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未曾出現過這你所說的事例，但追究起來，不應當是不曾出現學生不選導師？”

    分院長輕笑，對祁紫芸多了幾分趣味的印象。

    作為分院長，他自然見過許多學生，但像祁紫芸這種特殊的情況，卻還是初次見。

    甚至敢在他面前用小聰明試圖說服他的人，同樣也是初次。

    祁紫芸不慌，她也對分院長輕笑，“此時在分院長面前正好有一個。”

    面對祁紫芸此刻的自信淡定，分院長止不住撫摸他的長鬍須，漸漸打量起這名新生。

    祁紫芸說的情況倒並非不存在，翡院現今確實缺乏煉丹人才。

    煉丹，看似簡單，真要做起來卻要求極高，還需要一定的資質纔可。

    但在分院長所得到的訊息裡，這名特殊的新生資質為最普通，卻想要煉丹？

    難免有些異常。

    隨即，分院長反問秦瀾，“你師妹平日上課如何？”

    因為還是新生，爲了協助她們儘快適應學院，負責帶領的師兄師姐們都會和新生一塊上課，輔佐新生適應，到時間後再分開。

    秦瀾如實回答，“紫芸師妹領悟得很快，在修煉方面也能跟得上需求，我認為她煉丹並非難題。”

    祁紫芸沒想到能得到這麼好的評價，她有時候會犯迷糊，還以為秦瀾對她很失望呢。

    如今看來，其實她平時表現還不錯的意思咯？

    “如此。”分院長笑了，“秦瀾，你去幫我到李導師那要個測質器。”

    秦嵐有點意外，“分院長現在要用嗎？”

    分院長沒回答，“去吧孩子。”

    秦瀾這時也不多言，馬上起身去找李導師了。

    祁紫芸意識到她被留在這時，她還在想分院長說的是什麼東西呢。

    哪知一回神，她卻見分院長正在打量她。

    “？”祁紫芸努力保持好端莊的坐姿，儘量微笑，讓她看起來不像是害怕的樣子。

    “如今沒有他人在，你也該和我說實話了。”分院長不知從何處拿來了兩茶杯，示意祁紫芸喝口茶壓壓驚。

    祁紫芸別說壓驚了，原本不驚，反而被分院長這話給激起來了。

    “我……”祁紫芸猶豫不決，“分院長，我說的是實話。”

    雖然那只是拿來當做藉口的理由，但也是事實。

    祁紫芸覺得隨便選擇人跟隨，是對她自己的不負責，她不想要在學院浪費六年的時間。

    “測試那事你無需擔心，我會酌情考慮如何解決。但前提你要告訴我，為何要對資質結果作假。”

    原本祁紫芸還認為她能撐得住，可最後那幾個字讓她的冷汗直冒，甚至因為太意外，拿在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還掉出手中。

    分院長早已料到她的反應，因而在茶水灑落時，已先用內力憑空接住了茶杯，再放好到祁紫芸的面前。

    “莫慌，我沒生氣。”分院長慈祥地笑著，“若你是抬高結果，我定不會讓你留在這。但顯然，你是在隱瞞真實的結果。”

    祁紫芸咬唇，不知不覺嘴裏有血腥味時，她才鎮定了下來。

    這次她必須告訴自己。

    再也不能小看老人。

    她在分院長的眼中，不過是個連翅膀都還沒長出來的雛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裏。

    選擇隱瞞低調，是爲了她的未來。

    但這時還堅持，不是明智的決定。

    祁紫芸直視眼前的老者，慎重地問道，“分院長，你能保證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嗎？”

    “如你所願。”分院長點頭，示意祁紫芸說下去。

    隨後，祁紫芸簡單地說明了她的嫡女身份，再把她其實曾經自己找辦法測試過的結果告訴了分院長，因為擔心身份原因，她會造成很多方面的隱患，所以選擇低調。

    “身為嫡女，我終究不得不和我的家族綁在一起，若是因為我強大，家族強大，那定是我的心願。但若是因為僅僅我天賦高，便要讓我的家人提前陷入危險……我並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祁紫芸皺眉，“我對強大的追求或許不一樣，比起被世間所有人仰慕，我更願意保護好我的家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知不覺中，原本的藉口倒成了真正的原因。

    丞相嫡女的身份確實容易被利用，她現在又不在丞相府，太子又還不知道她早已變心的事情。

    若是被知道了，造成的影響有多大，祁紫芸自己都不敢去想。

    聽完祁紫芸的心路歷程，分院長表示能理解，但他還是需要確認，“你是如何得知結果？”

    “剛好有旅商經過，說有隻能測試一次的玉石，因而我便拿來試探了一次。”祁紫芸回答道。

    分院長聽完無奈一笑，“那玉石雖也能作為參考，但終究沒有測質器的準確，果然讓秦瀾去把它拿來是對的。”

    “不準確嗎？”祁紫芸驚了，她根本想不到還有這發展。

    那這麼說……

    祁紫芸期待地說道，“是不是我的天賦其實也沒那麼好？”

    “不好說。”分院長又摸了摸鬍鬚，心裏卻已有答案。

    即便不準確，他也偏信祁紫芸是個難得一遇的苗子。

    從他剛纔對祁紫芸施加威壓的情況得知，祁紫芸此時修煉已有一級五階的程度。

    按翡院其他新生的水平，現在能有三階，那已是上等結果了。

    其次，秦瀾說她領悟力高，說明祁紫芸的理解快，能迅速掌握知識。

    這都是煉丹所需要的條件。

    而祁紫芸，恰好都有。

    等秦瀾把測質器拿來的那一刻，祁紫芸發現，這不就是招生日那天的水晶球？

    好吧，換了個名字她還真不認識了……

    秦瀾抱著測質器，疑惑地問道，“分院長，這要放在哪？”

    “讓她測試。”分院長說道。

    秦瀾雖然很意外，但還是聽著分院長的吩咐，站在祁紫芸面前，等著她把手放在測質器上邊。

    在那之前，祁紫芸再次提醒道，“分院長，你答應過我的。”

    “不怕。”分院長輕笑幾聲，隨手展開了一個隱蔽的結界，“這下沒第四個人能知道你的資質結果。”

    秦瀾聽見，雖然沒問，但也明白了是什麼狀況。

    她緊隨道，“我會當做今日不曾見過。”

    有了兩人的保證，祁紫芸這才總算能安心伸出手，放在了測質器上。

    該來的還得來，不如賭一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