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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陸逢倒獅山

    翌日天明,美猴王突然召集眾猴,待猴群集聚,美猴王登臺開言:

    “猴兒們!我等遠離塵世,同屬眾多,不怕虎豹不懼豺狼,本該逍遙自在。但世間有妖物者,能耐神通頗大,若是有一日看上花果山,我等莫能擋也。又可憐我等名錄具在閻王管轄之下,無常索命,生老病死,實不自由。我今欲出海訪道,學個長生不老之法,也好躲避閻君。會上一身神通,也好保護我等不受欺辱,你等以為如何?!”

    眾猴面面相覷,白羽在猴群中振臂高呼:

    “大王為我等求長生自在,我等銘感五內,應為大王多備果脯,只求大王早去早回!”

    “只是此去山高路遠,大王孤身一人,若是再遇上如那穿山大王一般的惡妖該當如何?!”

    猴群中有老妖猴出聲道。

    “當選有武力者陪大王前去,有個馬高鐙短也好照應一二!”

    白羽出聲道。

    “是極是極!只是哪個堪當此責?”

    “某雖不才,也有幾分勇力,便由我陪大王走上一程罷!”

    白羽站起身來朗聲道。

    “如此纔夠穩妥!”

    眾猴見過白羽身手,猴群中哪個也比不得,便歡欣雀躍,一起稱頌。隨後四散而開,一起尋果品佳釀,砍竹編筏,送美猴王與通臂猿猴白羽踏上尋道之途。

    “我還是認為通臂猿你留在花果山纔好,有你照應我也能放心去了。”

    美猴王搖著木漿搖頭道。

    “大王你還是不明白啊!花果山猴群能夠如何不在於我,而在於大王你。你修成道果猴群便安,修不成道果誰能護得花果山呢?大王未生之時花果山便有猴群,那時可有人護著麼?”

    美猴王歪頭想了想,點頭同意。

    連日裏颳起了東南風,白羽與美猴王又替換划船,不幾日便踏上了南瞻部洲的土地。

    “哈哈,可喜這幾日東南風緊,若不然大海之上走迷了路可不好辦,海水可喝不得!”

    看著手舞足蹈滿面欣喜的美猴王,白羽笑著附和“是啊是啊”,回頭看了一眼茫茫大海,笑容玩味。

    踏上岸來,海邊上曬魚的曬鹽的有許多人,多是老弱孩童,看到海上飄來了兩隻猴子,都嚷嚷著“妖怪妖怪”跑了。

    美猴王看到晾曬的衣服,不由大喜,上前便扯了一件穿在身上,待要走時,卻被白羽一把扯住。

    “通臂猿你是何意?”

    “大王,於花果山時你是猴中之王,那裏所見都是同屬,便不是猴屬也是豺狼虎豹。此類物種與你我一般,不著衣物,亦不覺廉恥。今番來到人類世界,大王扯了人家衣物蔽體,當是生出了廉恥之心,既有廉恥,不告而取與偷搶何異?”

    白羽笑著說道。

    美猴王想了想,跑回木筏之上,將二人剩餘的乾果鮮果拿了來,放到地上。

    “通臂猿你說的對,我想那仙佛眾聖也必然不喜不知禮儀者,奈何你我身無長物,便將這些果子抵償了吧!”

    美猴王招手示意,只是人們都怕的狠了,沒人敢近前。

    白羽拉了美猴王,道:

    “大王且住,我們渾身長毛不似人樣,他們把我們當做妖怪,必不敢近身的。走了走了,待穿了人衣又學了人話,我們再訪道便是。”

    當下兩隻猴子便向着遠處一座黑濛濛的大山而去。

    此地溼熱,山中樹木全都高大挺拔,白羽與美猴王進得山來,找鮮果飲甘泉,有來往山裏採藥砍柴的,便偷偷跟在遠處,學人說話。白羽是早就會的,美猴王天生靈物,學的也快,不幾日間便學了個差不離。

    這一日,二人入山漸深,漸漸人跡罕至。美猴王道:

    “你說先佛神聖居於古洞仙山,只是這山大地大,如何尋找去呢?”

    白羽笑著回道:

    “大王沒了耐心否?是大王要去尋道,反倒問起我來了?”

    美猴王也不著惱,迅速攀上一棵大樹,舉目四望,口中道:

    “也是,你也沒出過大山裏麵,如何認得哪裏去找神仙?我們便一步步走將去者!”

    又翻過了一座山頭,已是遠離了人類城池了,美猴王跳到樹上手搭涼棚,抬目觀瞧,見到前方山勢形象一頭獅子倒臥,山坳處有朵朵青煙冒出。

    “那裏有一座宮觀,在此深山老林之中,必是神仙佛聖之輩!咱們兄弟快去看看!”

    美猴王跳下樹來,拉起白羽便走。望山跑死馬,即便以猿猴的靈敏,跨過山巒到了宮觀前也已經是申時時分了。

    偏西的陽光灑下來,照在青瓦紅牆之上,給整座宮觀都鍍了層金。黑漆漆的大門閉著,裡面有陣陣誦經之聲傳出。

    “造化造化!果真是古洞仙山之中隱有仙聖,這裏豈不就是麼!通臂猿,你我的造化來了!”

    美猴王興高采烈,雙手亂搖,抓耳撓腮!

    白羽細細觀瞧,見宮觀門旁有一座碑,碑上刻了幾個大字:倒獅山通玄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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