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木匠害人
“你可得了吧,就憑三巧那小身子骨,能把一個樹妖給整走,你信吶?”聽我這說話,楊彪翻愣我一眼說道。
“我?”我蹲地上了。
是雙手抱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照理說,老烏龜精吳光,不應該跟我開這麼大玩笑。
我是說他跟張四小子一樣,滿嘴打誆語沒準話。
可那是話趕話,冤枉他了。
吳光這個人還算可以,做事挺靠譜的。
“算了,不想了,先把這裏事情處理完再說。”隨著很頭疼的思量好久,我站起身進到那小雜物間裡,縱身到滿是橫樑檁木的房樑上一看,看到四個角對角頂在一起的長條木箱子了。
“咋樣……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有四具老屍?”楊彪在底下叫。
“給我拿把劈斧子來,快去。”我喊他一句。
大劈斧子遞上來,我是手拿劈斧對著那四個木箱子沒好歹打砸,就好像要把心中所憋著的怒火,全部都給釋放出來一樣。
四個砸碎的木箱子裡,各現出有一具俯趴著的老屍了。
皺巴巴的,黑黝黝顏色,四腿拉胯的趴在箱子裡,看著就像被曬乾皮了的癩蛤蟆。
而在其中一具老屍的後背之上,則插有一枚上滿土黃色鏽跡的棺材釘。
我彎腰把那枚足足有七寸長的棺材釘給拔出來,拿在手裏,抬腳一頓踹,把老屍跟碎爛木箱板子,全給踢下去了。
“哎呀,還真是四個,是趴在那房樑上的,對不對?”隨著我從房樑上下來,楊彪問我了。
“嗯。”我應了一聲走出去,坐院子裡不說話了。
心情低落到極點,總惦記著吳光所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那我上前邊找人去了,讓他們把老屍跟這房子一起給燒嘍。”楊彪跑出來道。
“去吧。”我答應一聲。
就這樣悶頭坐著,很沒心思的看楊彪舞舞扎扎帶人過來,放火澆油,把小房子跟四具老屍給燒成灰燼。
“強子哥,要咋整,人家把東西都找齊了,那兩條小岔路也挖開了,你看看咋弄?”
隨著我呆坐著都不知道有多久了,楊彪過來扯拽我道:“你得起來活動活動,大冷的天,看再凍壞嘍。”
“嗯,讓他們用童子尿把鍋底灰給和成泥,然後灑在那挖開的岔路下面,埋好之後,找一個屬豬的女人在上面踩壓,多走幾趟,把路面給踩踏實誠嘍,就沒事了。”我站起身說道。
冷不冷,冷。
全身都凍透了,但也沒有我的心涼。
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真是我親手殺了紅柳母子兩,我將要怎麼樣來贖這個罪。
我恐怕不能原諒我自己。
雖然那是我無意間做的事,但紅柳肚子裡懷的,可是我親生骨肉呀!
“嗨,你呀,活動活動吧,我去告訴他們。”看我喪打遊魂模樣,楊彪往前院去了。
“奧,東家準備好飯菜了,咱們一會兒吃飯。”隨即楊彪又叮囑我一句道。
“不吃了,吃不下。”我搖搖頭往前院走。
很木然神態的眼瞅著那些人忙活,看著忙活差不多了,我轉身出去了。
等走出院門來到大街上,我愈發感覺迷茫了。
自己要到哪裏去,還回骷髏堡嗎?
我是不是應該先去找紅柳樹妖,來驗證一下吳光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瞅瞅你,連飯都不吃,這白忙活一小天。”
楊彪追攆出來叫道:“不過還好,我也沒讓他們得便宜嘍,看,五百塊,這也不是空嘴說白話訛他們,這是救命的大事,不說別的,就光處理那幾具老屍,都不止是這個喜錢。”
“我們要去哪裏?”我根本沒理會兒楊彪話茬,很失神的瞅瞅他問道。
“當然是填飽肚子了,去哪裏?一天了,我都快餓死了,大哥,你蒙圈了咋地,這天都黑了,去哪裏都沒有車了。”楊彪拉扯我來到一個飯館裏坐下。
要了一桌子好菜,油嘴麻哈的吃著。
“你快吃點吧,咋地,你還想絕食咋地,你就算餓死了,那事實不也是發生了嗎,哎,要我說啊,這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走一步看一步唄?”
看我不動碗筷,楊彪擦抹一把嘴巴子說道:“咋地,你又不擔心你那小蛇女了,不擔心咱娘了?”
“我……”我瞅瞅楊彪,眼淚掉下來了。
不是說我這人心裏太脆弱,沒有承受能力,實在是這件事情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想這幾年時間裏,我經受的事情還少嗎?
哪一件不是驚天動斧的大事,我都承受過來了。
可唯獨這一件,我是真過不去。
我不敢想象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是個什麼概念。
別說三界當中的人怎麼看我了,就是我自己心裏這道坎,都趟不過去。
“哎呀,這咋還哭上了?”
瞅我掉眼淚,楊彪很無語的說道:“要我說呀,該喫喫,該喝喝,有事別往心裏擱,好好填飽肚子,睡上一覺,等明個咱坐車就往骷髏堡趕,看看娘咋樣了,順便你再問問娘,那紅柳小樹妖到底是個咋回事,我想娘一定能知道。”
“怎麼樣?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這樣一來的話,既知道了娘跟如煙姑娘咋樣了,又知道那紅柳樹妖母子到底出沒出事,不是一舉兩得點事嗎?”隨著這說話,楊彪抬個大臉問我了。
我點頭,覺得還有點道理,拿起碗筷吃飯了。
“哎呀,今個這事也算挺好,你得了一枚棺材釘,我得了五百塊喜錢,咱哥兩也是小有收穫。”
隨著這吃飯,楊彪嘚不嘚的又說道:“強子你猜咋地,後來我才知道,那家的老房子,都蓋有一百多年了,說是蓋好房子不久,他們家的老爺子就死了,半夜睡睡覺,張抓的起來叫喊有鬼,是活活給嚇死的。”
“這也就是說,那四個老屍,是蓋新房子上樑的時候,就給趴在上邊了,厲害了,還可以明著眼的害人,高人吶!”
“嗯,把陰局設在不起眼的柴房裏,這樣就很少有人注意到了。”我一聽,嗯了一聲說道。
“強子,你說木匠害人,有這麼厲害嗎,那就是上樑的木匠乾的,別人沒那機會,可怕了!”楊彪一聽,又說道。
“木匠……”我一聲叨叨,不禁想起蘇秉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