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們兩個都在，那我們開始上課吧。”

    梁牧笑眯眯地看著面前一老一少。

    可他看似自信從容，心裏卻忍不住露怯。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當人老師，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萬一教不好，可就丟大人了。

    所以......

    “在上課之前，你們先各自寫一幅作品，讓我先看看你們的基礎。”

    梁牧這樣對二人說道。

    這是梁牧的計劃第一步。

    等二人寫好了字，他只要裝模作樣地點評一番，然後讓他們倆自己練習就行了！

    梁牧，你可真是個天才！

    聽到梁牧的話，端木顏點了點頭，當即就要動筆。

    然而在下筆的一瞬間，他卻想到現場還有一位姑奶奶——吳墨歡！

    萬一他寫的字太好，很有可能被吳墨歡認出身份來。

    一定不能暴露！

    思忖過後，端木顏咬了咬牙，故意用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筆法，渾身彆扭地朝紙上落筆。

    兩分鐘後。

    看著端木顏僵硬的字跡，梁牧暗暗點頭。

    果然是外國長大的，寫起炎國字來就是彆扭。

    然而當他看到吳墨歡的字時，差點笑出了聲。

    只見那字歪歪扭扭，像是小學生的作業。

    不過一想到吳墨歡的特殊身體情況，梁牧便不再用異樣眼光看待。

    但那嘴角一閃而逝的促狹，仍被吳墨歡看在眼裏。

    “我只是從小對書法沒興趣而已！”她又羞又惱。

    “哈哈，沒事的，人無完人嘛。”梁牧面帶微笑，安慰地拍了拍吳墨歡腦袋。

    自從看了端木顏和吳墨歡的字，他的信心暴漲了一大截。

    自己好像真的有資格當他們兩個的老師！

    又一次被梁牧摸頭的吳墨歡，這一次反應倒是沒有那麼激烈。

    可一張白皙臉蛋，仍不可避免地盪開紅暈。

    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一旁的端木顏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禁對梁牧生出滿滿的欽佩。

    竟然像擼貓一樣對待鴉羽社的大小姐！

    大佬不愧是大佬！

    “今天的課程，就是臨摹我寫的字。”

    梁牧回想著曾經練習硬筆字的方法，將自己寫過的兩幅字，分別交給了端木顏和吳墨歡，供他們臨摹。

    這種方法既可以偷懶，又能避免暴露他半吊子水平的事實，簡直是一舉兩得！

    “臨摹大佬的字？！”端木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生怕梁牧反悔，立刻把梁牧的字墊在白紙下，一臉認真地開始了臨摹。

    吳墨歡奇怪地看了端木顏一眼，卻也沒說什麼，跟著開始了臨摹。

    說來也奇怪，在他們落筆的一瞬間，似乎有某種力量從墊在底下的梁牧的字中傳出。

    透過白紙，抵達他們倆的毛筆上。

    而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控制著他們的筆尖。

    折、提、頓、衄......

    一切都是那般行雲流水，自然通達。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是心無旁騖，完全沉浸在一筆一劃當中。

    看著好學的兩個學生，梁牧滿意地點了點頭。

    ......

    這一臨摹，便是一整天。

    若不是梁牧提醒，二人估計連天黑了都不知道。

    “多謝大佬，今天著實是受益匪淺！”

    離開之前，端木顏激動地連連道謝。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這麼激動過了！

    雖然只是短短一天，端木顏卻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曾經停滯不前的書法水平，竟然出現了突破的跡象！

    激動忘懷的端木顏，摸遍全身，最後掏出了一疊的錢，便要遞給梁牧。

    “大佬，我知道這點錢遠遠不值您對我的教導，但是我實在想不到其他感謝方法了......”

    看著端木顏手裏的錢，梁牧嘴角微不可覺地抽搐了一下。

    換做以前，他可能會立馬收下這筆錢。

    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錢無疑是最沒用的存在。

    一應生活用品，都有系統準備。

    水電之類的東西，更是不用他操心。

    唯一需要用到錢的地方，或許就是小球他們家的外賣錢。

    然而小球家裏很早就讓小球跟梁牧說過，外賣錢可以用家教費抵扣，只要梁牧偶爾幫小球輔導功課就行。

    這樣一來，錢對於梁牧來說就更沒用了。

    “你真要感謝我的話，就買一本我店裏的書吧。”

    突然間，梁牧這麼說道。

    “買書？”端木顏一愣。

    其實在掏出錢的一瞬間，他已經很後悔了。

    對於梁牧這樣的大佬，怎麼能用金錢這麼粗俗的東西答謝呢？

    讓他感動的是，梁牧並沒有呵斥他。

    而是用另外一種方式，給了他臺階下。

    所以下一刻，端木顏馬上點頭：“大佬，我明白了！”

    說完，隨意在書架上挑了一本書，並詢問價格。

    梁牧也如往常一樣，微閉雙眸。

    ‘來了！’

    吳墨歡雙眼緊緊盯著梁牧。

    她有強烈的預感，梁牧會開出一個不同尋常的價格！

    果不其然，梁牧睜開雙眼時，笑著對端木顏說道：“只要你答應留在吳城一個月，就算是買下這本書了。”

    端木顏呆了呆，麵現糾結。

    梁牧開出的條件，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因為對他來說，現在的吳城無疑是十面埋伏的兇險之地。

    不過有些東西，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

    端木顏很快想通，咬牙應道：“大佬，我答應您！”

    一旁的吳墨歡，若有所思。

    她不是傻子，早就透過一些細節認出了端木顏，只是懶得拆穿而已。

    更讓她好奇的是，梁牧為什麼要讓端木顏留在吳城一個月。

    冥冥之中，她總覺得梁牧在下一盤大棋。

    莫非一個月內，吳城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她悲哀的發現，自己不僅沒有看透梁牧，反而發現籠罩在梁牧身上的迷霧更濃了。

    瞥了一眼端木顏，吳墨歡還是沒有開口問有關她的書和字的事。

    等以後有機會，再親自問個清楚吧。

    ......

    深夜時分，梁牧躺在床上，沒有睡著。

    書店除了前廳，當然還有後室。

    包括了小臥室和衛生間。

    只是因為地方狹小，光線又不足，所以梁牧更喜歡待在前廳。

    他之所以沒睡，卻是在等著驗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