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舊
隨著齊彬回來的訊息傳開,鼎香樓這幾天頓時熱鬧了起來,不少人都想看看這位齊家的大少爺在安丘城裏面如何安身立命,畢竟現在安丘城裏說話最管用的可是鬼子,以前的老一套也不管用了,老齊家在幫會之中的人手也基本沒了。
一天下來,齊彬見了十多個當初齊老太太手下還活著的人,這些人話裡話外都希望齊彬站出來,不管是繼續幫會的事情也好,還是別的路子,總之不能像現在這個樣子,什麼好處都讓黃金標撈去。
這幫人現在基本上都是和黃金標差不多了,和鬼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雖然都不在安丘城了,但是安丘周圍的幾個大的鎮子都被他們把持著,像是什麼驢駒橋,西馬店,安平鎮,那裏的維持會,警備隊不少都是他們的門生故吏。
這些人和鬼子摻和之後,基本上都不敢見齊老太太了,怕捱揍,後來齊老太太糊塗了,這些人更是不把齊老太太放在眼裏,平日裏行事和警備隊,偵緝隊那些狗東西一般無二,沒少在鼎香樓欠錢。
剛剛回來的齊彬也無法表態,只能含糊其辭的敘舊一番,而真正是自己的人的,到了晚上纔來鼎香樓。
最先到的是一老一少兩個男的,老的年紀在六十上下,頭上一根頭髮都沒有,長得瘦小枯乾,個頭比全福還矮了半頭,穿的也一般,身後跟著的年輕人三十上下的年紀,個頭和老頭差不多,但是卻一身腱子肉,眼冒精光,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
接著來的還是一老一少,老的年紀在五十上下,穿著比較好了,身後跟著一個戴眼鏡的青年,二十五六的年紀,斯斯文文的。
最後到的是一個老頭和兩個年輕人,老的大概七十上下的年紀,卻十分精神,身材高大不說,那雙手也異於常人的粗壯,手上盤著兩個鐵球,有節奏的轉著,身後跟著的兩個年輕人也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齊彬目測了一下,這倆應該是雙胞胎,個頭比自己都要高半頭,自己差不多也一米八的個頭了,站在這哥倆身邊,和營養不良一樣。
看著人都到齊了,齊彬讓孫友福上板關門,然後和老太太一起吃飯去,前邊自己招呼了。
等到孫友福他們都去了後院,齊彬給來的人都滿了一杯酒,這才說道:“這大晚上的把幾位叔伯和哥哥們請來,實在是失禮了。”
最先來的那個老人哼了一聲說道:“齊大少爺這是混的有出息了,好幾年都不知道回來看看自己的老孃,讓我們老哥幾個晚上來又算得了什麼。”
此人名叫卞承,當年整個安丘城的小偷都歸他管,看上去沒什麼本事,但是一身輕身的功夫甚是了得,安丘雖然是個縣城,但是因為其四通八達,這城裏少說也養活了百八十的小偷,沒有過硬的手藝怎麼服人,卞承打響名頭的時候還是他十多歲的時候,當時這安丘成裡還有一位縣太爺。
清末的官員,其德行可想而知了,所以當時初出茅廬的卞承就當了一把俠盜,盜走了縣太爺價值數千兩古玩字畫,珠寶首飾,縣太爺在安丘折騰了一年多,也沒抓住卞承,卞承這俠盜的名號算是闖出去了,江湖人稱“俠影”。
“卞大叔這是哪裏的話,小侄這麼多年在外也是身不由己啊。”齊彬笑了笑,看著不說話的幾個人,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說,怕是後面的計劃不好辦。
不同於之前那個熱血青年齊彬,心灰意冷之後選擇回家,穿越而來的齊彬卻是著實想用自己這具身體好好的和鬼子鬥上一鬥。
齊彬總結了自己這個身份的幾個優點,第一,如果是在安丘開展工作,那麼自己有群眾基礎,不管是幫會成員還是普通老百姓,對自己都是認可的,齊家在安丘可從來沒幹過什麼欺負人的事情。
第二,自己先知先覺,很多事情就容易提前準備,尤其是齊翠芬那條線,櫻木武夫的乾女兒,這個身份怎麼也不能最後混到驢駒橋居住,應該是保定,北平,天津才能更好的發揮這各身份的作用,但是自己現在不能貿然上門,只能在安丘等著齊翠芬回來,不然無法解釋自己的訊息來源。
第三,那就是自己身上紅黨的身份,雖然自己和老師是單線聯絡,老師又犧牲了,但是自己的身份遲早會有人注意到的,只不過到時候會有一陣觀察期,等到過了觀察期之後,自己就能為我黨做出更大的貢獻。
所以,這一切的開始,齊彬都放在了安丘,並且已經為自己的身份做了一個很好的掩護設計,那就是安丘警察局局長!
安丘,保定的門戶,冀中的交通要道,原本是有警察局的,只不過後來鬼子來了,本地的警察局和保安團都被整編成了警備隊了,日常的警察工作分給了警備隊和偵緝隊,警察局反倒是沒有了。
所以齊彬一回來,就瞄上了警察局這個部門,按照現在安丘城的情況,想要到別的部門任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安丘城的各個衙門口可都是滿滿當當的了。
安丘城裏麵一共就那幾個衙門口,縣衙門不用說,都是鬼子的心腹,齊彬初來乍到根本沒法進去,警備隊被黃金標牢牢把持,自己即便是從日本人辦的警察學校出來,也沒法取代黃金標,給黃金標當手下,那對不起自己的身份,偵緝隊?那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湊的烏合之衆。至於鬼子的憲兵隊,自己可是中國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一番思量之後,自己想要有權力,又不能處處被人壓制,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這年月,手裏有槍纔有話語權,而除了現有的那幾個衙門,想有槍就只能是警察局了。
至於籌備警察局的人手,那就要靠眼前這些故舊的幫助了,只不過想要說服這些人給鬼子辦事,哪怕是假裝的,恐怕都不好辦,至於靠那些已經投降鬼子的人幫忙,齊彬是完全沒有想過的,那些人,出點錢還行,要是派人來自己可不接受,自己的隊伍要絕對的純潔,以後可是要跟鬼子真刀真槍的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