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飄香的帕子在婁綺瑜的眼前揮舞了起來，接著一個三十來歲舞動著水蛇腰的女人便出現了，臉上一層厚厚的粉，繁重的首飾儼然一副青樓老鴇的樣子。

    婁綺瑜點了點頭，“好啊，帶路。”

    “好嚙，公子這邊請。”一邊說著一邊笑意盈盈的為婁綺瑜引起了路來，旁邊樓裡的人一陣惱怒，不過是動作慢了一步，人就進了青茹樓。

    至於被請進去的婁綺瑜，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本來也沒有一定要去的地方，這會兒青茹樓的人這麼熱情，坐坐也無妨。

    “小公子可有知道的姑娘，沒有的話，不如我推薦幾個姑娘給你。”老鴇沒有說相熟的姑娘，她每日在這裏迎來送往，樓裡進出的客人都有個印象，這小公子想必是沒有來過的，措辭自然要注意一些。

    丟了一錠銀子出去，老鴇立刻笑容滿面的接過，“小公子，這邊請，今晚有我青茹樓花魁出場，選一位公子為入幕之賓，不知小公子可有興趣。”

    花魁，婁綺瑜眼睛一亮，看來自己這個時候是來對了，這樣的事情便是常逛青樓都不見得能見著，手中摺扇一合，敲在了手掌上，“如此盛事，自然要瞧瞧了。”

    又接過了一錠銀子，老鴇的嘴咧的更開了，“那小公子，樓上請，我給您安排雅座。”

    婁綺瑜興致不錯，跟在她身邊的采苓卻是一臉苦澀，婁小姐，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只是來見識一番嗎，您這怎麼對花魁又有興趣了。

    這青茹樓的生意做得不錯，雅座紗帳隔開，沒有樓下的喧囂，多了一份清幽的感覺，桌上一壺香茶，兩碟茶點準備的也十分細緻。

    “小陵，你可聽說過這青茹樓的花魁是個什麼模樣，我看今日這在場的人不少，身邊多數都沒有跟著姑娘，估計都是衝着這花魁的入幕之賓去的。”

    這小陵二字，是扮成男裝之後，釆苓的名字，幫婁綺瑜斟好茶水之後，她便聽到了婁綺瑜的問題，只是她很想說一句，婁姑娘啊，你一個女子在這青樓之地討論這些真的好嗎。

    但婁綺瑜既然問了，她就要回答，“回公子的話，這青茹樓的花魁小的並未見過，但小的聽過這京城之中有名的幾家青樓花魁都是多才多藝，不僅相貌出衆，才藝也是不在話下，這青茹樓便是其中之一。”

    多才多藝，看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樣，便是做的這般生意，想要做得出色，也得有遠遠超過常人的地方。

    當初婁門的門下產業便有一處會所，裡面的姑娘可都是重點培養的，不僅有臉蛋，有身材，更重要的就是全部接受過精英教育，每個人至少有一樣才藝須得出衆，她接觸過一次，也聽父親說起過，光是那十幾個姑娘，都能給婁門帶來每年近千萬的收益。

    可見這是一樁會賺大錢的生意了，婁綺瑜大晚上的來逛青樓。為的可不光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她看中了這其中的利益，更重要的，青樓有一個別處沒有的好處。

    那就是這裏只要運作得當，可以組建一個極其全面的情報網，當初婁門旗下會所的收入雖然很多，但卻只是附帶的利益，真正得人看中的，便是透過這些會所所得到的源源不斷的情報，那纔是真正的財富所在。

    在前一世這生意可算是不遵法紀，在私下進行的，那時便能有那般成果，如今在這裏，開青樓逛青樓都不犯法的情況下，不好好的利用一番，也是可惜了。

    采苓可不知婁綺瑜在想些什麼，眼見得她聽自己說這花魁多才多藝露出笑容，只覺得是不是自己剛剛說錯話了，怎麼婁小姐這麼感興趣的樣子。

    就在婁綺瑜與釆苓的閒聊當中，今晚的主角，青茹樓的花魁登場了，四周伴舞的姑娘都是彩色衫子，而居中的花魁一身藍白相間的裙子站在所入中間更顯高潔，四周的舞依舊，而花魁則是十指輕觸琴絃，開始了彈奏。

    載歌載舞配上一首閨怨的曲子，聽起來實在別有一番風味，只可惜這花魁的臉上帶著一張面紗，看不見她的長相，不過看身姿步態，想必這相貌也是不差的，不然如何能稱得上是花魁二字呢。

    一曲結束，老鴇笑容滿面地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了，清音姑娘今日打算從在場的賓客之中，擇出一位入幕之賓，與清音姑娘共論詩詞，探討曲藝，不知在場的公子願不願意啊。”

    “願意，當然願意。”一個穿著綠色錦袍的公子揮舞著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行了，我說老鴇，在場過來的誰不是爲了清音姑娘而來，還費什麼話啊，怎麼比，說來聽聽。”

    “就是，就是，快說。”

    一派附和之聲，淹沒了李媽媽的聲音，只是那張臉上卻看不到半點不滿，眼前的人越是著急，對她青茹樓也就月有好處，待到聲音淡了一些，老鴇又開口了，“我們清音姑娘不愛那些俗物，一喜詩詞音律，二信緣分因果，所以各位公子的比試要落在這兩項上面了。”

    一男子撫掌叫道，“有意思，但不知要如何參加。”

    “這參加嘛倒也簡單，十兩銀子報名，之後清音姑娘給出了七張紙條，紙條上書七個字，這七個字有三個出自清音姑娘喜歡的一本書中，只要是選中一個字，便是中了這緣分一字，參加下一場比試。”

    不愛財，只愛才，這倒是有意思，也有噱頭，只是這財，清音姑娘不愛，老鴇子愛啊，所以這錢依然是少不了的，逛得起青樓的人，十兩銀子不算什麼，但架不住人多啊，只是一個參賽的名額，便能讓老鴇狠狠的賺上一筆了。

    至於報名費用的事兒倒是沒人反對，到這來也是花錢買個樂呵罷了，誰會計較老鴇這點小聰明呢，當下紛紛拿出銀子來，給自己報上了名，雖然機會有限，但誰不想成為清音姑娘的入幕之賓，一睹芳容呢。

    “這位公子，不知可有興趣試一試自己與清音姑娘的緣分。”一個小廝端著托盤走到了婁綺瑜的面前，向她問道。

    這話說的有水平，將掏錢的事情說的這般詩情畫意，讓人心甘情願的把錢掏出去，當真是厲害啊，“如此之事，怎能錯過。”一邊說著一錠銀子便被扔到了托盤之上，拿起毛筆在托盤的紙張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旁邊的七個小字順手圈了三個。

    小廝恭敬地退下，臨走還不忘說了句吉祥話，采苓在一旁一臉的無奈之色，心裏想著，您看也就看了，怎麼還爭上花魁了，這做出的一副風流公子的樣子，若不是知道婁小姐的真身，她說不定也要以為眼前的這是一位公子哥了。

    青茹樓之內的小廝不少，動作也是很快，再加上這樓上的舞還沒有停，供大家觀賞，眾人倒也不至於焦急，到最後所有的紙張都被匯聚一處，由清音姑娘親自選擇，眾人皆是一臉期待的看向清音姑娘，期待著自己所選的字，正能落入清音姑娘的緣字中。

    清音姑娘的身邊兩個丫鬟站立，一邊一個托盤，一個是選中的，一個是落選的，選中的托盤中，自有小廝拿起紙張，將中選者的名字大聲喊出來，“韓兆，韓公子選中一字，中選。”

    “李勝，李公子選中一字，中選。”

    “王澤，王公子選中兩字，中選。”

    “趙闊，趙公子選中一字，中選。”

    “李雲啟，李公子選中三字，中選。”

    “婁晚，婁公子選中三字中選”

    七個字中三個正確答案，選中一個即可，這機率不低，雖然有淘汰下去的人，但多數也是留了下來，對接下來的比試更感興趣，雖然知道這方法大部分人都會中選，畢竟這種遊戲得一波一波的往下刷人，不然就沒意思了，但是婁綺瑜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隨手圈起來的三個字居然全都中了。

    婁晚便是她寫在紙上的名字，將自己的名字綺瑜兩字中，去掉了一個。

    一輪猜字之後，除了少部分人的面上寫著掃興，多數人的興致隨著自己成功入選變得更加高昂，老鴇順勢的便宣佈了第二關比試的規則，那便是投壺，一個在王公貴族中流行的遊戲，在場的公子哥想必也是多數玩過。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許多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對於自己是十分有信心的，老鴇喚人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銅壺與箭支，吩咐著小廄將箭支依次發放到各個公子哥的手上。

    箭支也是一樣每人三支，中一支者便入選，不算嚴苛，但投壺畢竟涵蓋著技術含量，比起第一關可是難了不少，但也正因如此。激起了在場多數人的好勝心。

    老鴇緊接著宣佈了另外一條規則，或者說是福利，那就是在第一關和第二關，如果三個字或是三支箭全中的話，那麼將會得到一次輪空或是免試的機會，之後又不擅長的，或是失敗了的，可以直接晉級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