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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無易由言,言不可逝矣

    林慕和賈璉在酒樓要了幾個菜,因為賈璉在守孝,所以忌酒忌肉等物。——至少在外頭,有人的地方,賈璉是不能吃的。不然被人發現,傳揚出去,功名?呵呵。賈家不把他打死祭天,就是賈家仁慈了。

    所以賈璉苦哈哈的自己喝著茶。林慕自個兒小酌了幾杯,和賈璉說了會兒話。

    不一會兒,林慕就從賈璉的嘴裏,把賈家在她走了之後,發生過所有賈璉知道的事,都給套了出來。

    ——對此,林慕真是感到歎爲觀止。

    ——王夫人薛姨媽這對腦癱姐妹花,真的可以說是稀有動物了。

    抄檢大觀園?意圖造謠賈瑛?還企圖栽贓賈瑛私藏繡春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尤其聽說迎春因為王夫人的二蛋行為而被退婚,林慕真的驚呆了:“迎春二姐姐許人家了?!”

    賈璉愣了一下:“誒?!我剛纔沒有跟你說嗎?!”說著又探身過去,道:“迎春妹妹原先許了左丞相家旁系的一個庶子。”

    林慕驚了一下:“許家?!”

    “嗯吶!”

    林慕又想了想:也是!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已經改變了許多書中的內容。那麼小蝴蝶翅膀一扇,迎春改為和許家人定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此時為何又退了婚?難道這就是劇情的力量嗎?!

    林慕默默想著。

    她還想著:日後找個機會,一定要去嘗試一下。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劇情的影響。以及,如果有的話,那麼劇情的影響到底能有多厲害。

    畢竟按照劇情,爹爹會死;賈瑛會瘋;自己也會死。外祖母金盞叔百合叔等都會死。

    林慕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想著心事。這時,就聽底下興奮的喊:“舒玉!”

    林慕低頭去看:“新雨?”

    許秋興奮的點頭:“嗯嗯!”

    白淳在另一頭抱著布匹出來,招手道:“我也在哦!”

    林慕笑道打招呼道:“墨染!”

    白淳喊她:“我們要去許家玩!你去不去啊?!”

    林慕回頭看向賈璉,賈璉忙識趣的說:“啊!林兄弟,你快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回家去,忙我的事了!”

    林慕笑道:“那林慕先行告辭了!”

    賈璉起身笑道:“慢走!”

    林慕自下去跟了許秋二人去許家不提。

    ……

    許秋二哈哈的問林慕:“舒玉,剛纔那個男的,他是誰呀?!怎麼看著眼生?好像沒有見過似的。”

    林慕道:“你可能的確是沒有見過他。他是榮國府大老爺的二公子,叫做賈璉。”

    “賈璉?”許秋嘀咕一句:“那是誰呀?沒有聽說過。”

    白淳倒是好像聽說過他似的。他奇怪的問道:“賈家的人吶?那他怎麼敢上酒樓?!——他不是應該守孝嗎?!”

    林慕挑起眉毛,笑了笑:守孝?賈家人怕那個?!他都敢在孝期和女人廝混納妾,還怕什麼喝酒?!

    但是表面上還是說:“哦,璉二哥啊?他沒喝酒。吃了幾口素菜罷了。”

    ——不管林慕嘴裏怎麼說,那都是給他們留面子。

    許秋白淳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看見林慕無聲笑的那一下,立即就明白過來:哦,又是個敗家子。

    白淳岔開話題:“對了舒玉,你這回感覺考的怎麼樣?——上回在書院見你,看你跑了那麼遠的路回來,又考了一天試,恐怕怪累的。所以我就沒上去跟你說話……你可別誤會!”

    許秋忙道:“我也是!我想過去跟你說話來著,墨染拉住了我。不叫我過去。”

    白淳翻白眼:“是啊!你就跟個臭鴿子一樣,天天叨叨叨叨叨!舒玉那天那麼累,哪裏有心情去理你?!你那不是平白給人家找麻煩嗎?!”

    許秋不服:“我哪裏就臭鴿子叨叨叨了!”

    林慕攔住又要開始拌嘴的兩人,笑道:“你們的好意,我都知道!林慕在此感謝二位了!”

    許秋和白淳都被她誇張的肢體動作逗笑了。

    林慕又說:“這回的題目,感覺還好吧?不算難。”

    白淳翻白眼:“同志!請你清醒一點!你感覺不難,是因為你是學霸!本年級穩定的首名——你能感覺難就怪了!”

    許秋嘆氣:“是啊!我這回感覺好像就沒有考好……也不知道這回能考多少?我感覺我屁股要遭殃了。”

    白淳一視同仁的懟他:“同志!你也清醒一點!——你多怎考好過?!”

    許秋:“……”

    許秋認真的跟林慕說:“舒玉,我們找個地方,套白淳的麻袋吧!”

    白淳:“……許秋!!!”

    說著鬧著之間,丞相府就到了。

    許秋本來想著他帶著林慕白淳他們進去拜見了他父親之後,就直接回他自己的院子。

    卻不想,他一進門,許德就給他介紹:“秋哥兒,快來!這是你表哥!他從外頭回來了!”

    許秋忙過去和他見禮。

    之後又介紹白淳林慕給他認識。

    先介紹白淳:“這是光祿大夫白老將軍的幼子白淳,白墨染。”

    白淳和表哥拱手相見。

    又介紹林慕:“這是刑部尚書東旭侯林如海之子,明昭侯林慕,林舒玉。”

    表哥:“……”

    林慕:“……”

    這個世界可真小。。。

    林慕輕笑一聲,拱手笑道:“柳兄,又見面了。”

    柳湘蓮一拍腦袋:“林兄弟!”

    許德奇怪:“你們認識?”

    柳湘蓮道:“姑父!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在河北那裏認識的那個長得像仙人一樣的好兄弟!”

    許德愣了一下,笑道:“好好好!認識好!舒玉啊,看來你和我家有緣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林慕也低頭笑了起來。

    大家笑了一會兒,許德才道:“你們去後頭玩吧!我這個糟老頭子就不在這裏,妨礙你們說話了!”

    許秋拆臺道:“少來!分明是你想出去看戲了,還愣是說為我們呢!”

    許德被拆了臺,瞪眼道:“混賬東西!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我是老子你是老子!”

    許德大喊:“李耳是老子!”

    許德:“……我TM!!!”

    許德氣的拿了雞毛撣子追他打:“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許秋略略:“站住是傻子!”

    說著,拽著白淳林慕一溜煙跑了。還不忘喊柳湘蓮:“表哥快跑!!!”

    柳湘蓮:“……”

    柳湘蓮看了一眼吹鬍子瞪眼的姑父:“……告辭!”

    柳湘蓮:溜了溜了JPG

    許德:“……這對孽障!”

    ……

    許秋氣喘吁吁的拉著白淳幾個跑到自己的院子“秋爽齋”裡。伺候許秋的小廝朔風見了,忙過來給許秋一邊順氣,一邊給他倒茶。

    另一個小廝金菊,也給林慕和白淳幾個倒上茶水,

    這時,柳湘蓮也跑來了。

    他扶著膝蓋,喘著氣罵他們:“你們跑的……呼呼!你們跑的也太快了!!我追都追不上!”

    許秋一邊喘一邊說:“我、我要是不跑呼呼!我要是不跑、跑快點,今天這頓、這頓打,我肯定跑、跑不了!”

    林慕坐在那兒,端著茶杯,看看左,看看右。神情有些微妙。

    白淳趴在那兒,羨慕的看向林慕:“舒、舒玉!你、你怎麼不、不喘啊?!”

    林慕嘆氣道:“你也不想想,前幾天我纔剛從戰場上下來。戰場的盔甲一套有幾十斤重。若是這幾步我就喘著不停,我還怎麼上戰場?!——畢竟我得穿著那幾十斤重的玩意兒滿世界又跑又殺的啊!”

    柳湘蓮愣了一下:“你、你還上過、上過戰場?!”

    許秋趴在哪兒驕傲道:“你沒聽說過嗎?!舒玉可是跟著傅將軍一起,把福建、浙江、松江府都從倭寇手裏給收回來了的人!”

    林慕搖手:“主要是傅將軍的功勞!我不過打個下手罷了。”

    白淳道:“鬼才信!皇上都特地下旨,給你封了侯爺了!”

    林慕笑道:“那是傅將軍|人好。”

    白淳:“……哼。你就凡吧!”

    林慕:“……”

    林慕扶額。這年頭,你稍微謙虛一點,就成了凡爾賽代言人了。

    許秋這時拽拽自己汗溼了的衣裳,跟柳湘蓮林慕幾個道:“表哥,舒玉,墨染,你們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衣服溼了,我回去換一件。”

    白淳起來:“誒!我也換!”

    許秋吐槽:“你都快把我衣服換沒了!——你還換!”

    白淳哼唧:“怎麼的了?!我樂意!”

    兩個人一邊吐槽,一邊去了許秋的房間換衣服去了。

    柳湘蓮見他們都走了,忙拽著林慕,向她拱手道:“林兄弟,我給你賠禮!前幾天,是我搞錯了姑娘的姓名。我表弟原來要娶得,不是賈家的三姑娘。我問了我姑父,應該是賈家的二姑娘纔對!實在抱歉!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林慕淡定:“我有什麼可誤會的?”

    “就是……就是誤會了你的物件她……總之,若是因為我的幾句話,導致你和那位姑娘的一樁美好的姻緣沒了,那……那在下實在是罪不可赦了!”

    “那你就放心吧!那天你說他和別人定親?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外祖母——也就是賈家的老太君,她很早之前,在我母親還在的時候,就想把我表姐嫁給我,親上加親。所以她怎麼可能把他嫁給別人!”更不要提賈瑛是個真·漢子了!

    柳湘蓮這才鬆口氣,喃喃道:“這就好……這就好!”

    說著,又突然驚喜:“等等!林兄弟,你方纔說,你外祖母是賈家的老太君?此話可當真?!”

    林慕奇怪:“這事我騙你做什麼?!難道不是出去一問,就都知道的事?!”

    柳湘蓮喃喃道:“也是啊……”於是興奮道:“那麼說來,賈家老太君當真是你外祖母?!”

    林慕:“???”

    林慕警惕道:“柳兄,你這是怎麼了?!”

    柳湘蓮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過於興奮,顯得神經了。

    於是忙解釋道:“林兄弟,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柳湘蓮有些羞澀的說:“前些日子,我路過賈家。看見一個女子……當然,”柳湘蓮趕緊補充道:“是無意間看見的!我真的沒有偷窺!我發誓!!”

    林慕卻稀奇別的:“你看見了一個女子?!是丫頭嗎?——那也不對呀!女子都在內宅,你是怎麼看見的?!”

    柳湘蓮道:“那賈家在家裏頭修了一個紅頂的小亭子,看上去特別的高。那女子那天就迎著月光,嫋嫋的站在亭子裡。”說著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恰巧我兜裡沒有在城外住宿的銀子了……所以我躲過守城的官兵,偷偷翻牆進了城……後來我爲了躲宵禁的官兵,就順著黑的地方走。不想卻看見了……總、總之,我對那位姑娘一見鍾情。只是……只是不知道她姓氏名誰。願不願意嫁給我?”

    林慕腦筋飛快轉動:賈家?賈家哪裏有什麼高亭子?!聽上去好像是修在山上?!但是他如果能在牆外邊兒看見,那就說明離牆沒有多遠。離牆沒有多遠的山上小亭?!賈傢什麼時候有這個建築了?!難道是這幾個月剛修的?!等等……

    等等!

    林慕突然想起:寧國府是不是有那個一個小亭?!自己爲了救秦可卿,在寧國府住那幾天的時候,還似乎看見了呢!

    於是林慕問道:“兄臺所說的‘賈家’,是不是指寧國府?”

    柳湘蓮點頭:“對!對!就是寧國府!”

    還好。林慕想道:還好我記憶力沒有退步……這說明不是我變笨了!是那個勞什子的薛寶釵太缺乏記憶點了!嗯,就是這樣!不過也幸好……幸好我記憶力還在。否則叫柳湘蓮質疑我少年痴呆,我還怎麼招攬他?!

    這些念頭,說來繁複。其實都只在一瞬間。林慕琢磨完了這個,復又想道:寧國府?寧國府有什麼女孩兒啊?惜春?惜春今年也纔剛十二歲啊……

    不對不對。

    那會是誰?

    嫁人的婦人和童稚的女孩是不一樣的。髮髻、服裝、妝容通通都不一樣。柳湘蓮應該不會認混吧?!但是也不排除,晚上女子卸了妝發,被他認錯的可能性。

    但是現在,賈珍賈蓉的妻子應該都在鐵檻寺守孝呢!寧國府哪兒來的別的女子?!

    等等……

    林慕突然想起來:原著裡,賈璉和尤二姐是怎麼看對眼的?!——因為賈敬的死!

    ——那!這!不!就!對!上!了!嘛!

    想到這兒,林慕自信開口:“若說女子,想來應該是珍大嫂子的妹妹吧。”

    柳湘蓮愣了一下:“妹……妹妹?”

    林慕道:“寧國府,珍大哥那邊呢,只有一個小妹。年方十二歲。”

    柳湘蓮搖頭:“不對不對!我又不戀童,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林慕道:“其餘的,寧國府就沒有了。但是我聽璉二哥說,珍大嫂子的母親,還有她的兩個妹妹,這幾天過來幫珍大嫂子操持家務了。所以……”所以如果你看中的不是人家的媽,那就是人家的妹子。

    柳湘蓮拍手:“誒呀!林兄弟,你可真是個好人!只是不知,那位‘珍大嫂子’的妹妹,她可許了人家沒有?!”

    林慕笑著往後邊倚倚:“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探聽一二。只是,你要問的,是哪個姑娘?——珍大嫂子,可有兩個妹妹呢!”

    柳湘蓮傻了:“啊?!”

    半晌,才小聲道:“是那個,特別好看的那個……”

    林慕:“……”這該死的顏狗!

    又想起原著裡尤三姐的慘烈下場,於是林慕道:“柳兄,你喜歡那個姑娘,我替你去問,這也沒什麼。只是你若只是一時興起,喜歡那個姑娘的臉,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做那坑人姑娘後半生的事情。”

    柳湘蓮道:“林兄弟,你這是什麼話!我雖然只是對……對姑娘的臉一見鍾情,但是我柳湘蓮是有擔當的男人!什麼叫做一時興起?!我若是定了娶她,就斷斷然不會做那負心的男子,叫姑娘失望難堪!”

    林慕心想你不負心,你就是耳朵軟。

    但是林慕還是說:“但願吧!”

    柳湘蓮有些不高興。嘟囔道:“林兄弟,你這是在質疑我柳湘蓮的人品!”

    林慕笑道:“柳兄啊!你我加上這次,才見了兩面。第一次你說對我一見鍾情;第二次你說對一個陌生的姑娘一見鍾情。——你自己說說,這像不像在花叢中,調|戲姑娘為樂的浪蕩子?!”

    柳湘蓮:“……”

    柳湘蓮:“!!!”

    柳湘蓮漲紅了臉:“我、我……我不是這樣的人!!”

    林慕欣賞了一下他的囧態,笑道:“日久見人心!——柳兄急什麼!”

    柳湘蓮哼哼唧唧的反駁:“我只是喜歡漂亮,想找個漂亮的老婆罷了!我沒有壞心的!”

    林慕道:“紅顏易老。就算柳兄真娶得佳人歸,日後她容顏老去,難道柳兄就要棄她於不顧?!”

    柳湘蓮道:“我!才!不!會!”

    林慕安撫他道:“我也知道柳兄不會。只是柳兄這話,未免太容易叫人誤會。日後怕是會流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出來。”

    柳湘蓮驕傲:“我纔不怕他們說什麼閒話呢!”

    林慕饒有深意的說道:“這傳言,總是傳著傳著,就變了味的。像是把張三傳成李四,把麻子傳成疹子。也是有的。”

    柳湘蓮自然接道:“所以看人千萬不要光聽那些傳言,他們都是胡編的,當不了真!”

    林慕看著他笑了一下,柳湘蓮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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