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又給南宮夜倒了一杯茶：“公子，您也請。”

    但南宮夜卻沒有伸手來接。

    老鴇感覺到了南宮夜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了，也不敢再往前遞，只是將茶杯放在了南宮夜的面前。

    只是她的手在移開的時候，卻是餘光瞥到了南宮夜一眼。

    接著，她就注意到，南宮夜不理她，好像視線一直都放在“另一位公子”姬晚香身上。

    而且，那視線……

    老鴇在這花月場所裡待了太久，也太明白那種男女間的視線是怎麼回事了。

    當然，她見的人的，也不排除男男和女女。

    如今看到南宮夜以那種眼神看著姬晚香，她好像又從中明白了什麼。

    不由得的，她又看了姬晚香一眼。

    在這春樓做得久了，八面玲瓏、迎來送往的，別的她不知道，看人、尤其是從感情上看人，倒是看得頗準的。

    她就這麼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到姬晚香和南宮夜很像是一對。

    當即，她心裏就一陣疙瘩。

    不僅是她以為姬晚香和南宮夜二人都是男子，這種事雖然有，但還是頗少的。

    還有既然姬晚香和南宮夜是一對了，怎麼還來春樓尋歡作樂？

    畢竟這種地方，不管是來做什麼，一對一對的來，還是頗少的。

    不過，這事她也管不著，她只等著收銀子賺錢就是了。

    只是，她此時看向姬晚香和南宮夜的視線，不由多了幾分暖昧。

    到底這桂蘭是頭牌之一，所以還是擺了些架子的。

    雖然姬晚香已經給了老鴇不少的錢，桂蘭來的時候，還是等了一會才姍姍來遲。

    那是一個身段十分柔美的女子，抱著琵琶，半遮著麵，還沒有看到她的臉，就已經十分有美感了。

    桂蘭不急，此時，老鴇倒是怕得罪了姬晚香和南宮夜，急了。

    畢竟他們二人是第一次來，她也不瞭解他們的性子，誰知道一個不妥，會不會讓姬晚香和南宮夜不悅，然後她賺不到他們的銀錢了呢？

    老鴇走到了桂蘭的面前，因為是頭牌，還是頗有臉面，她也沒有拉扯她，只是在她面前語氣明顯有些發急地道：“桂蘭姑娘，這二位可是貴客呢！你這怎麼纔來？”

    相比老鴇的著急，桂蘭倒是顯得頗為淡定。

    她看了房中的姬晚香和南宮夜一眼，倒是給他們二人面子，應了一句：“正因為是貴客，所以奴家才準備得久了一點，這纔是見貴客該有的禮節。”

    又遠遠地對姬晚香和南宮夜福了一身：“二位公子莫怪。”

    她的身段本來很軟，這樣一福身，又更軟了。

    而她的聲音也頗軟，話也頗軟。

    可她的話細細品味起來，又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意味。

    說到底，這還是桂蘭讓客人等了她，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好像成了客人因為她久等都是應該一樣。

    偏偏，還讓人挑不出其中的錯處來。

    不過，姬晚香和南宮夜都並不介意此，畢竟，他們來這裏找桂蘭，可不是來挑她的錯處的。

    桂蘭原本是福了一身，姬晚香抬了抬手，道：“桂蘭姑娘請起，無妨。”

    桂蘭聽此，倒也是毫不扭捏地就起身了。

    興許到底是頭牌，她除了樣貌身段比春樓裡其他姑娘要更好以外，那便是她的身上，還有一種其他姑娘所沒有的大氣在。

    這樣的大氣，別說是春樓姑娘，就算是其他的女子，也是很少有。

    桂蘭既然已經來了，老鴇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她暗裏囑咐了桂蘭一句：“這兩位是貴客，好好服侍！”

    又賠笑著對姬晚香和南宮夜道：“桂蘭已經來了，我這便退下了！不打擾兩位公子的雅興。”

    南宮夜沒有搭理老鴇的話，姬晚香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

    老鴇早就在姬晚香和南宮夜這裏拿足了好處，這個時候心滿意足地走了，走的時候還讓跟著退出來的小廝把門給關上了。

    屋中只剩下了姬晚香、南宮夜和桂蘭二人。

    雖然姬晚香和南宮夜的氣場頗強，但桂蘭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而且她本就比一般的女子要更有膽識一些。

    所以便是此時她一個人在面對南宮夜和姬晚香，她也並不感到害怕。

    她挪著款款的步子走到了姬晚香和南宮夜的面前，步態很美，那一雙眸子也很美，帶著一股媚態，如果她願意，很能勾人。

    不過，按照北夏的民風，便是是在春樓之中，女子也是以賣藝為主，至於賣身之事，如果女子不願意的話，那便是不能強迫的。

    當然，這只是約定俗成這樣而已，真進了這樣的地方，能不能完全乾淨也說不定。

    而且，說起只要自願就可以，來春樓的達官貴人也多，在春樓裡賣藝的願意獻出自己的也多。

    這樣一來二去，這樣的春樓場所，也還是泛着些糜的氣息的。

    只是鮮少會有強迫女子接客的事發生罷了。

    而，據姬晚香和南宮夜的調查，他們眼前的這位桂蘭，入了這春香樓已經三年了，進來沒多久就因為她出色的樣貌和出色的琵琶技藝豔壓了春樓的一眾人，成爲了這裏的頭牌之一。

    而這位頭牌，在這裏三年了，也恁是在這樣一片煙花之地，守住了自己的清白，不管對方出多少銀錢，都只賣藝不賣身。

    不過，據說，就憑這桂蘭的一手琵琶技藝，只要她一撫琵琶，就可讓人如痴如醉，願意為她的琵琶聲一擲千金的就已經不少了，興許她也不想透過賣身換更多的銀錢。

    “桂蘭姑娘，坐。”

    在桂蘭走近了之後，姬晚香道了一句。

    桂蘭便也還是很大方的，就在他們二人的正前方坐了下來。

    接著，她對他們二人稍稍福了福身，道：“不知二位公子想點什麼曲子。”

    桂蘭說著，先是將視線落在了姬晚香的身上，留了留，旋即又落到了一旁的南宮夜身上，又留了留。

    她的目色在二人身上流轉的時候，也都甚是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