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張古古說了很多，不過張大毛卻是一點兒話也沒有聽進去。

    “古古，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爸爸也不想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呀，你一個小孩子不會懂的。”

    張大毛也不好去苛求女兒什麼，畢竟她還是個學生，是不懂社會上行走的那些門道的。

    “我不管你了！”

    張古古發現自己勸不住父親，所以就跑了出去。

    江越也走了出去，張古古一路往走廊那頭跑，怕她出什麼危險，江越只能跟了過去。

    輕輕推門，發現她正蹲樓梯間在裡面哭，江越放心了一些。

    不過他沒有貿然地推門進去，而是悄悄地退了出來，走到窗臺邊往下看，金福等人也剛好在這時候出了醫院，他們的心情看起來似乎都不錯，所以猜測到這裏麵應該還有些蹊蹺。

    因為按照他看來，零號土豬的老闆陳森就不是這麼輕易認輸的人，雖然姓孔的是他手底下的員工，不過憑著這麼一個角色就想拿捏這麼一個大公司，似乎有點想多了。

    張古古靠著那捲監控錄影把零號土豬在超市的份額搶奪一空，表面上看是她贏了。

    不過這麼一間大公司會因為一個小角色掣肘，這要說出去誰也不信，江越自己就是生意場上拼殺出來的，深知這些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在沒用盡手段之前就不可能會屈服。

    這時候，江越發現有了扯了扯自己的後背，轉頭才發現張古古正委屈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明明追過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安慰安慰我？”

    額……

    她背後還長眼睛了不成？

    江越強烈懷疑那天早上她根本就知道一切。

    自己大概是又被這小魔女算計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而且，你哭的理由是什麼？”

    “我……我爸她不聽我的勸，還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我真怕他出事嘛。”

    “那你就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你的勸說對你爸沒有作用？所以，你得搬出點能令你爸屈服的話來。”

    江越忽然丟擲了這些話。

    張古古低頭想了想，然後終於眼前一亮。

    江越還以為她悟到了什麼，結果她卻是說道：“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醫生，讓他在片子上做點手腳，我就告訴我爸他命不久矣了。

    哈哈，江越，你真是聰明！”

    江越搖搖頭，這傢伙可真是個大孝子。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們張家贏了呢？”

    “不是？不是嗎？”

    張古古歪著頭疑惑道。

    這麼多老闆願意跟家裏合作，而且零號公司也不再侵犯他們的市場，這不是大獲全勝嗎？

    “我跟你說，有時候戰爭打贏了，那隻能叫勝利，但是這場戰鬥你是賺了還是虧了也不一定。”

    “什麼意思？打贏了不是好事嗎？”

    “讀過歷史你就知道，一戰我們打贏了，結果呢？我們的土地不還是被人吞了。”

    “哎呀，江越，你別拐彎抹角了，我腦子笨，你就告訴我嘛。”

    張古古可不會解啞謎。

    “這有什麼拐彎抹角的，類比現在，你覺得你們跟零號公司的鬥爭勝出了，那你得到了什麼利益沒有？”

    江越這下終於開門見山了。

    張古古聽了他的話，也開始思考起來。

    “不對啊，江越，那對方都不跟我們爭超市的市場份額了，這不就是戰果嗎？”

    “我就問你，別人嘴上說不爭就不爭，而且你們這就信了？我問你，你覺得零號這麼大的公司，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塊肥肉嗎？”

    “不對不對，他們連承諾書都簽署了，當時簽約的時候鍾大哥也在，他們在裡面都寫了，表示不會再進駐超市肉類區域，全部讓給我們。”

    “那有什麼用？且不說當時跟你們簽約的是什麼啊貓啊狗，就算真的代表方是零號公司的意見，那你們這合同也不成立，怎麼那麼傻？

    市場是一個開放的地方，做生意就是全憑各自的發揮，誰做得好誰就能搶下市場，就算後面他們真的違背了承諾，把你們在超市區域的生意搶走了，你們能說啥？難道還能跟法官投訴他們搶你們生意不成？

    我這麼說啊，這本來就是不合理的條款，透過簽署某個合同來限制某個公司放棄對某個市場的佔有，就是不成立的，因為市場是一個概念，不是你們張家佔有的，人家想進來做生意就做，不想就不想，壓根就跟你們沒關係。”

    江越真是服了，怎麼他們連這樣子的條款都能信？

    難道沒聽說過“商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嗎？

    “啊？他們也太壞了，哎，我們還是太沒經驗了，當時我還挺開心的。”

    “你當時怎麼不來問我？籤這種沒用的合同還沾沾自喜。”

    “那……那你當時不理我嘛，我以為你討厭我。”

    張古古撇撇嘴。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至始至終我都沒說什麼話，是你自己鬧脾氣。”

    “好好好，我錯了，行了吧，對不起嘛。”

    張古古這時候也覺得自己當初太魯莽了，本來江越就沒表達過對她有意思，人家跟女朋友澄清事實不是很正常嗎？是自己亂髮公主脾氣纔對。

    不過，江越的話也給了她一個訊號。

    不討厭，那不就是喜歡嗎？好像自己又有機會了。

    “江越，零號公司這麼壞，那你說我們是不是更應該跟那些人搞好關係，只不過那些人太愛喝酒了，我不想我老爸整天醉醺醺的，要不，你當我一個月男朋友好不好？反正你兩個女朋友都回家了，本姑娘就當做是陪你這個孤獨的人好了。”

    “不是，你不會想叫我去擋酒吧？我也怕死啊，不到不得已，我也不會想喝那麼多酒的，喝酒傷身，何況這幫人喝起酒就跟不要命似的，誰不怕啊？”

    “你就幫幫我嘛，你當我男朋友幫我爸擋酒，我也會給你一些好處的。”

    “啥好處？錢我不缺，你們這裏的資源對我自己的生意也沒有任何幫助。”

    “比如，這個。”

    張古古竟然直接湊了上來，好在江越眼疾手快地後退一步。

    “咱別鬧了行不，張古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