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斷開的記憶
“還沒有阿牧訊息嗎?”
梁牧爺爺一邊擺弄著手裏的木料,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這一句話,直接讓唸叨中的梁牧奶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孩子他爸媽怕咱們擔心,電話裡已經很久沒說起阿牧的事了。
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私下去問過孩子他城裏的姑姑了。
他姑姑說,警察那邊按失蹤立案。
人是還在找著,可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說著,梁牧奶奶轉過頭,偷偷抹起了淚。
而梁牧聽到這話,一顆心瞬間揪緊!
原來自己穿越之後,被當成失蹤案立案了?
如今距離自己穿越也過去快一年了,很難想象家人們有多煎熬!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失蹤的。
我相信阿牧他的失蹤,背後一定有什麼重大原因!”
這時,梁牧的爺爺卻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天空:“阿牧他,一定會回來的!”
“爺爺......”
梁牧眼淚不值錢地涌了出來。
可那一頭的梁牧爺爺,顯然聽不到他滿含思念的深情呼喚。
這時,原本抹淚的梁牧奶奶把頭轉了回來。
紅著眼睛,看著梁牧爺爺:“你還記得嗎,阿牧失蹤的那天,咱們村裏那座十二生肖塔正好塌了......
當年阿牧出生的時候,那座由你牽頭的木塔正好完工......
會不會是......”
“那只是一個巧合!”梁牧爺爺搖了搖頭,“行了,不要說這個事了!”
說著,梁牧爺爺又沉默低頭,做起了木工。
這時,光屏也跟著一起消失。
當爺爺奶奶以及整個村落從梁牧眼前消失時,他的心彷彿也被割走了一塊,空蕩蕩的。
“好一個幻術......”
梁牧擦乾了臉上的淚,轉過頭,冷冷看著肥肉。
看來這是一個幻術類修行者。
要不然怎能勾起梁牧心靈最深處的記憶?
與其說那是世界另一端正在發生的事,梁牧更加確信這是由幻術引起的腦補,並在現實映照出來。
對於幻術類修行者來說,這是看家本領。
可梁牧卻對肥肉生出了憎惡。
為什麼要把他埋藏在心底的思念,霸道地拉扯出來?!
“咦?你以為剛纔那個是幻術?”肥肉愣了一下。
而後搖頭失笑:“這樣也好......”
頓了頓後,肥肉繼續看著道:“好了,敘舊就到這裏吧。
接下來咱們就要各自回到各自的旅途上了。
終有一日,咱們會在終點重逢。
現在,我得讓你忘記剛纔發生的這些事了。”
說著,肥肉凝眸看向了梁牧。
面具後的那對黑色瞳眸,彷彿突然間擴大了無數倍。
化為兩個深邃黑洞,一下子就吞噬了梁牧的意識。
恍惚間,梁牧來到了一條黑漆漆的幽暗長廊裡。
一道道畫面,快速在長廊兩側閃過。
而這些畫面,都是梁牧穿越後的一段段記憶。
從吳城小店開始,一直到京都的古籍館。
突然間,梁牧的視線定格在一個畫面上。
在那個畫面中,他和十二和尚舉杯共飲。
而在房間一側,擺著一面巨大屏風。
屏風上畫着一幅十二生肖共同看書的奇特之畫。
“天地矇昧,世事皆愚......”
十二和尚的聲音,也彷彿隨著那畫面一起傳了過來。
然而梁牧卻愣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和尚一起喝過酒了?
為什麼毫無印象?
還有那幅十二生肖看書畫......
不知為何,梁牧想到了剛纔奶奶向爺爺提起的那座塔。
那座位於村中的,十二生肖塔。
梁牧隱約記得,那是一座和自己出生日同一天完工的木塔。
聽村裏人說,建塔的總木工,就是自己的爺爺。
小時候,梁牧也經常上去那座塔玩。
可對於塔裡面的場景,卻有些模糊。
但就在這時,當十二生肖畫和十二生肖塔一起出現在梁牧腦中時,梁牧卻莫名背後發寒。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穿越好像不是一個偶然。
背後定然隱藏著什麼重大原因!
而那個十二和尚,也絕不簡單!
可就在梁牧打算深入思考時,腦中卻傳來一股劇痛。
好像有一把刀子插進腦中,硬生生地要把他方纔那些記憶挖走。
“砰!”
黑暗長廊上,那幅和十二和尚一同飲酒的記憶畫面,瞬間爆開。
緊跟著爆開的,是不久看見爺爺奶奶的畫面。
最後,則是在那個昏暗空間裡見到肥肉的畫面。
隨著這些畫面炸開,梁牧的腦袋裏也好像被炸了好幾下,萬分疼痛!
“啊——”
虛無的空間裡,梁牧抱頭慘叫。
“抱歉......”
隱約間,傳來了肥肉的聲音。
再然後,梁牧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
當梁牧的意識重新凝聚時,他呆滯地看著前方。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熟悉的夢境空間。
他記得,自己把書賣給小肥妞後,便原地睡著了。
然後就來到了這個空間。
不出意外的話,又是一個新的連環夢境。
可不知為何,梁牧總覺得腦袋裏少了點什麼。
在心底深處,有一股凝而不散的悲傷情緒,卻不知因何而來。
在梁牧發呆時,連環夢境裡的場景已經開始上演。
嗯,沒有意外的,又是一個老熟人出現在了這裏。
那就是木小雅。
和那個水潭裏撿到的女人,果然有七八分相似。
不出意外的話,木小雅在夢裏的代號應該是【天衝者】。
因為自己剛在天衝澗待過嘛。
這種規律,梁牧已經瞭然於心。
“天衝者......”
果然,有人這麼喊了木小雅的名字。
但說話的人,卻是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女子。
面具上,刻著一條龍的圖案。
風格和上一個夢境裡的鯨魚面具,很是相似。
鯨魚面具?
不知為何,想到那個鯨魚面具,梁牧心裏突然一陣煩躁,卻又說不出原因。
“天衝者,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請不要輕生,有人需要你的力量。”
黑衣女子這般說道。
一開口,果然又是那套世界毀滅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