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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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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世態炎涼甚,交情貴賤分

    賈母幾乎要暈過去了。她顫聲問:“不是尾巴都料理乾淨了嗎?怎麼會……她那裏怎麼會還有屬於先太子的東西呢?!”

    賈珍跪在地上,驚魂未定的說道:“侄孫兒也不知啊!明明這麼些年都是乾淨利索的。如何又突然出來先太子留給她的遺物了?!這得虧是咱們的人撿到了,要是……老祖宗,這可怎麼辦呀?!”

    賈母閉了閉眼,復又睜開,道:“這不是意外。這是有心人給咱們的警告。”

    “警告?”

    “警告!”賈母嘆息道:“這是咱們做的太過了。這個人這是在警告咱們,要是膽敢再這麼糟踐皇家子嗣,‘他’就要把蓉兒媳婦的身世暴出來。到時候,我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那……”賈珍害怕道:“那老祖宗,我們可怎麼辦呀?!”

    賈母嘆口氣:“去吧!去吧蓉兒媳婦的葬禮辦的風光些。不說按著郡主的身份辦,但至少也要給她應有的尊貴、體面。這不是給死了的蓉兒媳婦看的,這是給那個活著的人看的!”

    賈珍猶豫道:“可是那個大師說……”

    “就算那個大師說的話是真的,”賈母道:“那也是後世的事情了。你要是現在不讓那個神秘人滿意了,恐怕我們賈家現在就要大禍臨頭啊!”

    “也沒這麼誇張吧?”賈珍依舊在猶豫:“畢竟誰有規定說不能娶先太子的血脈了?要說起來我們還是有情有義呢。”

    “呵。”賈母冷笑一聲:“有情有義到扒灰?”

    賈珍:“……”

    賈珍:“!!!!!”

    賈珍失聲驚叫:“老祖宗,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賈母冷笑:“我是老了,不是瞎了、死了!你這個沒腦子的蠢東西!你當爲什麼我一直壓著蓉兒媳婦的身世不說?!還不是因為你這蠢貨!”賈母越說越氣,越氣看他越不順眼:“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回去辦你的事!”

    賈珍這回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唯唯諾諾的應道:“是!是!侄孫這就去!這就去……”

    …………

    順天府大牢門口。薛蟠被人抬著,勉強的上了轎子,這纔回了薛家。

    薛姨媽和薛寶釵母女早早的就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他。

    薛姨媽站在門口,眼淚不停地流。薛寶釵用帕子小心的給她搽了搽,安慰道:“媽,別哭了。舅舅這不是幫忙把哥哥給弄出來了嗎?這可是大喜事兒。你還哭什麼呢?”

    薛姨媽道:“寶釵,透過這一次,媽才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想在京中立足有多難。要不是你舅舅在京中頗有人脈,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立刻飛鴿傳書請人替我們擺平了。那我們可怎麼辦呢?現在京中可連你姨媽都……都指望不上了。你哥哥不成器,你又進不了宮,你讓媽下半輩子指望誰去?”

    薛寶釵狠狠擰了一下手帕,咬牙道:“媽,進不了宮,我還能有別的出路。以我的容貌、才情,我就不信,偌大的京城就沒有一個識貨的?我一定能混出個人樣的。媽,你且等著吧。”

    薛姨媽道:“兒啊,媽知道你要強。但是有些事,不是要強就可以的。你到底是個女孩兒,不管是科考、做官、經商都是不行的。你可怎麼……”

    “媽,”薛寶釵打斷她道:“我年輕,美貌,雖然出身商家,但原來好歹也是個皇商。做個官太太,總不過分吧?”

    薛姨媽點頭:“這的確是條出路。可是寶釵……這個跟你所說的‘出頭’,能有什麼關係呀?”

    “媽,你不懂。”薛寶釵笑道:“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我只要找一個達官貴人嫁了,還怕他不幫咱家?”

    薛姨媽驚喜道:“對呀!媽怎麼沒想到呢?還是我兒聰明!”又愛憐的抓著薛寶釵的手,動情的道:“寶釵,媽下半輩子就靠你了!”

    薛寶釵點頭:“媽且看好吧!”

    ……

    薛家母女又等了不一會兒,就見來福和來祿指揮著轎子進了門兒。又從轎子裡擡出一個半死不活的薛蟠出來。眼見着兒子活蹦亂跳的被抓進去,沒幾天奄奄一息都擡出來,薛姨媽眼珠子都紅了。她嘶吼道:“順天府當真是欺人太甚!是欺我薛家無人嗎?真膽敢如此?”

    來福苦哈哈的道:“太太,別說咱薛家確實是沒人了。就是有人,人家也不怕呀!”

    薛寶釵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廢話!還不快去請大夫!”

    來福這才道了聲“是”,轉過頭去請大夫了。

    薛姨媽母女又忙指揮人把薛蟠抬進屋裏治療等事,此處也就自然不必細講了。

    …………

    “爺,那些刺客招供,說是莊家派人來的。”

    “哦?”林慕笑道:“莊家?就是戶部尚書的那個莊家?”

    恆志點頭:“回爺的話,是的。”

    “哈!”林慕忍不住笑出聲。她懶洋洋的問恆志:“恆志,你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恆志猶豫的點點頭:“我覺得不似作假。畢竟莊家和老爺也有過齷齪……莊家有一些情況,甚至私|密,他們也都說出來了。”

    林慕嘆息道:“你說得對。莊家的確和林家有些齷齪。”

    成碧恨恨道:“那必然就是那個老賊了!可惡,竟然敢這麼算計我們林家!爺,你下令吧!”

    “下令?下什麼令?”林慕搖頭道:“成碧,你太浮躁了。一個能跟我們打這麼久太極的人,怎麼可能犯這麼大的錯誤?他推出莊家來,恰恰好證明了莊家是清白的——至少目前來說,是清白的。他想拉莊家下水。所以纔要擾亂我們的視線。”

    開平猶豫的說:“爺,這麼推斷,是否有些武斷?”

    林慕點頭:“如果單純這麼推,肯定是武斷的。但是你想想,莊家的嫡小姐,不是進宮當了娘娘了嗎?”

    成碧摸不著頭腦的點頭:“的確!莊家小姐的封號就是‘端’,也就是現在七皇子的生母,端妃娘娘。”

    離墨插了句嘴:“聽說七皇子暗搓搓的想要爭位呢!陳皇后快恨死他了。”

    林慕滿意的笑道:“正是此理了!你們想想,易地而處,如果你們是那位莊大人,你們是會在這個關口拉攏一位在朝野上頗有影響力的重臣,還是刺殺一位重臣,讓他倒戈相向?”

    離墨等人恍然大悟。成碧快活的說:“要這麼說起來,真正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陳皇后了!該死!我們差點被她誤導!”

    識義皺眉道:“成碧,你這麼下決定有些武斷了。”

    開平也道:“正是!爺,不如讓我帶人暗地調查一番吧!”

    林慕道:“不用!眼下爹爹馬上就要上京,正是多事之秋。我們何必出這個風頭?”

    離墨愕然道:“那爺,我們……我們難道就不查了?”

    林慕笑道:“我們不查了。”又欣賞了一會兒手下們驚愕的臉,然後笑道:“讓莊家去替我們查。”

    “?????”

    林慕笑著抹抹茶杯的杯蓋,沒有跟他們解釋。而是道:“把這些有關莊家的供詞整理一番,再去給莊家下個拜帖,明天我們去莊家做客。”

    “????????”眾人滿頭問號,卻還是低頭應道:“諾!”

    …………

    寧國府。

    府前,府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烘烘的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振嶽。

    ……可見賈珍是真捨得花了錢的。

    尤氏看著外邊熱鬧隆重的場合,心裏不由一陣陣的諷刺、噁心。賈珍來請她出外主事,她也只推是正犯了胃疼舊疾,不能出去。獨自一人睡在床上。賈珍也奈她不何。

    彼時賈代儒,賈代修,賈敕,賈效,賈敦,賈赦,賈政,賈琮,賈㻞,賈珩,賈珖,賈琛,賈瓊,賈璘,賈薔,賈菖,賈菱,賈芸,賈芹,賈蓁,賈萍,賈藻,賈蘅,賈芬,賈芳,賈蘭,賈菌,賈芝等都來了。賈珍哭的如同淚人一般,正和賈代儒等人說道:“合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兒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她竟伸腿去了,可見我這長房內要滅絕無人了!”說著又大哭起來。眾人忙勸道:“人已辭世,哭也無益,且商議如何料理要緊。”賈珍拍手跺腳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

    正說著,只見秦可卿的養父秦業、弟弟秦鍾並尤氏的幾個眷屬尤氏姊妹也都來了。賈珍便命賈瓊,賈琛,賈璘,賈薔四個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設一罈於天香樓旁邊的相逢閣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然後停靈於會芳園中,靈前另外五十眾高僧,五十眾高道,對壇按七作好事。那賈敬並不知秦可卿身世,只聞得長孫媳死了,他自以為早晚就要飛昇了的,又如何肯回家染了紅塵,將前功盡棄呢?因此並不在意,只憑賈珍料理。

    賈珍見父親不管,纔敢恣意奢華。看板時,幾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有人來弔問,因見賈珍尋好板,便說道:“我見那個什麼‘楊家木店’裡頭有一副板,叫作什麼檣木,出在潢海鐵網山上,作了棺材,萬年不壞。這聽說還是當年薛家老爺帶來的。原是義忠親王老千歲要的,因他壞了事,就不曾拿去。現在還封在店內,也沒有人出價敢買。後來薛家賣店鋪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連同店鋪一起都打包賣了,你若是要,就去買那兒來使罷。”賈珍聽說,喜之不盡,忙連聲道謝。又命人去買了抬來。大家看時,只見那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璫如金玉。大家都奇異稱讚。

    賈赫也不由讚歎道:“這價值得幾何啊?”賈珍笑道:“若不是趕巧,恐怕拿一千兩銀子來,也沒處買去。”即命解鋸糊漆。賈政因勸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殮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此時賈珍恨不能傾盡家財,好讓神秘人滿意,看出自己對秦氏的真心。對賈政這話又如何肯聽?於是便置之不理。

    賈珍又想到賈蓉不過是個黌門監,靈幡經榜上寫時不好看,便是執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可巧這日正是首七第三日,早有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先備了祭禮遣人來。次後自己個兒坐了大轎,打傘鳴鑼,親來上祭。

    賈珍忙接著,讓至逗蜂軒獻茶。賈珍心中打算定了主意,因而趁機便就說要與賈蓉捐個前程的話。戴權會意,心裏道:這可正不巧了?咱家就是為這事來的!

    於是笑道:“想是為喪禮上風光些?”賈珍忙笑道:“老內相所見不差。”戴權道:“事倒湊巧,這兒正有個美缺:如今三百員龍禁尉短了兩員,昨兒襄陽侯的兄弟老三來求我,現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送到我家裏。你知道,咱們都是老相與,不拘怎麼樣,看著他爺爺的分上,胡亂應了。還剩了一個缺,誰知永興節度使馮胖子來求,要與他孩子捐,我就沒工夫應他。既是咱們的孩子要捐,快寫個履歷來。”賈珍聽說,忙吩咐:“快命書房裏人恭敬寫了大爺的履歷來。”小廝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張紅紙來與賈珍。賈珍看了,忙送與戴權。戴權伸手接了,只見上面寫道:

    江南江寧府江寧縣監生賈蓉,年二十三歲。

    曾祖,原任京營節度使世|襲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

    祖,乙卯科進士賈敬;

    父,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

    戴權看完,回手便遞與一個貼身的小廝收了,說道:“回來送與戶部堂官老趙,說我拜上他,起一張五品龍禁尉的票,再給個執照,就把這履歷填上,明兒我來兌銀子送去。”小廝連聲答應下來。戴權這才鬆了口氣。聖上交代的事既然做完了,戴權自然而然也就起身告辭了。賈珍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門。

    臨上轎,賈珍因問:“銀子還是我到部兌,還是一併送入老內相府中?”戴權道:“若到部裡,你又吃虧了。不如平準一千二百兩銀子,送到我家就完了。”賈珍感謝不盡,只說:“待服滿後,親帶小犬到府叩謝。”於是作別。

    接著,便又聽喝道之聲,原來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來了。王夫人、邢夫人、鳳姐等剛將她迎入上房,又見錦鄉侯、川寧侯、壽山伯三家祭禮擺在靈前。少時,三人下轎,賈政等忙接上大廳。如此親朋你來我去,也不能勝數。只這四十九日,寧國府街上一條白漫漫人來人往,花簇簇官去官來。有為賈家的,也有為秦可卿的。或者準確的說,是爲了討皇上歡心的——當然了,這都是有能耐、有人脈的人。

    說回賈家。次日,賈珍命賈蓉換了吉服,領憑回來。靈前供用執事等物俱按五品職例。靈牌疏上皆寫“天朝誥授賈門秦氏恭人之靈位”。會芳園臨街大門洞開,旋在兩邊起了鼓樂廳,兩班青衣按時奏樂,一對對執事擺的刀斬斧齊。更有兩面硃紅銷金大字牌對豎在門外,上面大書:“防護內廷紫禁道御前侍衛龍禁尉”。對面高起著宣壇,僧道對壇榜文,榜上大書:“世|襲寧國公冢孫婦,防護內廷御前侍衛龍禁尉賈門秦氏恭人之喪。四大部洲至中之地,奉天承運太平之國,總|理虛無寂靜教門僧錄司正堂萬虛,總|理元始三一教門道錄司正堂葉生等,敬謹修齋,朝天叩佛”,以及“恭請諸伽藍,揭諦,功曹等神,聖恩普錫,神威遠鎮,四十九日消災洗業平安水陸道場“等語,亦不消煩記。

    …………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回到我們可愛的主角林慕身上。她昨個兒不是命人送了拜帖給莊家嗎?莊家雖然對林慕的突然拜訪一頭霧水,但到底是世家大族,禮不可失。還是準備周全,盛情接待了林慕。

    這日清晨,林慕穿戴整齊,騎馬帶著小廝僕從們去了莊家。莊家開了正門,轟轟烈烈的迎了林慕進去。

    來接林慕的是莊尚書的兒子,如今的正五品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莊玉帛。這也正常。畢竟林慕是小輩,還配不上一部尚書親自出外迎接。讓跟林慕同輩的莊玉帛去,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二人互相見禮通名姓之後,莊玉帛引領著林慕進了門,去了尚書府的正廳。

    正廳裡,莊反正莊尚書正危襟正坐,腦子裏不斷思考著林家公子的突然造訪是爲了什麼。可無論他怎麼想,都沒有半點頭緒可言。

    不一會兒,莊玉帛帶了林家公子進來。幾個人心思囧易,卻在一起說說笑笑,誰都沒有先開這個口。

    坐了半晌,幾個人都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半點慌亂不安之象。這讓莊尚書不由的高看了林慕一眼。

    又是一陣閒扯。莊玉帛有些坐不住了,他開始煩躁起來。

    莊尚書看着兒子不安的樣子,心裏嘆了口氣。吩咐閒雜人等退下後,又主動挑起話頭,問林慕道:“林公子博學多聞。只是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林慕挑著長眉笑了笑,憂愁道:“其實也無甚大事。只是……唉!”

    莊尚書心裏罵了句“說話說一半的都不得好死”,面上掛著溫和慈祥的笑,拍了拍林慕的肩膀:“林公子。我與令堂也是世交。有何難處,但說無妨。”

    林慕道:“此事甚是荒謬。讓林慕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哦?是何事?”

    “這……”林慕笑了一下,說出句石破天驚的話:“莊大人,林慕聽說,您派殺手要殺害家父和林慕。”

    莊尚書:“……???”

    莊玉帛:“……???!!!”

    莊玉帛猛的站起來,大聲道:“怎麼可能?!我們莊家有病啊?!沒事殺你們幹嘛?!”

    莊尚書雖然不滿兒子沉不住氣。但也知道,此時還是林慕口中這件事最為重要。莊尚書冷下臉道:“荒謬之極!林公子,莫非你今天是上門找茬兒的?”

    林慕瞥了一眼莊尚書難看的臉色,笑道:“林慕不敢。林慕如果真想和尚書大人,以及莊公子作對的話,為何還特地遞拜貼上門拜訪?直接傳揚出去,豈不更好?”

    莊尚書遲疑道:“那你這是?”

    林慕笑笑沒有說話,而是讓離墨遞上昨日刺客的口供。

    莊尚書一目十行的看完,臉“咣唧”就掉了下來。黑沉沉的,一股山雨欲來之勢。

    林慕適時嘆息道:“這口供嚴絲合縫,實在不由得林慕不信……但是林慕內心又覺得,尚書大人一門清正,不會做此蠅營狗苟之事。為求穩妥,特地上門求證。”

    莊尚書看完,差點氣撅過去。這裏有許多都是莊家的私|密事。也就是說,陷害莊家的,是莊家內部的人。換句通俗點的話說,就是莊家有了內鬼了。莊尚書的臉能好看纔怪。他使勁閉了下眼,把情緒都壓下去。然後睜開眼睛,正色道:“多謝小友來報!我以莊家族長的身份擔保,此事絕不是我莊家所為。至於真兇如何,我必定會給小友一個交代。”

    林慕滿意的點點頭,道:“林慕自是相信尚書大人的為人。”……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林慕就起身告辭。莊尚書苦留不住,就命莊玉帛將林慕好好的送至門外。

    等出了莊家的門,回去的時候,離墨忍不住問主子:“爺,為什麼?……”

    林慕在馬上,笑呵呵的道:“幕後黑手的目的,無疑是讓我們懷疑莊家,甚至與莊家為敵。至少的至少,我們也得去調查莊家。到時候他在把這個訊息捅給莊家。我們無緣無故的調查人家,你覺得莊家會善罷甘休?必定是從此和我們為敵的。可是如今我把這事捅給了莊家,不但莊家從此欠了我們個人情,而且他還會幫我們查幕後黑手到底是誰。莊家一直在京中,又有端妃和七皇子助力,比我們好查許多。而是有了這一遭,將來爹爹來了京城,他也好在朝堂上有個助力。畢竟這個神秘人可是莊家和林家共同的敵人。敵人敵人就是朋友,離墨,可不要告訴我這句話你沒聽說過。”

    離墨:“……”離墨能說什麼?只是把腰帶解下來一邊揮舞一邊大喊“主子棒主子牛主子聰明的長大頭”。然後被聽的不爽的林慕扣了薪水。真是好慘一離墨。請允悲。

    …………

    送走了林家公子。莊玉帛迫不及待的回了正廳。就見自己親爹坐在那兒,看似平靜的樣子。實際上,莊玉帛知道,自己老爹氣的手都在輕微的哆嗦。

    莊玉帛縮了縮脖子,還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毒,竟然企圖嫁禍於人?”

    莊尚書罵他道:“蠢貨!這哪裏是企圖嫁禍於我莊家?這分明是想逼我莊家和林家為敵!趁機削弱七皇子的實力!”

    “啊?!”莊玉帛震驚道:“不是爲了我們來的?”

    “為你?”莊尚書冷笑:“玉佩三兩銀子給你佩一天,十兩銀子佩三天,你配嗎?!”

    莊玉帛:“……我懺悔,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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