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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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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白髮美人

    “你認識她對嗎?”娜爾罕公主問。

    店主重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可這頭髮,怎麼會白了?”

    洛笙聽說過白毛女的故事,而且白毛女的故事也有科學依據的,她解釋了一下,受到重大刺激,以及缺乏營養會讓人的頭髮漸漸變白。

    店主眨了眨眼,傷感地說:“那這頭髮能變黑嗎?”

    洛笙突然想起和自己老爹在南邊快活逍遙的神醫蘇徹,他不也有一頭白髮嗎,鶴髮童顏,若染回黑色根本看不出年紀來。

    “恐怕是很難的。”洛笙坦白回答。

    “……這樣啊。”店主更加傷感了,娜爾罕公主著急說:“哎,這女子是誰你倒是說啊,你怎麼竟把精力花在頭髮上了。黑髮白髮的很重要嗎?”

    店主眼神裡泛着一層淚光,認真說:“當然重要,她曾經有一頭烏黑濃密的好頭髮。美名遠揚,有一半就是她的美麗頭髮上。”

    蘇御說:“她是不是燕侯的小女兒?”

    店主沒想到蘇御會猜出女子的身份,終於點頭說:“正是!”

    娜爾罕公主失聲說:“是你說的那個死在火裡的小女兒嗎?”

    店主傷感莫名:“就是她,娉娉婷婷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洛笙覺得店主念這首詩,在這裏真是牛唇不對馬嘴,畢竟杜牧這首詩可是描寫幾女的。

    而燕侯的女兒,當然是大家小姐。

    店主卻已經痴傻愣怔了,他呆呆站在女人的對面,簡直將她當成了一個夢境般,想伸手碰一碰,可總不敢,想和她說話,卻又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們是從哪裏找到她的?”

    洛笙親自關好房門,娜爾罕公主示意婢女和侍從們都在門外站著。

    “她沒有離開過燕侯府,一直在那邊徘徊。雨夜的哭聲就是她發出的。”

    店主納悶地說:“我去過燕侯府無數次——”他解釋說:“我給燕侯和他家人燒紙。其實咱們城裏不少人也這麼做,因為燕侯是個大好人。我們都很想念他,只是明面上他被治了謀逆之罪,總不能公開的給他燒紙憑弔。”

    他望著美麗的無聲的女人,雖然已經匆匆過去許多年,可她看上去依舊是這樣的美麗,看慣了之後,白髮反倒沒什麼影響,只是給她美麗的面容新增了幾分神秘。

    “我猜,她是藏在燕侯府裡的某個隱秘地方。例如地道。既然她的閨房燕子樓被燒燬的時候,她能活下來,我想一定有逃生的密道,否則她早就成炭了。”洛笙分析。

    蘇御說:“你說的有道理。”

    娜爾罕喃喃說:“洛笙說的話,蘇御永遠都會覺得有道理。”

    侯暮白倒也不放過任何向嬌妻示好的機會:“我也是。你說的話,永遠是我的真理。”娜爾罕眉開眼笑地啐了一口。

    “難道沒可能她本就不在樓裡嗎?”

    店主反倒說話了:“小姐一向貞潔幽靜,素來關在樓裡。小姐傳聞被燒死之後,花匠和府裡的侍從丫鬟都說,當天小姐用過晚飯後就立刻帶著貼身丫鬟回房了。”

    “那晚下起了大雨,燕子樓本燒成了一根蠟燭般,若不是下雨,恐怕火勢根本無法熄滅。我也無法拿走那些地板。”

    他提到雨,外面一時又下起大雨來,那女子突然哇哇亂叫起來,聲音淒厲可怕。

    老闆更加吃驚:“你的聲音,你,小姐,你的聲音,我是小六子,你還記得嗎?我經常幫你買一些小玩意兒的。”

    他蹲在女子的腳下,慢聲細語和她說話。

    “你還記得你喜歡吃蜜汁烤餅嗎?還有紫燕燒雞子,喜歡南方來的小泥人兒,我每次都出去給你買了來,你會說聲多謝!”

    其實他和昔日美麗的少女之間,也就只有這一點聯絡了。

    甚至大部分時候,是她的貼身婢女把東西收走,他連人的臉都見不到。

    但在店主心裏,能幫小姐做事,他親手買的食物,親自準備的小東西都在小姐的玉手裏把玩,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他甘之如飴,不求任何回報。

    洛笙說:“店主,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我想,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她畢竟是燕侯的女兒……”

    謀逆之人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活得好。

    身份一旦曝光,十有八九得被處死。

    店主悚然一驚,立刻說:“我曉得了,她不是小姐,她不是!她頂多就是一個生病了的丫鬟。”

    洛笙這才重重點頭。

    等店主走了,她輕輕摸了摸女人的白髮,低聲說:“你莫要怕,既然我們救了你,就一定會保護你的。你好好在這兒休息好不好?”

    娜爾罕也爽快說:“就和我的婢女們睡一起,人多你就不怕了。”

    幾個婢女卻流露出極害怕的神色來,娜爾罕公主一跺腳:“咱們漠北人膽子都這樣小了嗎!?”

    婢女們苦著臉說:“好像中原傳說中的白髮鬼啊。”

    洛笙說:“要不就和我一個屋吧。”

    “你都嫁人了,她和你一個屋子,難道不怕蘇御嗎,我看她好像也挺怕男人的。”

    娜爾罕確實是心細如髮的,她已經看出哪怕是舊相識握住女人的手,她也忍不住微微哆嗦著,嚇得不輕。

    “既然在燕子樓被焚燒前,她都是正常的。我想她就是在那個著火的夜晚出的事兒吧。說不定是她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有人爲了避免她說出來,就把她燙啞了。”

    “不能是薰啞巴了,又或者是被燒傷了嗎?”

    娜爾罕好奇問。

    “沒有外面的傷痕,燒傷根本做不到不留疤的。她喉嚨聲帶上有很嚴重的瘢痕,一看就是從裡面受傷的。”

    也不知道這幾句話,女人是不是聽懂了,她又哀切地嗚咽喊叫起來。

    娜爾罕親自上前去,攬住她的肩膀說:“別怕別怕,你這頭髮我看著也挺好看的。我們漠北人雖然沒有白頭髮,但我的族人裡也有金子色的頭髮,淡褐色的頭髮,你要是去漠北,這頭髮我覺得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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