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跟著呼啦啦人群往村外走，我看到老道士額頭上冒汗了。

    是斗大的汗珠順臉頰往下滾，老道士把那個死人靈牌給抱到懷裏了。

    反正很吃力模樣，就像是那個小小靈牌越來越重，老道士臉紅脖子粗的，都快抱不住了一樣。

    “咋回事，那個靈牌很重嗎？”楊彪也看出不對了。

    “不知道，看看再說。”我也很覺奇怪的搖頭。

    就這樣一行人出村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一個長壟地頭上。

    地頭上有一片狹長的撂荒地帶，埋了好多個墳頭。

    “挖，開挖，時間上剛剛好。”隨著走到一座撒滿黃紙錢的新墳頭跟前，老道士手捧那個靈牌，坐地上了。

    是一臉的疲憊像，看樣子累了夠嗆。

    “不對呀，強子，你快看，那墳頭上咧嘴了，這墳頭笑，是要抓人的？”隨著十幾根火把點燃，村民們動手開挖那墳頭，楊彪扯拽我胳膊大叫了。

    “是啊……這很明顯是墳頭犯囫了，死人要抓人來陪她，可這鼓搗陰婚幹什麼？”我一見那墳頭上有一條貫穿性的，咧開足足有半尺左右寬的大裂口，不禁一聲叨咕了。

    墳頭咧口，是很明顯的犯囫標誌。

    也就是所說的死人抓人。

    犯囫分兩種，一種是裡囫，就是這墳頭死人要抓家裏人來陪她。

    另一種是外囫，專門抓三十里範圍之內的外姓人。

    “喂，我說那老道，這特碼墳頭咧口抓人，你鼓搗配陰婚幹什麼？”

    我這邊一叨咕，楊彪扯脖子喊了“你是嫌一個死人抓人不夠，再弄一個，是不是？”

    而楊彪這一喊叫，驚動了老道。

    老道皺眉瞅瞅我們兩，眼裏閃過一股子凶氣。

    但也只是轉瞬間就變了臉，老道士笑了。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墳頭咧嘴，是要用豬肉來填補墳頭的，但要分是什麼樣的死人，這墳頭底下是一個寡婦，而且還是一個會點嗚嗚叨叨邪乎事的寡婦，所以我才用配陰婚的方式來安撫她，以免她再出來禍害人。”隨著這迅速間變臉的笑，老道士說道。

    “寡婦……會點邪乎事的寡婦，強子，是這樣的嗎？”聽老道士這說話，楊彪卡吧小眼睛問我了。

    楊彪意思是問我，對於寡婦墳頭開裂，就得必須用死人來填墳嗎？

    “這個我倒也沒聽說過，得，看著吧。”我尋思尋思，也咬不準。

    這但凡墳頭咧嘴抓人，只要弄半扇子豬肉扔到裂口裏，然後再把裂口給用土填埋好，也就沒事了。

    還沒聽說過寡婦人家墳頭裂口，跟平常人不一樣的呢。

    哎，想想也是。

    走神人有走神人的方法，道家有道家的靈術，只是處理方式上不一樣而已。

    “挖到棺木沒有……快點快點，加快速度。”這時候，老道士催促了。

    就這樣在眾人齊心合力之下，棺木被挖了出來。

    老道士很艱難狀態從地上站起身子，往那棺木上瞅了瞅，喊人撬開棺材蓋，把裏邊的一個黑衣襖褲的女屍，用繩子吊掛在脖子上，給硬生生拖上來了。

    “我靠，這也太粗暴了，就不怕死人詐屍咬他們？”楊彪一聲叫道。

    而我瞅瞅那個女屍，不知道咋回事，總感覺哪裏不好。

    女屍半睜半閉個眼睛，兩眉心中間起了一道暗紅色的細線。

    那細線直通到腦門子裡，下邊延伸到了鼻樑骨上。

    嘴巴大張著，烏青發黑的舌頭打著卷堵塞在門牙那裏，瞅著很是怪異。

    “快快快，我怎麼教你們的了，紅氈鋪地，新人拜堂，一拜神鬼，二拜地府老閻王，三拜鬼王府的陰婆娘，快拜起來！”隨著那舌頭腫老大的女屍被扯拽出來，老道士搖搖擺擺身形上前，喊大傢伙搭臺子，鋪地毯。

    也就是給他擺法壇，他要施法了。

    “這拜的挺全呼啊，都拜到鬼王府的陰婆娘那裏去了。”看著搭起的小小法壇，楊彪嘟囔道。

    “是啊，整的還挺正規，請地府的陰媒婆來做媒？”我一聽，也一聲叨叨道。

    這地府裡的陰媒婆，那不是專門給鬼王做媒的嗎？

    到陽世間來給鬼王物色漂亮女孩子，然後娶回去做新娘。

    怎麼還被這老道給利用上了？

    得，看著吧，就當是長長見識了，看這老道還能整出什麼新花樣。

    “好了，好了，這就成了，你們都閃開吧，我作法讓他們夫妻對拜，這法事就算過了，都閃到一邊去。”隨著舞舞扎扎的讓村民們把那木架子上捆綁的男屍，給立在法壇跟前。

    然後又把婦女屍體給用繩子拉拽到男屍跟前地上，再用一段大紅綢子布，把兩個死人的手腕子給連線在一起，老道士把懷裏抱著的小小靈牌給很小心的放到搭好的法壇上，然後氣喘吁吁的擺手，示意大傢伙閃開。

    “我靠，至於嗎，一個小小靈牌，他抱著那麼費勁？”看老道士氣喘吁吁模樣，楊彪又叫了。

    我沒言語，暗暗從兜裡掏拽出幾紙定魂符文，拿捏在手心裏。

    老道士點著三根草香，插在法壇前地上，然後對著那法壇上的小小靈牌，一張一張的焚燒符文，嘴裏叨叨叨的唸咒語了。

    而隨著老道士這一念咒，地上的女屍起來了。

    是直挺挺身子站了起來，那感覺，就跟是有人用繩子給拉起來一樣，隨即很緩慢轉身，與被木架子捆綁住的男屍，臉對臉站住了。

    “夫妻對拜，成就陰王！”隨著女屍與男屍臉對臉站住，老道士又從懷裏掏拽出一張大紅顏色符文，很迅速的劃火柴給點著了。

    “真特碼神了……成就陰王，是啥意思？”楊彪直咂巴嘴問我。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過這起屍術玩的是挺溜，幾張符文就能讓死人起來拜堂，也是夠尿性的了。

    “嘎嘎嘎嘎嘎嘎……”

    而也是這個時候，突然間的一聲嘎叫聲，差點沒把大夥給嚇壞嘍。

    作法的老道似乎也很意外，是身子骨往後一倔搭，差點沒坐地上。

    緊接著那女屍頭頂上開始往出冒很濃稠的黑煙，猛一掉轉頭之間，張嘴吐出長長舌頭，很有節奏感的啪啪甩動著，周圍響起了很鬧人耳朵的嗡嗡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