子滿臉得意的喊叫常老婆婆往出去。

    隨著走過我身邊，狠狠捏了我胳膊一把。

    “啊？”我呆愣瞅他。

    “喝酒喝酒，大喜的日子不醉不休，不醉不休！”張四小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他拉常婆婆出去了。

    屋子裏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跟女孩。

    女孩拉著我坐到溫軟的大床上，示意我揭開她頭頂上蓋頭。

    “我？”我略一遲疑，顫抖手把紅蓋頭給掀開了。

    美！

    不，應該說是驚豔。

    女孩那張美的不可方物的臉，在滿頭珠翠的映襯下，更顯有說不出的明豔。

    我是滿身血液沸騰，幾乎不受控制的伸出雙臂，把女孩給摟抱在懷裏，很肆虐親吻了……

    “咳咳咳咳咳……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咋動真格的了，快走！”一陣咳嗽聲，張四小子風一般闖進屋裏，拉開我的同時衝女孩子頭頂一揚手，一片桔紅色粉末飛散，往出跑了。

    “這……你要幹什麼？”我掙扎叫。

    “啪！”張四小子蹦高高起身，照我頭頂拍了一巴掌，我一搖晃腦袋，有些清醒了。

    “快走吧，沒時間解釋，一會兒再說。”張四小子拉起我瘋一樣的往出跑，躥到荒草裡。

    “這這這這這……我跑不動了，剛纔那些都是啥？”隨著竄跑好久，我大叫道。

    “跑不動，也得跑，是不是這長袍子裹腿礙事，把它掀起來掖腰上。”張四小子回身，把我長袍一角給撩起來，纏在腰上。

    這下挺好，我成光腿跑了。

    “不是，到底咋回事啊，你給我說清楚啊？”隨著光腿又跑好久，我癱在草堆裡，說啥都跑不動了。

    本來一下午沒吃東西，又跑出這麼遠，哪還有體力。

    “那就歇一會兒，歇一小會兒，我也累的不行了。”看我癱倒，張四小子也一屁股坐下了。

    “那是老常一家子，在民間不是有老常嫁女一說嗎，這傳說是真的，剛纔那婆子，就是常三太奶，五顯地神當中的常蟒仙。”隨著坐下，張四小子氣喘吁吁說道。

    “常蟒仙……你是說那些頂香跳大神的？”我一聽，叫道。

    這個聽說過啊，不是啥新鮮事。

    頂堂口的神婆神漢們，就是領著這些五顯地神，給人看邪乎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