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民女都是爲了文城的百姓著想，實在不忍再看著他們繼續在文城殘害百姓下去，所以纔出手殺了他們的！若是……王妃要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毫無怨言！”

    桂蘭說著，一雙目光灼灼地看著姬晚香，姬晚香便也回視著桂蘭。

    在桂蘭最後向姬晚香請罪之後，便也沒再對姬晚香說些什麼。

    姬晚香也似乎在思索著桂蘭的話，一時也沒有回覆她。

    這一時的，整個院子中就陷入了一片安靜。

    而在這樣的安靜中，姬晚香和南宮夜的情緒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桂蘭的心跳，似乎就跳得更快了。

    她咬著牙，似乎要含著什麼話沒有說出口。

    而她的眸子，此時也泛着一種倔強。

    半晌，姬晚香的唇角向上勾了勾，打破了這樣的安靜。

    她抬手，將桂蘭扶了起來：“桂蘭，你先起來。”

    但這個時候，桂蘭卻是拒絕了姬晚香，道：“夜王妃若是不饒了民女，民女便不起來。”

    姬晚香見此，便也沒再堅持。

    她對上了桂蘭望向她的那一雙眸子，道：“桂蘭，本王妃說過了，如果你殺的人該殺的話，那麼便是你殺了人，本王妃也不會追究你的罪。”

    “方纔如你所說，你所殺的人全都是該死的貪官汙吏，那麼本王妃便信你，饒了你的殺人之罪。”

    姬晚香說到這，頓了頓。

    而桂蘭聽到姬晚香說饒恕她，卻也還沒有動彈，只是定定地看著姬晚香。

    姬晚香見此，又繼續道：“桂蘭，你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其實我也知道，你所說的你殺了三位貪官汙吏，其實根本不是你所殺，而是向豹的手下所殺，是麼？”

    “而你，最多隻是用在春樓賣藝掙的錢，給他們提供需要的支援罷了，對麼？”

    “你剛剛對本王妃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在試探本王妃。你想問本王妃的其實是，如果向豹的手下殺了人，殺了那九個貪官汙吏，如果你把他們的行蹤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又會不會治他們的罪。”

    “那麼本王妃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本王妃不會治他們的罪，而且，本王妃事後還會去調查，如果這些貪官汙吏所做惡事實在是過分的話，本王妃還要賞他們。”

    “你若是不信，倘若你還知道的話，你現在大可告訴本王妃幾個你們還沒有解決的貪官汙吏，本王妃派人去查實之後，當場就可以處決了他們。”

    姬晚香說著，明顯可見桂蘭的情緒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所一直對她有的警惕心，現在已經降低了很多。

    姬晚香又繼續道：“桂蘭，本王妃還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本王妃，你和向豹的手下之所以合夥殺了那些貪官汙吏，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殘害百姓，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曾經害過向豹，你們是在給向豹報仇，是麼？”

    姬晚香這最後一段話說完之後，桂蘭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的情緒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

    知道姬晚香幾乎已經知道了她全部的心中所想，她倒也並沒有對此覺得有什麼。

    從姬晚香救了她兩個孩子開始，從她還將她從牢裡救出來、實則是救了她的一條命開始，其實她對姬晚香，就已經有甚深的信任了。

    而現在，既然姬晚香已經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既然姬晚香已經明確表示了不會追究向豹的那幾個手下所做的事，桂蘭心想，索性她就將她的所有事全都告訴姬晚香算了。

    反正或許，姬晚香也早就看出來了不是麼？

    而且，既然姬晚香是可以信任的，那麼她也的確還需要她去幫向豹消除他的煞氣、幫他轉世投胎。

    桂蘭連自己的情緒也不隱藏了，她的眼眸裡潛藏了淚水，道：“是，夜王妃，您說得對，我跟豹哥手下的那幾個人，這三年來一直在做的事，就是幫豹哥報仇！”

    “豹哥是這一代的江洋大盜，從十幾年前開始，就已經在這裏有勢力。”

    “雖然豹哥被人稱了一聲江洋大盜，但知道他的人卻都瞭解，他從來不會濫殺無辜，甚至災難之年，他還會幫著接濟周邊的百姓，他在這文城所劫的船，十幾年前北夏有鄰國入侵的時候，他所劫的船都是鄰國的船，再後來，他也是打聽到而來奸商和貪官的船他纔會去劫。”

    “但不管豹哥劫的是誰的船，他劫船之後，到底是觸碰到了那些被劫的人的利益，而這其中，也有勢力大的人帶人來找豹哥麻煩的，但豹哥都憑藉着他的武力和他手底下的兄弟給打回去了。不過因為此，到底做的是劫船的勾當，加上豹哥當年還在水路上打過仗，威風一時，手裏也沾了不少的人命，怕他的人也不少。”

    “當然，豹哥能一直在文城維持著他江洋大盜的位置，這其中還免不了文城的官吏的護佑，而文城的官吏之所以護佑他，更多的，還是豹哥每年都會給他們交一筆可觀的保護費罷了。”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不好，一切似乎都是相安無事的，但偏偏，在三年前，還是出事了。”

    “三年前豹哥又在文城的水路劫了一艘船，當時據豹哥的探子所說，這艘船是京城的一個大貪官的船。”

    “因為豹哥從來都是不怕事的性子，得知自己劫了大貪官的船之後，他還頗為高興，因為他覺得他給貪官找不痛快，就是在為民做好事，而且，很多時候，豹哥在劫船之後，如果船上的金銀過多的話，豹哥知道這些金銀的來路不當，在從中取了他所必要的後，就會把剩下的金銀散發給窮苦的百姓，因為他知道這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

    “其實，豹哥除了做的事傳出去不正當以外，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好人。而三年前的那次，他所劫的那個京城大貪官的船，裡面就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

    “對於此，豹哥在高興之餘，還是秉持著一貫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