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如果我們原來不曾相遇:下
薛寶釵真的要被賈瑛氣死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狗的男人?!——原先她以為,林慕的絲毫不給面子,直來直往就是男人狗的極限了,現在直接對上賈瑛她才知道,原來狗中自有狗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慕的狗,是她不吃你任何套路。你跟她講情面,她跟你講禮法、講《大凌律》。講你全家違法亂紀,講你們不識禮法、不懂規矩,然後告狀徹查一條龍安排上。
賈瑛的狗,是他三百六十度迴旋踢。你跟他講情面,他跟你講拉麪。你跟他示好,他給你乾噦。
甚至能直接懟在你臉上問:“寶姐姐,你沒事就來我這幹嘛?我也有事情要忙的好伐?!”
薛寶釵:“……”我@#%$(嗶——嗶!)
——賈瑛,你TM過了啊!!你|大爺的這輩子我還和你沒有翻臉呢,你怎麼就開始懟我了?!——要知道,爲了和(報)平(復),我可不顧哥哥和全家反對的,早早的就把甄英蓮那個妮子給賣出去了!!!
如果賈瑛知道她的心聲,賈瑛一定會告訴她:我這就是表達正常的訴求罷了。畢竟,任誰被一個根本一眼看過去就不喜歡的人一天天的從早到晚的纏著,都得難受不是?!——你要是和我有仇,我大老早拿個笤帚給你給掃地出門了。還能容你這麼作妖?!
日子,就在薛寶釵的難受下過去。
很快,日子到了九月份。
姑蘇傳來訊息,林如海去世。
賈瑛聽了,難受了很久。
——別誤會,這個世界的賈瑛和林如海又不認識,當然不是爲了林如海多難過。所以至於他爲了誰而感到難過擔憂……那還用我說嗎?
賈瑛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宿,第二天決定:不行。既然我不想她難過,那就去找她啊!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喜歡的人最難過的時候都不在她身邊,那還算什麼男人!
想完,賈瑛又愣住了:喜歡……的人?
我喜歡她嗎?
我竟然喜歡她嗎?!
賈瑛呆呆的想著。
他看著床頂,想著那一面裡林慕的風姿,林慕的言談。
賈瑛:“/////”
賈瑛想: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她呢?她就像是那雲邊的月,天上的星。即使你知道觸碰不到她,也還是想,若是萬一呢?
若是萬一,有個僥倖呢?
賈瑛漸漸的想痴了。
半晌,賈瑛纔回神。他在床上來回又滾了幾個個兒,才羞答答的小聲啐罵著自己:“賈瑛,你是禽|獸嗎?!人家剛死了家人,你怎麼能夠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呢?!”
說著,賈瑛又在心底啐棄了自己一會兒,這才小聲自己嘀咕著:“……不管怎麼樣,總之,我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她……這都是因為親戚情分!”
說完,賈瑛又忍不住羞澀的在床上滾了幾圈。
這時,外頭襲人聽見了聲音,忙小聲叫著:“寶玉,你是要茶水嗎?”
賈瑛忙起身道:“姐姐,不用忙活。我什麼都不用!”
襲人道:“那你就趕緊睡吧!不然明兒起來,又沒有精神。”
賈瑛應了一聲之後,這才安靜的躺下。自己在這秋日的夜裏,靜靜的想著心事,想著……林慕。
遠處的夜風輕輕吹來,也不知帶走了誰的情思。
…………
林家。
林慕在外頭哭的像模像樣的,甚至還因為“憂思過度”,暈了過去。
林金盞看了都忍不住挑大拇指:“姑娘,強!”
林慕:“……”
林慕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林金盞又過來小聲稟報道:“姑娘,剛收到信,老爺已經到了地方了。叫我們不要掛念。”
林慕輕輕擦擦臉上的汗,低聲道:“知道了。”
林金盞之後又稟報了家裏的幾件事之後,林慕囑咐道:“記住,你們假裝被遣散之後,一定要注意周圍的眼睛。不管是悄悄去京城,還是去找我爹,一定要秘密的去做。”
林金盞低頭道:“是!”
之後,看林慕似有疲憊之意,林金盞就告罪後要退出去。
林慕卻突然叫住了他:“金盞叔。”
“姑娘。”
“你還記得‘林慕’嗎?”
林金盞愣了一下,然後落淚道:“姑娘,我知道您想念公子。可是……”林金盞哭著勸道:“人死不能復生。姑娘還是要往前看啊!”
林慕:“……”
林慕:“我知道了。”
等林金盞退下去之後,林慕自己一個人倚在床上,才明白為什麼林如海那天的眼神那麼複雜了。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他兒子吧?!
“……”
其實……也許真是。。。
林慕看著搖曳的燭光,陷入了沉思。
…………
賈家。
早上薛寶釵大老遠見了賈瑛,就滿臉驚訝的笑著問道:“寶兄弟,你這是怎麼了?眼睛……”眼睛怎麼都黑成食鐵獸了?!
嘻嘻嘻,真是笑死我了!
不過,人美心善的寶姐姐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於是她體貼道:“是不是昨兒晚上沒睡好?要我說啊,你就叫茗煙去找王太醫給你配一個助眠的香袋,然後掛在你的床頭。這樣,就可以幫你助眠了。”
賈瑛看著薛寶釵眼裏藏不住的笑意,有氣無力的回覆:“謝謝寶姐姐好意。不過我不是失眠。我只是……”只是想她而已。
薛寶釵:“???”
薛寶釵看著對過臉突然紅成大西瓜瓤的賈瑛,滿頭問號。
賈瑛怎麼會好意思解釋自己是想暗戀物件了?只能拿袖子遮住通紅的臉蛋,一溜小跑著沒影了。
薛寶釵:“?????”
等給賈母請完安,薛寶釵得到了一個更為石破天驚的訊息:這個王八蛋,他竟然想去姑蘇找林黛玉???
沃德發???
大哥你到底想幹嘛?!
薛寶釵一臉懵圈的看向賈瑛。
這時,旁邊的王夫人開口反對了:“胡鬧!”
王夫人急道:“我的兒,你也不看看,出海那是多危險的事啊!要是你有了個萬一……你可叫我怎麼活?!”
——這裏的王夫人可不是正文裡那個嫌棄賈瑛的王夫人了。畢竟,這裏的賈瑛是男子,不是正文裡的“女兒”。所以自然就成了王夫人的心肝小寶貝了。
所以,賈瑛對她也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好聲好氣的安慰著:“太太,這哪裏就有這麼危險?!若是當真有這麼危險,那璉二哥和林妹妹又是怎麼去的?——要知道,林妹妹可還是個柔弱的姑娘家啊!”
王夫人語塞了一下,又生氣道:“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不然一路上風雨顛簸的,生病了怎麼辦?!”
賈母也勸:“是啊寶玉,這太危險了。”
賈瑛急道:“老祖宗,這到底有什麼好危險的?!怎麼,林妹妹去的,難道我就去不得不成?!”
王夫人更生氣了:“你去幹嘛?去看那個h……胡鬧!”
賈瑛道:“太太,姑父沒了。我作為一個小輩,去給他磕個頭不是很正常的嗎?!”
王夫人:“……”呸!鬼才信你這套!
王夫人扭過頭不理他了。
賈母有些遲疑。她既高興於孫兒和玉兒的親近,又實在不願意孫兒出去,離開她的身邊。
左右思量之下,賈母和藹的問:“寶玉,你告訴老祖宗,你到底為什麼要出去?”
賈瑛道:“老祖宗,我就想去江南看看。”看看她出生的地方,也看看她。
賈母沉吟了許久,又想起最近因為秦可卿的死,鬧起的風波。
最終還是鬆口道:“好吧……你姑父沒了,你去給磕個頭也好。”
王夫人急了:“萬一衝了……”
賈母:“等他到了,人都得沒了好長時間了。若是投胎的快,怕是都成胎兒了。那還有什麼衝不衝的?!”
王夫人:“……”
王夫人幹不過賈母,所以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之後,又叫人去各種廟裏觀裡請了符,要給賈瑛帶上。
賈瑛不帶:“太太,我是去祭拜的,不是去除妖的!帶這些去,你就不怕人家把我打出來?!”
王夫人:“那怎麼可能!”
賈瑛:“反正我不帶。”
王夫人:“你不帶就不許去!”
賈瑛:“……噫!”
王夫人:“別想不帶!我叫襲人裝著。”
賈瑛:“?關襲人什麼事?”
王夫人理不直氣也壯:“你去姑蘇,不得帶著丫頭們伺候?!”
賈瑛:“……”
賈瑛:“太太,你見過旅遊還帶著家政服務的嗎?”
王夫人:“……”
王夫人不懂什麼是“家政服務”,但是她懂“賈政”。
於是她捂著賈瑛的嘴:“又胡說!要是讓你老爺知道,不生剝了你的皮!”
賈瑛:“……噫!”
有些人是經不得唸叨的。比如賈政。
這不,他們前頭剛說賈政,賈政人就來了:“你們剛纔說我什麼事?”
賈瑛:“……給老爺請安。”
賈政看見他就沒好氣:“你來這裏幹嘛?!”
賈瑛:“?”
賈瑛:“老爺,這又不是女廁所,我為什麼不能來?”
賈政:“???”
賈瑛立馬生氣了:“孽障!你又在說些什麼玩意兒?!”
賈瑛:“這是實話啊!”
賈政:“……”
賈政氣的要死。
賈瑛看他生氣,還好心勸解他道:“老爺,你想想,啊,這裏是太太的房間。而我,則是太太的兒子。所以,我出現在這裏,又有什麼好稀奇的呢?!——你看你出現在老祖宗房裏,我也沒有稀奇啊!”
賈政:“……”
賈政立馬大吼:“你這個孽障!”
賈瑛:“噫!玩不起玩不起。說不過人家就開始吼,真沒意思。”
賈政:“……”
賈政被他氣死了。於是找了個東西就想抽他。
王夫人趕緊攔著:“老爺!”
賈瑛趁這個時間一下跑開:“你這是家暴!我要報警了!”
賈政:“爹打兒子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可以教訓你!”
賈瑛:“孩子不是個人所有物,你無權虐待!”
賈政:“孽子!我打死你!”
賈瑛:“你玩不起!”
賈政:“……”
賈政氣的不停的拿棍子夠著他抽。
賈瑛是那種乖乖任打的人嗎?
他一邊跑一邊喊:“老爺,你就算打人,也得有個理由吧?!——你要是能說出來個正當的理由,我就任你打;可你要是說不出來——嘿,爺們兒。這可就是你不對了!”
賈政:“……”啊啊啊!他怎麼生了這麼個孽障!!!
但是,賈政是不虛的。他冷笑一聲:“好。今天我去叫你死個明白!”
賈瑛:“你說啊!”
賈政:“你忤逆!”
賈瑛:“你家暴!”
賈政:“你跟我頂嘴!”
賈瑛:“你無理取鬧!”
賈政:“你個孽障!”
賈瑛:“你個地中海!”
賈政:“……”
賈瑛:“……”
賈瑛撓撓頭:“對不起啊,說順嘴了。”
賈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個小王八蛋!!!”
賈瑛一邊跑一邊說:“老爺,你這話說的不對。畢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所以我要是小王八蛋,你琢磨琢磨你……”
賈政:“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賈瑛見勢不妙,立即往內院跑:“老祖宗,救命啊!!!”
賈政推開王夫人,指著賈瑛大吼:“你個孽障!你有本事別跑!!”
賈瑛對他略略略:“傻子纔不跑!”
——賈寶玉倒是沒跑,結果呢?差點被當場打死。
他賈瑛纔不到二十,青澀的初戀還沒有繼續,明媚的人生還剛剛開始。他瘋了纔會叫賈政打著他!
於是,賈瑛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跑向內院:“老祖宗,救命啊!”
賈政幾十歲的人了,怎麼可能跑的過半大小子的賈瑛?!
賈政鞋都跑飛了都沒追上他。
最後,賈政光著一隻腳,在內院扶著牆喘氣:“呼、呼!”這小王八蛋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跑的跟只兔子似的!
更扯淡的是,賈政在那裏站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婆子們議論:“聽說,二老爺把寶二爺好一頓毒打。打的那件一個狠呦……我在內院都聽見寶二爺向老太太求救的聲音了!”
另一個婆子:“哎呀!老爺也真是的。這自己的孩子,怎麼能捨得下這樣的重手?!”
旁邊的婆子神秘道:“你說,寶二爺會不會根本不是老爺的啊?”
剛纔那個婆子立馬拍手:“對!這樣就都對起來了!——寶二爺根本不是老爺的,所以老爺才能對他下這樣的狠手!——你看珠大爺在的時候,老爺多怎都是笑著的,除了……你看平時什麼時候對珠大爺那樣過?”
幾個婆子在一起嘰嘰喳喳。
甚至,連賈政為什麼接納一個不是他孩子的寶二爺的原因都猜到了。
當然是因為:愛~
他追,她逃,他們都插翅難飛~~
賈政:“……”噦!
賈政第一次覺得,賈瑛那個小王八蛋的嘴也不是那麼特別的討人厭了。
畢竟……
他沒有給他來一個虐戀情深,說他是個接盤俠,養大了他老婆和別人的娃吧?!
賈政:全靠同行襯托啊!
於是,在賈母請了賈政來的時候,本來以為賈政得氣的鬍子都翹起來的,卻沒有想到,看見的賈政竟然目光如此的……慈愛???
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母性光輝???
賈母:我瞎了。
之後,賈母又見識到了,自己的這個二兒子,抽起風來,到底是什麼樣子。
嗯……
當時的場景要怎麼給你們形容呢?
就是連賈瑛都震驚的問:“老爺,你瘋掉了?”
賈政:“……”MD。狗兒子果然還是欠打!!
賈政憤怒的掏出棍子,反手就來了一個力劈華山。
賈瑛逃走之後拍拍胸口:“嚇死我了……原來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啊!我還以為老爺你瘋掉了呢。”
賈政:“……”這個小王八蛋!
賈政實在不想再和這個氣人的混球吵架了。
於是,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說吧……我聽下頭人說,你剛纔過來求見過我。到底有什麼事兒,趕緊說!”我一秒鐘都不想看見你這個混球了!
賈瑛笑眯眯的道:“老爺,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要去姑蘇,提前告訴您一聲。”
“哦,你要去姑……嗯??”賈政懵了:“你去姑蘇幹什麼?”
賈瑛回答道:“去祭拜林姑父。”
賈政想起那個自己崇拜了許久的妹夫,就這麼突然沒了……一時間,竟也是百感交集。
他嘆口氣道:“倒也難為你有這份心……去吧。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正巧,你也出去漲漲見識。學學人家的說話做事。省的在家裏惹我心煩。”
賈瑛沒想到這麼順利,立馬歡呼:“謝謝老爺!老爺太帥了!”
賈政:“……”
賈政都被他氣笑了。
之後,賈政又問:“你什麼時候走?”
賈瑛:“過兩天就走。”
賈政:“哦。那你走的時候,就給你老祖宗磕個頭就行。至於我……”
賈政真心道:“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賈瑛憨厚道:“沒事。我也得給太太磕頭。順路而已。”
賈政:“……”
賈政:“你太太這些日子忙,就別為這點兒小事兒打擾她了。你自己去吧。”
賈瑛:“???”
賈政:“……”
賈政狂吼:“非得我說,老子不想看見你你纔開心?!”
賈瑛拍胸口:“哎呀!不想見我你就早說嘛!弄得那麼體貼,嚇死人了!”
賈政:“……”
賈政忍不住開始思考,門口的那些婆子說的會不會是真的?這個氣人的玩意兒,真的是自己生出來的???
……
就這樣,賈瑛走的那天,誰都沒告訴。
就是過來給賈母磕頭之後,就帶著茗煙他們幾個小廝一溜煙的溜了。
兒子突然消失了的王鵲德:“?????”
…………
披星斬月。
也不知過了多久,賈瑛終於帶著小廝們到了姑蘇。
到了姑蘇之後就簡單了。
一問誰是林御史的家,就連街上的路人都能說出來。
於是很順利的,賈瑛就到了林家。
賈璉看見他都驚呆了:“寶寶寶寶寶玉?!”
賈瑛:“誒呀二哥,當著那麼些人,叫什麼‘寶寶’啊,怪羞人的。”
賈璉:“……”你憨批啊?
賈璉發出奪命三連問:“你怎麼來了?老太太知道嗎?二老爺和二太太又知道嗎?”
賈瑛:“知道啊。我走之前,還給老祖宗磕頭了呢。至於老爺太太……老爺說最近忙,叫我走就走,別煩他們。”
賈璉:“……”
回答完賈璉,賈瑛理直氣壯的問:“林妹妹呢?”
賈璉:“在內院。”
賈瑛狗狗祟祟的打聽:“她精神還好嗎?有沒有生病?吃的好嗎?最近沒有哭傷了身子吧?還有……”
賈瑛嘮嘮叨叨的問:“最近天氣開始冷了,她沒有……”
“沒有沒有!”賈璉被他叨叨的耳朵都木了:“她好!她好的很!哥哥啊,你要是實在擔心,就自己進去看看她吧!”
賈瑛:“……那不行。”
賈瑛臉紅:“那也太失禮了。”
賈瑛眼神左右遊移了一下:“總之……還是先帶我去拜祭一下林姑父吧。”
賈璉靚仔無語:“……好。”
賈璉帶著賈瑛進靈堂,上香磕頭之後,賈瑛自己在心裏鄭重的想道:姑父。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麵,但是我向你發誓,不管她最後,是選擇嫁給我,還是選擇嫁給別人。我一定會盡力保護她。不叫她落得一個“玉帶林中掛”的悲劇結局的。
所以,請您安息吧。
如是想著,賈瑛鄭重的給林如海的牌位磕了個頭。
遠在山裏的林如海:“阿嚏!”
林如海:“哪個王八蛋在背後想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