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知道去哪了。”老六說道。

    “去哪啊？”老九問道。

    “我跟你說，這大街上沒人敢說八路的事情，可是人多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比如說飯館茶樓。”老六說道。

    “那您這意思？”老九問道。

    “咱們啊，去那!”老六一指茶攤斜對面的鼎香樓說道。

    “鼎香樓？那可是警察局的地盤，這陣子警察局的人要是看著咱們，可就要動手啊。”老九有些害怕的說道。

    “怕什麼啊，有我呢，再說了這回可是黑藤太君的命令。”老六說道。

    “黑藤太君的命令怎麼了，隊長還說了，咱們現在要聽警察局的命令一起搜查八路呢，那可是野尻太君下的令。”老九說道。

    “你懂什麼，縣官不如現管，管著咱們的事黑藤太君，再說了，天塌下來有隊長和黑藤太君頂著呢。”老六說道。

    “就這兩個人就夠咱們受的了。”老九說道，回憶起了被這兩個人支配的恐懼。

    “行了，趕緊跟我走，等到找到了情報，什麼事都沒有，還能告警察局一狀，讓他們總欺負咱們。”老六說道。

    老九沒辦法，只好跟著。

    今天鼎香樓生意不怎麼樣，現在鬼子掃蕩越來越厲害了，很多人都吃不起飯了，更別提下館子了。

    所以啊，今天就一桌客人，還都是好些日子沒有來的，一個鐵路上的人和兩個朋友。

    “今天你們可誰都別跟我搶。”三人之中的年長者說道。

    “憑什麼啊，我都好幾天沒吃著肉了。”鐵路工人說道。

    “瞧你那點出息，我說的是飯錢。”年長者說道。

    “那行，那就多謝二哥了。”鐵路工人說道。

    “二哥，你這是碰見什麼好事了？怎麼想著請客了，難不成是撿到現大洋了？”旁邊年輕人問道。

    “誰撿那玩意啊，再說我也沒地撿啊。”二哥說道。

    “那你為什麼請客啊？”年輕人問道。

    “我跟你說，我撿著傳單了。”二哥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麼？這可是好事，怪不得你請客呢。”年輕人說道。

    “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不請客我幹嘛啊？”二哥笑道。

    “來，二哥，我敬您一杯。”年輕人說道。

    “誒，你沒聽見我說什麼啊？怎麼一點動靜沒有啊。”二哥看著鐵路工人說道。

    “我這嘴不是佔着呢麼。”鐵路工人說道。“再說了，你那算什麼啊，前兩天我還看著這個了。”

    看著鐵路工人手中比劃的著的八，二哥和年輕人都是一愣。

    “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石青山。”鐵路工人說道。

    “啊！”這下二哥和年輕人都驚訝了。

    “小點聲，你們在把鬼給我招來。”鐵路工人不滿的說道。

    “誒，快說說，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哥催促說道。

    “那天啊，鬼子來了一輛軍列，我去檢查，碰見了一個老頭，我正抽菸呢，老頭過來了，和我聊天，聊得都是我們車站的事情，不大一會，來了個年輕人，把老頭叫走了，接著，車站就戒嚴了，說是石青山來了，你說，這老頭不是石青山是誰！”鐵路工人看看周圍沒人，這才說道。

    “誒，不是說石青山麼，怎麼是一個老頭啊。”二哥說道。

    “二哥，沒聽說麼，石青山叫百變金剛，會化妝呢。”年輕人說道。

    “就是，石青山，百變金剛，日行五百里，飛雁又走壁，能是那麼容易就看明白的？”鐵路工人說道。

    “就是，化妝成一個老頭算什麼啊，我聽說，有一次石青山可是化妝成了一個老太太。”年輕人說道。

    “老太天也不算什麼，我聽說還化妝成了一個大姑娘。”鐵路工人說道。

    “大姑娘算什麼，聽說石青山最厲害的是化妝成十多歲的小孩。”年輕人說道。

    “哎呦，怪不得這鬼子抓不著人家呢，這麼厲害，能抓的住纔怪呢，這就是孫大聖啊。”二哥說道。

    幾個人聊著越來越開心。

    “六爺，咱們這買賣到底說什麼買賣啊，我這吆喝都沒勁。”老九和老六在路上說著。

    “這你的編啊，對不對，這咱們做的買賣反正是……缺德的買賣。”老六說道。

    “奧。”老九點了點頭。

    “行了，別說話了，要進去了。”

    老六和老九進了鼎香樓了，鐵路工人幾個看見了兩人，都不說話了。

    今天還是孫掌櫃再前邊看著，蔡水根去要賬了。

    見到來人了，孫友福趕緊迎了出來，剛要說話，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老六和老九。

    “六爺？”孫友福試探著問道。

    “別說話，我不是老六。”老六趕緊攔著。

    “那您是誰啊？”孫友福不解的問道。

    “我是你。”老六說道，眼睛就看向了坐著吃飯的幾個人。

    “您怎麼是我了？”孫友福更奇怪了。

    “我也是掌櫃的了。”老六說道。

    “您不幹原來那個差事了？那我可要恭喜您了。”孫友福還以為這兩個小子真的不幹偵緝隊了。

    “少他媽廢話，反正不能管我叫六爺。”老六壓低了聲音說道。

    “也不能叫我九爺，我們倆現在就是普通人，咱們不認識。”老九也小聲的說道。

    孫友福見到這兩個人這麼說話，就知道這兩個人沒憋著好事，心想，自己要提醒吃飯的那幾個人，剛纔說的那些可不能讓這倆人聽見了。

    “保祿，給弄幾個六爺愛吃的菜！”孫友福提高了聲音衝着後院說道。

    “偵緝隊的老六和老九。”二哥小聲說道，本來就熟悉這兩個人，再加上孫友福這麼一提醒，也就明白了，對著身邊的兩個人一使眼色，三個人就都不說話了。

    “你說什麼呢，我不是六爺！”老六趕緊說道。

    “奧，這位爺口味和六爺一樣。”孫友福也加了一句，然後看了眼老六和老九，說道：“那二位既然不是六爺和九爺了，我也就不招呼了，您二位隨便坐吧。”

    孫友福說到這，也不管老六和老九了，回到櫃檯繼續看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