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接應
攤主低聲說道:“隊長,這裏有些遠啊,而且現在天色快黑了,我就必須離開了,賣報的不能在晚上賣報了。
最好能夠在他們大門的附近找一個監視點。”
孫小虎一聽,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接著孫小虎低聲訓斥道:“做事過過腦子!這裏是特高課,大半條街都是他們的人,周圍的住戶早就被他們查的清清楚楚,咱們這麼靠過去,不用鬼子動腦子就發現咱們了!”
被孫小虎一頓呵斥,報攤攤主不再說話了。
孫小虎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是六點三十分,天已經不早了,你不能再留在這裏了,現在就收攤,換人監視。”
“是!”報攤的攤主答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來。
孫小虎扔了一張鈔票,順便拿起手中的報紙,轉身離開了。
就在所有的營救行動隊員們都已經做好準備,等待目標出現的時候。
卻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所要營救的目標,此時剛剛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特高課的醫務室裏,本田英二郎和索志師,正臉色難看地看著眼前冰冷的屍體。
值班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轉身向本田英二郎彙報道:“大佐,這個人已經確認死亡,抬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涼了,原因就是心臟部位中槍,身體別的部位沒有外傷,死因清楚,沒有什麼疑問!”
本田英二郎揮了揮手,值班醫生退了出去。
本田英二郎轉頭看向索志師,冷聲問道:“昨天剛剛把人抓進來,今天就變成了死人,這可是上了代表名單的人,你讓我怎麼交代?”
本田英二郎的語氣冰冷,硬茬茬的讓索志師感到心寒。
索志師嘴巴張了張,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原本以為這是一條大魚,就等著明天收網了,可是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卑職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個陸鍾夫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當時所有人都看的清楚,是他突然襲擊了看管人員,還奪槍傷人。
最後在混亂之中中了槍,我的人來不及反應,就…”
本田英二郎突然一把抓住了索志師衣領,用力拽到自己身前。
這樣的舉動嚇得索志師身體哆嗦,不敢再說話。
“還敢說你的人?那個混蛋怎麼不去死?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把他單獨關押,派專人盯梢,連放風的時間都不給他。
別說是他,就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能束手待斃嗎?”
本田英二郎越說越氣,他一把將索志師推到一旁。
索志師被這力道摜倒在地,卻不敢多說一句,急忙爬起來,躬身站立在本田英二郎的面前。
此時索志師心中委屈,卻不敢有一句爭辯。
自己派人嚴密監控陸鍾夫,也是怕他和其他人的接觸中,傳遞出示警訊號,甚至和外人溝通生出意外來。
不然的話,這處小院裏人多手雜,他根本無法控制。
只是沒有想到陸鍾夫在這龍潭虎穴之地,竟然敢奪槍傷人,試圖反抗,這不就是存心找死。
不過也對,這種行動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可思議,可是對於地下組織成員來說,卻不是什麼新鮮事。
他們對組織的忠誠和對信仰的堅持,是一般潛伏人員無法相比的。
更是他們這些有奶便是孃的漢奸們無法相比的。
這個時候本田英二郎再次說道:
“這個陸鍾夫的舉動很清楚,他沒有選擇單獨面對看管人員的時候動手,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動手。
這就說明他根本沒打算逃跑,他這是在故意尋死。
他是想透過那些代表的嘴,把他的死訊傳遞出去,給他的同夥發出警報。
明天人員全部到期,這些代表們很快就會去逼平,到時候不只是保定,甚至是華北各界就都會知道,陸鍾夫死在我們特高課,死在我們的槍下。
這個責任誰來負?是你?還是我?”
索志師越聽越害怕,他剛剛投到特高課門下,根基不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迫切的想要多抓一些抗日分子,立下一些功勞,鞏固自己在特高課的地位。
可是現在事與願違,看樣子搞不好,這件事情是要讓自己來背了。
索志師身上冒出陣陣冷汗,眼神緊張的看向本田英二郎,苦苦哀求道:
“本田大佐,都是卑職的疏忽,只是我也是想把事情辦好,還請大佐給我一個機會。”
本田英二郎冷哼了一聲,索志師是他的人,他自然要回護一二。
此事如果追究下去,還是要斷自己的臂膀,傷自己的實力。
說不得,現在還是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再說。
本田英二郎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你現在馬上去搜查他的衣物和宿舍,看一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以後做事仔細些,千萬不要再搞出一堆的麻煩來!”
聽到本田英二郎的話,索志師如蒙大赦,本田英二郎這是把事情擔了過去,等於是放過自己一馬。
索志師趕緊連連點頭,領命而去。
本田英二郎看著陸鍾夫的屍體忍不住有些惱火。
陸鍾夫的死,一定會驚動上層,他倒是不擔心那些所謂的知名人士。
如今特高課窮兇極惡,行事囂張,不然也不會直接抓人脅迫,行動無所顧忌。
現在日本人在城中經營多時,各界的人士已經被日本人壓制的很厲害,沒有人敢多說話。
就算是報紙刊物,都在嚴密地管控之下,可以說本田英二郎根本不怕這些所謂的知名人士鬧事情。
他現在唯一怕的,就是偽政·府的高層來找麻煩。
尤其是周福山等人,雖然是漢奸,但是現在畢竟特高課高層需要這些人維持偽政·府。
只怕這次自己要吃些暗虧了,不過好在自己畢竟是日本人,想來還傷不了筋骨。
鄭會站在餐廳裡面,看著侍者們正在擦洗地面的血跡,面上毫無表情,可心裏卻是焦急莫名,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