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決定不去找了
雖然南宮夜並沒有說完對暗衛計較些什麼,但暗衛此時在書房之中,所感覺到的壓迫力一點都不比以為南宮夜要懲罰他的時候少。
他恭敬地對著南宮夜應聲:“是,主子!”
說著,他就退身離開了。
因為多年以來的訓練有素,暗衛在退離的時候,表面上倒沒有顯得有什麼,一副十分平穩的樣子,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來。
但實際上,暗衛此時的步子看起來平穩,實際上心緒十分的不安、虛浮。
他表面的平穩維持到了,如果不知道這暗衛此時心中的慌亂的話,任何一個人,如果不小心碰到了這暗衛,都會讓這暗衛驚上一驚。
或者說,暗衛之所以能保持現在的平穩,不過是因為沒有外物的打擾。
此時此刻,但凡有一點外物的打擾,暗衛整個人只怕都要跳起來。
因為他此時的思緒,實在是太過不對頭。
好在是,現在的狀態沉歸沉,索性四周還十分的安靜,雖然就好像是周圍太過安靜了一般。
但到底,暗衛還是成功地退出屋子了。
雖然看起來,暗衛一整個過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實際上,等暗衛真的出去的時候,他的渾身,已經全是冷汗了。他穿了厚厚的兩層衣裳,此時都已經被汗給浸溼。
好在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只是,雖說南宮夜是剛剛說不追究暗衛,其實暗衛的心裏,卻還是對一顆心並沒有放下來的。
反而的,正是因為南宮夜表示不追究暗衛的這件事,倒是讓暗衛的一顆心,更加的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樣的一份沉重,並不僅僅是因為捉摸不透南宮夜為什麼會對他弄丟了姬晚香的方向這麼地不追究。
更多的,還有自己對自己沒有完成任務的自責。
所有暗衛的心,跟南宮夜都是同的。
他們都知道姬晚香是堂堂王妃,也知道姬晚香在南宮夜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自然也知道。他們跟丟了姬晚香,跟丟了一個一個人在府外、隨時都有可能雨大危險的姬晚香,其實是一件多麼失職的事。
他們其實,並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職。
哪怕南宮夜此時並沒有怪罪他們。
此時此刻,他們反而是一顆心絲毫都不好受。
暗衛終究是拖著很沉重的步伐走了。
此時此刻,房間中的南宮夜,倒是正如那暗衛所感受到了那樣,心中沉重不已。
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那他周圍的沒一寸空氣,都能給人傳遞出去的十足的壓抑,甚至連四周的鳥獸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這種壓抑都不鳴叫了,還是能說明一些很嚴重的問題,也是能說明南宮夜此時的沉重,到底是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有風從窗外吹拂了進來,吹動了房間中搖曳的蠟燭。
南宮夜的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頗為苦澀的笑。
這樣笑裡的苦澀,是南宮夜的情緒裡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的。
畢竟從前,南宮夜從來沒有為愛受過現在這樣的心裏的沉重、心裏的苦。
南宮夜的視線望向窗外,對著月光,像是在看著某一個所不能抵達的遠方。
只有南宮夜自己的心裏清楚,那樣一個不能抵達的遠方里,含有一個朦朧的影子,那個影子,想觸碰卻又不怎敢去觸碰,因為怕影子不願意。
那個影子,正是此時被南宮夜放在了心裏的姬晚香。
姬晚香究竟是有多討厭他呢?
南宮夜不由得心想。
說起來,就憑他從前對姬晚香所做過的那些事,姬晚香的確是足以討厭他、想要逃離他,哪怕是因為一些原因,姬晚香必須要留在夜王府,她的心裏,也還是十分抗拒的,抗拒到,因為他說想讓姬晚香在祈福大禮上陪他,姬晚香就非要在這祈福大禮之前離開他不可。
南宮夜又心想著,嘴角那抹苦澀的笑,似乎又更加明顯了。
也似乎是,就是這樣的深夜,一旦發生了什麼,總是更容易讓人惆悵一些。
哪怕那物件是南宮夜,這樣的惆悵也不能避免。
如果是放在以前,如果是放在別的人身上,姬晚香膽敢這麼忤逆他的意思,或者是有人膽敢這麼忤逆他的意思,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把那個他想監視的人找出來。
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整個北夏,就算一個人暫時脫離了他的監控,只要他想找,那也一定是可以找出來的。
可是,因為這個人是姬晚香,所以他並沒有去找。
他決定不去找了。
因為既然是姬晚香自己不願意,他忽然就想,不如成全了姬晚香就是。
反正,按照他的判斷,爲了整個姬家人,姬晚香不會真的離開夜王府,現在就算是暫時走了,她也一定會回來。
反正,既然姬晚香可以有這個能力,哪怕是面對他的暗衛,都可以在明面上把她暗處的暗衛給逼出來,然後成功擺脫了他們。
就憑這一點,就說他擔心姬晚香一個人離開夜王府的安全麼,只要是他不把姬晚香逃出夜王府的人給傳出去,只要是他盯著國丈一黨,讓國丈一黨不對姬晚香做出過分的事情來。
那麼就憑姬晚香的能力,短時間內,她一個人,只怕還遇不到什麼危險。
再者,自從情蠱被解了之後,其實在他的心裏,想了很多,其中都是關於姬晚香的。
他終究是在想,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姬晚香,所以姬晚香就算是想要暫時離開夜王府,且非想要一個人去散散心,他理應該支援姬晚香纔是。
不管,他的心裏是否願意,關鍵是,姬晚香自己高興就行。
這,就是她=他所希望的,姬晚香在他的身邊,可以更加地幸福……
當然,這所有的種種,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都應該是姬晚香在他的身邊完成了。
就算是姬晚香一個人鬧點小脾氣,她想一個人暫時離開他的視線,這他都可以忍。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建立在一個“暫時”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