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渣爹白蓮母
林中庸被堵得啞口無言,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俐了?
婁綺瑜坐定,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臃腫的病態肥胖,而是略顯微胖的嬰兒肥,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父親大人,我與攝政王的婚事是我母親在世時與先帝定下的,我自會遵守承諾嫁給攝政王。可是,你和莊若芷對我做過什麼,需要我去攝政王府細說嗎?王爺能饒得了逼死王妃的林家?”
婁綺瑜嗤嗤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林中庸被她這句不輕不重的話震懾得一臉懵,胖丫到底是怎麼了?
還學會顛倒是非了,明明是她爲了抗婚自盡未遂,怎麼變成了林家逼她?
林中庸不由得擦了一把汗,對突如其來的危機無法適應。
婁綺瑜心中冷笑,既然老天讓她重新開始,她就不會白白聽人擺佈。
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母親的,理所當然也是她的,自己的東西,要一件一件找回來。
林中庸看向婁綺瑜的眼神軟了軟,“呵,本侯萬萬沒有想到養出個白眼狼啊,你也不想想,你天下第一醜女能嫁出去實屬萬幸,還敢跟本侯耀武揚威?”
婁綺瑜嘴角微揚,修長的睫毛覆蓋眼中的寒意,她知道父親會妥協的,一則爲了他的寶貝女兒林雪巧,二則外面很多人說他吃軟飯,他一向想要苦苦經營他是個有能力的侯爺。
如今不過是努力維護他在婁綺瑜面前慘不忍睹的自尊。
“綺瑜還小,侯哥怎好這般嚇唬孩子……”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後,便進來一位約莫三十五六的少婦。
她的聲音慈祥婉和,看婁綺瑜的眼神溫婉和順,這麼看著倒似乎有一副菩薩心腸。
這就是婁綺瑜的繼母莊若芷。
莊若芷曾在勾欄苑唱過一兩日,後來搖身一變成了母親的病人,再後來是閨蜜,再再後來,和林中庸闇通款曲,成了林中庸的外室。
莊若芷比婁綺瑜的母親早二年生下林雪巧。
扶正之後,爲了讓林雪巧成為正兒八經的嫡女,只好把林雪巧的年齡改小,姐姐變妹妹。
莊若芷宛若慈母一般坐在婁綺瑜的身邊,帶著柔和的笑容:“綺瑜,雖說那攝政王命不久矣,可好在他眼瞎啊,也看不見你的醜模樣,正好恩恩愛愛的做夫妻不是?”
一個醜一個瞎,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婁綺瑜一再懷疑,自己真的很醜嗎?
為何好端端的她就背上了靖王朝第一醜的名聲?
她這些年一直養在莊子裡與世隔絕,除了些許娃娃肥和臉上的雀斑,也不至於醜到極致吧?
“婁綺瑜,你就說嫁還是不嫁?”林中庸顯然沒了耐心,憤怒的拍案責問。
婁綺瑜緩了緩神,腦子裏有了主意,儀態萬方的嗤笑:“攝政王英勇善戰,又是我母親早年親自定下的婚事……不過……皇商嚴家怎麼辦?當初爲了讓我和姐姐換親,你們可擅自做主跟嚴家交換了庚帖!”
“嚴家那邊自然是要退婚的。”林中庸脫口而出。
答應退婚便好!上一世她替林雪巧嫁給攝政王,因為攝政王多日不見她,嚴宏峻便假借曾有婚約之名多番撩騷,再用庚帖之事威逼利誘,苦苦追求,讓她身陷囹圄,萬劫不復。
婁綺瑜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她自殺未遂的那一日,正好是嚴府升官發財的好日子。
“如此,那就請如夫人與姐姐帶我去嚴府退婚吧,聽說今日正值嚴老太太的生辰宴,也該去賀壽!”
她把莊若芷稱作“如夫人”,也就是小妾的意思,在她跟前,莊若芷永遠別想登堂入室做正妻。如夫人,也就是像夫人,終究不是夫人。
莊若芷皮笑肉不笑的點頭:“孃親和姐姐代勞便可,綺瑜剛剛醒來,身體需要好生調養。”
“如夫人不帶我去嚴府退婚,那我便不嫁了,好女不嫁二夫,我可不想將來被人詬病,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再說,誰都知道,攝政王他克妻,一連娶了兩位和親公主當側妃,側妃都死了。”
婁綺瑜躺在床上,隨後又笑道:“父親,聽說攝政王府的喜娘一直在咱們府中,你說……”
話音未落,林中庸便感到重重危機,她這女兒現如今可是惹不得了。
“帶她去退婚,別忘了讓嚴家再給我們侯府表示歉意。”林中庸拂袖而去,在大婚之前,一切只得由著胖丫,否則後院有點動靜,前院的喜娘馬上就知曉了。
——
嚴府位於皇城的西街,今日又是嚴老太太做壽,門庭若市,達官貴人紛至沓來。
與嚴家搭上關係,將來求醫問藥可就方便了,誰家還沒幾個老人孩子缺醫少藥的時候?
婁綺瑜可不曾忘記,嚴家以前就是個藥材商人,被母親所救,後來母親給地給鋪子,這才把嚴家一步步的培養成皇家藥材商,直到今天有了官銜誥命。
婁綺瑜幾人在小花廳見了嚴老太太。
嚴老太太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頭戴金絲抹額,儼然一個慈愛的老壽星。
聽聞婁綺瑜是婁素問的嫡女,嚴老太太一臉驚詫,略帶嫌棄:“長得一點也不像女侯,女侯端莊淑雅,這丫頭胖乎乎的,倒像是村野……”
“嚴老太太,母親曾說綺瑜胖乎乎的,長得像年畫裡的福娃娃。”婁綺瑜脆生生的說道,眼神純澈,倒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在座的貴婦夫人們不由得笑了,果真還是個孩子,說話傻里傻氣的。
如今看來,綺瑜的胖並不是真胖,倒是個有福氣的胖。
“果然是女侯的嫡親女,長得可愛,心思恪純。”一旁的夫人們議論道。
婁綺瑜在一旁人畜無害的賠笑,歪著腦袋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微微頷首謝幾位長輩的誇獎。
在一旁的林雪巧終於忍不住了,以往她到哪裏就是哪裏的焦點,今天爲了出來拜壽,她刻意穿了一身粉紅色的長裙,美豔中透著活潑。
“姐姐都是要嫁給攝政王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喜歡撒嬌,在家都被爹孃慣壞了,出來還這般天真爛漫,仔細旁人看笑話。”
林雪巧別過臉,佯裝出一副高貴典雅的好規矩。
姐姐?誰是你姐姐?明明比我大兩歲,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