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砍了整個姬家的頭,也是死有餘辜
姬晚香是被一盆涼水給澆醒的。
她剛一醒來,迷迷糊糊就聽到一陣木魚敲擊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還有一些甚是華麗的房間佈景落入她的眼簾。
“大膽,看到皇后娘娘,還不行禮!”
一道嚴厲的呵斥聲音頓時讓姬晚香徹底清醒了,她克服了腦海中還殘餘的眩暈,抬眸,就清楚地看到一位身著明黃衣裙的女子,約莫三十餘歲的年紀,一張側臉精緻,可以看出來年輕時的風采,此時,她正閉著眼睛在一個供奉的佛像前敲木魚。
屋裏點著檀香,有陣陣檀香不斷在屋內飄散,倒像是一個安和的地方,卻無端可以給人壓迫。
姬晚香正好奇自己怎麼會來了這裏,午睡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忽然,那佛像前的女子睜開了眼睛,一道銳利的光就對著姬晚香射了過來。
姬晚香頓時就收起了打量女子的目光,一雙漆黑的眸子變得迷離了起來。
這個時候,姬晚香身邊的宮婢狠狠地推了姬晚香一把:“還不快對皇后娘娘行禮!”
姬晚香摔倒在地,一陣吃痛,分明沒有焦點的眼中射出的一道冷光,卻讓那宮婢不由得震了震。
這時候,姬晚香倒也是憑著記憶,對王皇后行了一個宮禮:“臣女姬晚香,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
雖是跪拜的姿勢,但一身不卑不亢的氣勢,細看起來,竟是不比那位明黃衣袍的女子弱。
王皇后看了姬晚香一眼,像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一樣,也沒有讓姬晚香起身,而是轉過臉去,繼續敲起她的木魚來。
房間裡,霎時除了木魚聲和唸經聲以外,便安靜得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此時,姬晚香跪在王皇后面前,心裏的警鐘已經敲了起來。
毫無疑問,她是被皇后的人給帶進宮來的。而以這種將她敲暈擄進宮的方式帶進宮,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原主對這位王皇后的記憶不多,不過是在幾次宮宴上粗粗見過幾麵,按理說,她們也不該有什麼交集纔是。
不過說起交集,這位王皇后是南宮恆的親生母親,如果她真的按婚約嫁給了南宮恆,那麼這位王皇后就是她的婆婆……
可是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跟南宮恆退婚了,王皇后還找她來做什麼呢?
莫非,就是因為她跟南宮恆退婚的事……
姬晚香想了很多,她跪得腳都痠痛了,王皇后的木魚聲在這個時候也停了。她放下木魚,側過臉來,這纔算是正眼看向了姬晚香,不過她一身皇后的威嚴,看向姬晚香的眼中除了冷意,也沒有什麼波瀾。
婢女為王皇后送來了茶,王皇后接過茶,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纔對地上跪著的姬晚香道:“聽說,你不願嫁給本宮的恆兒?這兩日還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
王皇后的聲音中有一種無形的威嚴,是常年在權力頂峰的人所浸淫出來的那種。
但面對這樣的威嚴,姬晚香不卑不亢:“回皇后娘娘,並非臣女不願,而是恆王殿下已經心有所屬、鍾情於了墨小姐。臣女不願拆散他們的好姻緣,故才請命退婚。”心中卻在暗想,王皇后找她,果然是爲了她跟南宮恆退婚的事。可是為什麼要找她呢?為什麼又要以這種方式找她?
不過倒也是沒有想到,不過退婚一事,還能惹得王皇后特意找她一場。
王皇后看了姬晚香一眼:“如此說來,你倒是個有心的。”又是聲音冷了一個度,又是一雙眸子也彷彿一把冷劍一樣射向了姬晚香,“可是你兩番鬧退婚,已經在整個京城都落了恆兒的臉面,恆王千金之體,豈能因為你名聲遭受損失?這件事你該當何罪!”
王皇后的言語頓時變得凌厲了起來,殿內的所有人頓時都大氣不敢出。
倒是姬晚香依舊還是那般不卑不亢的樣子,思量一番後,最終回覆王皇后道:“此事是臣女的不是,臣女願意領罰。”王皇后就是單純來問她罪的嗎?事情怎麼看,都沒有那麼簡單!不過現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王皇后倒有些詫異姬晚香的平靜,她冷笑:“自然是你的不是,你也應當領罰。不過本宮聽說,不僅是你,便是姬侯爺,還有姬家的二公子,都在恆兒大婚之日,對恆兒多有不敬,本宮要罰,便要將整個姬家一起罰、且要一起重重地罰!否則恆兒堂堂三皇子,豈不被你們給玷汙了去!”
姬晚香心中一疙瘩:“皇后娘娘,此事跟臣女二叔和二哥無關,都是臣女一人所為,皇后娘娘如果要罰,只需要罰臣女一個人便可!”
王皇后似是怒了,重拍了桌子:“大膽!你敢辯駁本宮的話!”又是冷聲,“本宮說你們有罪,你們便是有罪,你們得罪了恆王,本宮現在便是砍了你們整個姬家的頭,你們也是死有餘辜!”
這個時候,姬晚香真的被驚住了,不是被王皇后的怒火驚住,而是被王皇后的話給驚住。砍頭?還是砍整個姬家的頭?她不過退了跟南宮恆的親,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不過,不管有沒有這麼嚴重,但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北夏的皇后,如果她真的想砍整個姬家的頭,也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姬晚香咬了咬牙,這時候,只聽那王皇后有放低了聲音,只是聲音中卻透著冷意:“姬晚香,本宮看你是個聰明人,雖然你得罪了恆王,死有餘辜,但本宮,現在願意給你一條活路,只需要你點頭便可。”
此時,姬晚香的眼睛雖然看起來是迷離的,但其實她看得清楚,所以她並沒有錯過,此時這雍容華貴的王皇后眼中,那一抹火果果的、毫不加掩飾的算計。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攝人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最終,姬晚香沉聲道:“臣女悉聽皇后娘娘之命。”
強擄、恐嚇、威逼、利誘。
姬晚香這個時候算是看清楚了,王皇后這一系列的操作,分明是有事需要她做!或者說、逼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