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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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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喜熱鬧賈瑛落水,思舊事林慕含悲

    賈瑛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向床帳。

    別誤會,他並沒有買基金。之所以這樣,是他穿越了。

    沒錯,他穿越了。

    他,一個二十一世紀新西方廚師烹飪學院的好青年,就因為在橋上看熱鬧,結果在推搡混亂中被推下了橋,再一睜眼,他就已經躺在這兒了。

    為什麼他知道自己是穿越了,而不是被送到醫院了呢?

    廢話!你見過哪家醫院給你弄個紫檀木的床,再給你弄個繡著花草的綢緞被子啊!

    還有這薰香,賈瑛雖然是個不懂得欣賞這些玩意的俗人,但是也知道這味道倍兒好,一聞就知道絕對不是凡品。

    哪家醫院會用薰香?不都是消毒水味道的嗎!

    更不要說枕頭了,硬邦邦的。頸椎看了都流淚了。

    總之,賈瑛心裏明白,自己肯定是穿越了。

    唉……

    穿了就穿了吧。也沒什麼不好。賈瑛安慰自己。就是可憐自己的爸媽,好不容易把自己養大,眼看著自己就能工作了,但是偏偏就……

    唉!

    也可憐那個下水救自己的人。河流那麼大,他都敢跳下來,得多勇敢啊!可惜了,救了個死人上去。

    恩人啊恩人,你的大恩大德,賈瑛只有下輩子再報答了!不過恩人哪,水流太急,賈瑛沒有看清你的臉。你下輩子記得提醒賈瑛一下啊!賈瑛心裏默默唸叨著。

    “呀!都幾點了?……怎麼還沒起?不會生病了吧?”一個聲音清脆的像黃鸝鳥一樣,聽上去特別嬌俏的聲音小聲驚呼道。

    “怎麼可能!大概是昨天,聽說林……要來,又被太太數落了,氣的大半宿沒睡。估計啊,是睡得太晚,才起不來的。”回答她的是一個聽上去就很沉穩的女孩子。

    “那就好!姑娘沒生病,大家都安生!”一個嬌媚的聲音如釋重負。

    那女子一邊說,一邊微微掀起了一點帳子,小聲叫道:“姑娘!姑娘!起床了!得給老太太、太太請安了!”

    賈瑛躺在床上,本來還在想著:古代真好!妹子真好!母胎單身的我可以脫單了!

    結果就聽見那女子叫:“姑娘”。

    姑娘?賈瑛如遭雷擊。

    他顫巍巍的掀帳去看,也許外邊還有一個“姑娘”呢?不是叫自己的!肯定不是叫自己的!

    麝月看見賈瑛掀開了帳子,有點驚喜的說:“姑娘,你醒了?”又叫後邊:“姑娘醒了!”

    襲人和晴雯走上前來,嬌嬌俏俏的扶著賈瑛起來,要給“她”穿鞋穿襪。

    賈瑛像個木偶一樣,被他們伺候著穿好鞋襪。直到襲人小心的端著洗漱的熱水進來,纔回過神來。

    晴雯看賈瑛今天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推了推賈瑛的後背:“醒醒!姑娘,回神了!怎麼了這是?難不成是恨嫁了?”

    說完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了起來。襲人看著晴雯,皺著眉頭數落她道:“胡說什麼呢!也不怕太太撕了你的嘴!”

    晴雯止住笑,無趣的“切”了一聲。撅著嘴去投帕子給賈瑛搽臉。賈瑛卻一下躲開,“騰”地一下就竄了出去。

    襲人趕緊喊他:“祖宗,你去哪啊?!”

    賈瑛來不及回答她,只草草敷衍道:“我屎急!”

    襲人:“……”

    麝月:“……”

    婆子們:“……”

    晴雯:“……噗噗噗!”

    襲人被賈瑛的一個“屎急”,搞得一個頭兩個大,臉都綠了。又看晴雯笑的幾乎要摔倒在那,更氣了。責罵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有什麼好笑的!”

    晴雯止了笑,挑著眉頭,指桑罵槐說:“唉!是啊!我一個丫頭,怎麼敢笑?主子說讓笑就笑,說不讓笑就不敢笑。不似有些姑娘,想罵就罵了。誰讓人家是主子呢?”

    襲人被氣的臉紫,不想再理晴雯了。

    晴雯可不住嘴,憑什麼她襲人想吐唾沫就吐,不想吐了別人就得巴巴的哄著她?

    晴雯繼續道:“這也是多虧了寶玉是個姑娘,但凡要是成了寶二爺,有的人怕早就想當主子奶奶了!”

    襲人氣的手指著她直哆嗦。麝月和碧痕過來勸架:“行了行了,大早上的,就又開始吵了,不怕別人笑話!”

    麝月勸開了二人,又出門告誡那幫婆子:“寶玉身子有些不爽,所以襲人和晴雯說話都著急了些。媽媽們不要在意,且看老太太、太太的面子。出去不要胡說。不然老太太、太太追究下來,媽媽們也平白得了掛落。”又拿出幾貫錢給了婆子們:“媽媽們且拿著買些酒喝。”

    婆子們眉開眼笑,一個婆子笑著奉承道:“姑娘說笑了。這人有三急,三姑娘著急的是應該的,應該的!”

    麝月:“……”麝月臉也綠了。

    婆子被另一個婆子用胳膊拐了一下,趕緊改口道:“幾位姑娘是爲了三姑娘的身體著急了。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沒有聽見!”

    麝月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

    同一時間,江南,御史府裡。

    一個戴著束髮銀冠,勒著二龍戲珠銀抹額,穿著月白色雲紋團花箭袖的男子正在低頭畫畫。

    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依稀看清他挺翹的鼻,和紅色的唇。

    旁邊小廝恆志偷偷打了個哈欠,推了推另一個小廝離墨:“離墨,你說爺天天這麼不是寫就是畫,也不出去轉轉。這樣會不會把自己悶傻了啊?”

    離墨狠狠瞪了一眼恆志:“不許瞎說!爺過幾年還要下場考院試呢!你要是咒爺,我就揍你!”

    恆志:“……我就說說,爺怎麼可能因為我說了幾句就落唔……”

    離墨狠狠地捂住了恆志的嘴,一邊捂一邊小聲罵:“讓你嘴欠!讓你嘴欠!”

    白衣男子聽見了他們的爭吵,筆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繼續畫了下去。

    不一會兒,男子畫完了畫,把筆放到了筆架上。恆志趕緊端了茶水來,男子拿著茶,眼眸微斂的看向這幅畫。

    男子畫的是一幅風景圖。藍天映著白雲,白雲掩著紅日;紅日照著小亭;小亭映在水中;水中託著寶石。

    寶石光亮柔和,四周的野花野草似乎都偏愛於它,紛紛的向它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可是沒有野花野草可以靠近它,除了一株絳珠草。

    絳珠草啊……林慕抬起頭來,看著燈燭,呆呆的想著。

    距離她穿越,已經三年有餘了。

    她在現世無父無母,除了一個青梅竹馬的賈瑛以外,倒也沒有牽掛。

    後來賈瑛死了,她就更沒有可牽掛的東西了。只是父母的冤仇還沒有報。不過好在,她這個人喜歡留後手。在穿越之前,她已經布好了局,設好了陷阱。後續要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她本來打算等報完了仇,就向賈瑛坦白自己是女人的事實的。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賈瑛就死了。

    就算她第一時間跳下了水,把他救了上來,都沒能阻止他的離去。

    他一走,她就更沒有牽掛了。

    聽聞噩耗,眼前一黑,再醒來,就已經是姑蘇林黛玉了。

    穿越前孤家寡人,穿越後倒有了父母弟弟。可惜她穿過來的時候晚了點,母親和弟弟都沒了。

    她永遠記得,她穿過來的那天,睜開眼睛,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哭著說爹爹沒用,但是爹爹只有你了。你挺過來,看著爹爹給你娘和你弟弟報仇好不好的樣子。

    林慕沉默了。

    最後她說:“好。我們一起。”

    從此,死的變成了林家小姐黛玉,活下來的是林家嫡長子林慕。

    說來好笑,兩輩子,她都爲了報仇,女扮男裝,簡直就像宿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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