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夜冷冷地勾了勾唇，卻帶著一種嗜血的味道：“如果本王說不呢？”

    聲音十分地決絕，似是絲毫都不給姬晚香留任何的餘地。

    姬晚香愣住了，南宮夜的瘋病已經很嚴重了，他的命不想要了？還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瘋病有多嚴重？雖然南宮夜似乎自己也有藥治療，但那藥的療效她看清楚了，只有壓制作用，根本就不能治標。

    而在此時，除了姬晚香以外，南宮夜身邊的影一同樣也愣住了，事實上，在姬晚香說可以給南宮夜治瘋病的時候，他就已經愣住了。

    連神醫在看過南宮夜的瘋病之後，都只是說能壓制，可是姬晚香卻說可以治療！而看姬晚香剛剛在面對南宮夜的瘋病時候的表現，他卻也相信姬晚香可以治療南宮夜的瘋病！

    此時，對影一而言，無異於說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這幾年來眼看著南宮夜因為瘋病而痛苦的希望。

    只是，這樣的希望纔剛剛升起，他就聽到南宮夜直接將姬晚香的提議給否決了？說實在的，他覺得姬晚香的要求根本不過分啊……

    不由得的，影一就對南宮夜開口道：“主子，屬下看王妃的醫術不錯，或許，王妃真的能治好您的瘋病，您看……”

    卻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南宮夜的一道冷目掃過來，他瞬間就閉了嘴，他怎麼感覺南宮夜此刻的目光，比刀子還鋒利？

    南宮夜蹙了蹙眉，這已經是影一兩次給姬晚香求情了，莫不是影一看上了姬晚香？想到此，南宮夜蹙眉蹙得更深了。

    他冷冷地對影一道：“舌頭如果嫌留著太閒了，就直接割了！”

    影一的心裏頓時一陣疙瘩，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分明沒有刀子落下來，但他感覺他的舌頭寒了寒。

    姬晚香看著眼前這般的情形，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南宮夜一直其實都這麼專治麼？

    而此時，姬晚香在被南宮夜那麼冷冷地、還帶著嘲諷地拒絕後，她多想也就那麼酷炫拽地對南宮夜說：不談合作就不談合作，反正最後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然後再非常酷炫拽地離開，再也不理南宮夜這個爛人。也再也不進夜王府這個爛地方！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面對南宮夜的冷硬，姬晚香深吸了一口氣，又再深吸了一口氣，道：“南宮夜，如果你的瘋病再這麼下去的話，你沒有兩年好活了，我這是在救你的命！”

    南宮夜好整以暇地看著姬晚香，並沒有說話，似乎對姬晚香所說的一切，還是並沒有任何的興趣。

    姬晚香此時的目色正對著南宮夜的眸子，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她剛剛這麼在對南宮夜說時，南宮夜的眼底像是沒有任何波瀾，像是早就知道了此事一般，像是便是知道了此事、他也毫不在乎一般。

    姬晚香的心裏不禁一陣疙瘩，怎麼？這廝的命本來就是不打算要的嗎？這廝超脫生死了嗎？這麼說，她想拿捏南宮夜的命跟南宮夜做交易的事，她以為是他幫了南宮夜、南宮夜應該對她感激涕零，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廂情願？

    頓時，姬晚香覺得自己滿身的底氣忽然就沒有了，雖然那還是那一般不服輸的氣概，但在這個時候，她的聲音還是放軟了一些，對南宮夜道：“再加一條，你的腿病我也幫你治好，不說恢復得跟以前一樣，至少能讓你跟正常人一樣，怎麼樣？”

    姬晚香的這話是咬著牙說的，其實上次南宮夜在她姬府的小院的時候，他的腿傷她就順便幫他看過了，說實話，真的不好治。或許比給南宮夜解瘋病的毒還難。

    但是爲了讓南宮夜答應和她的合作，她還是得增加籌碼。

    姬晚香的聲音放軟後，或者說，在姬晚香的第二條籌碼提出來以後，整個房間的氛圍都絲毫變得柔和了許多。

    南宮夜的視線落向了他那輪椅上的那兩條一動不能動的、沒有知覺的腿上。

    霎時之間，從前在戰場上的英姿颯爽、鐵馬金戈似是一幕幕都落入了他的腦海，像走回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那是一段什麼樣的歲月？那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一段歲月！可是，都已成過往了！都已成過往了！

    南宮夜的眼中似有星光迸出，那是他自三年前瘸了腿、中了毒從戰場回來、然後發現他身邊親近的人都已經死去之後，再也沒有迸發出來過的星光！

    南宮夜的眸子落向了姬晚香，其眼眸，深如夜，瀚如星河，但很快，就只剩下了一片漆黑。很快，似是從南宮夜的喉嚨裡發出來一句：“嗯。”

    南宮夜整個的情緒轉變很快，從他低眸看向自己的腿，再到看向姬晚香，再到似是答應了姬晚香的合作，都好似只是一瞬間的事。

    但也就那一瞬間，姬晚香卻也捕捉到了，同時，也就是那一瞬，讓姬晚香料定，或許南宮夜現在的瘋病會不會害他兩年後死去南宮夜好像沒有那麼在乎，但是他的腿能不能好，卻似是觸到他的神經了。

    想到這一點，姬晚香的眸色倒是深了深。

    不過，南宮夜既然答應了她的合作，倒是讓她此時的心安心下來了一些。

    雖說這場交易，不管怎麼看，倒像是她提出來的要求都並不高，但到底她現在所提出來的要求，正正是她如今的個人能力所不能做到的，所以便是這場合作，其實能解決南宮夜兩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她卻也是必要這麼做了。

    而，聽到南宮夜說答應姬晚香的提議，影一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雖說現在的情況來看，也不能說姬晚香就一定能治好南宮夜，但從姬晚香剛纔的表現來看，他總覺得此事，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合作達成了，姬晚香便向前去，要給南宮夜把脈，南宮夜的腿傷她是早就看出了所以然了，但是他的瘋病，卻還要細看看才能看出端倪、配出解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