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心堪破執迷
仙鶴長鳴,彩鹿漫步,瑤芝仙草,清泉流雲,好一派仙家盛景!
有窈窕仙女流轉其中,珍饈美味,佳餚美酒流水而上,輕歌曼舞,一派昇平。
當中有一宴席,席間空有一座,有仙人試問,其他人答道:是老君留與下界善修,不日便可登臨。
白羽看的不自覺心神搖動,席間便有仙人看了過來,舉手作禮,道聲:道友來了!
四下裏便有仙子登雲而來,託著美酒珍饈,盈盈下拜,道:上仙請用。慌得白羽連忙舉手回禮,拿了一杯仙酒,恍惚間回首找尋老君,卻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早有仙人過來拉住白羽得手,道:道友來的何其晚也!來來來,我與你引薦一番!
白羽茫然間不知所措,那仙人抬手一指,彩雲深處顯出一條金玉大道,那仙人拉著白羽踏了上去,道:道友,此處是三十三天,非天仙上不得也。你看那仙樹下飲酒的,不就是赤腳大仙麼?那雲臺上撫琴的是鎮元大仙。歌舞的是月宮仙子,祝酒的是瑤池女仙。道友,仙人何其逍遙也?!
白羽訥訥點頭,忽然驚道:
“我還未修成天仙,怎麼就上了天來?!”
那仙人道:老君自有神通,一枚金丹便能肉身成仙啊!
白羽摔了甩手,掙脫了袖口,道:
“我從未吃過老君仙丹。”
那仙人道:怎麼可能!你還有一枚金丹在手,如何說未曾吃過?
白羽急忙張開手掌,一枚金燦燦丹丸確確實實就在手中。
那仙人道:道友在下界幫了老君大忙,除了壞他名聲的邪魔,老君賞賜兩枚金丹與你,道友怎的忘了?
白羽聽了凝神細想,竟覺得模模糊糊好像真有這樣的事。
那仙人很是熱情,又來拉他,直往大道盡頭走去。轉過了幾桌宴席,金玉大道將要到了盡頭,那裏有一座雲臺靜靜佇立。
那仙人道:道友且來看看人間盛景,如今入了天仙,人間卻不可多去了。
白羽又走了兩步,忽然駐足不前,心中忽然響起警鈴,只覺得若是探頭看下去,只怕會性命全無永世沉淪!
警示一起,白羽便定了身形,運轉法術閉了耳脈,封了口鼻,閉目努力回想來此之前發生的事,卻發現思維艱難阻塞,幾乎難以運轉!
“不好!著了道了!”
白羽心中忽然明悟,
“先前明明被困在邪魔三清殿中,為何對來到此地的過程始終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必是還未脫離幻境!”
“你只本心是什麼……本心是什麼……”
白羽霍然一驚,想起了下山之時菩提祖師所言。
“是啊!我的本心是什麼?!人身時不過想養家餬口罷了,投身為獸時若何?不過是想要化身為人,不至淪落獸道任人宰割罷了,化身為妖,不過想修仙得道免於淪為邪魔罷了……這一切的一切,所思所想不過四個字——安身立命!”
白羽霍然睜開雙眼,一道金光自靈臺而起,化為一道鐘形圓罩籠罩自身,白羽張口喝道:
“什麼妖魔邪道,想要壓我道心,痴心妄想!”
那仙人滿面愕然,道:道友何故如此?
“遣欲靜心則心常靜,心靜神清則神長清,心靜神清六慾不生,常清常靜常清淨矣!”
白羽莞爾一笑,輕聲念道。
四周仙境轟然崩塌,眼前仙人霍然變色,轉瞬間,哪裏還有什麼仙家盛景,不過還是那個丈多方圓的三清殿罷了!
殿中飄著一座小小的法臺,正是幻境中看到的樣子,只是只有壺蓋大小,那壺蓋法臺之中跳出一道淡影,看眉眼正是白羽的樣子,這道淡影一步邁出,鑽進了地上跌坐的猿猴身中。
“好險好險!幾乎要陷進去了!若是神魂陷進法臺,肉身豈不是任人宰割?!這件法寶好生厲害,酒色財氣人間常見,又用六慾相害道心,若不是我方寸山上幾年間打磨道心,恐怕得不到善了!”
白羽爬了起來,心有餘悸,隨手拿起地上的縮小版法臺,上有“引心臺”三個小字。粗略探查了一下,一無所獲,只是知道這件法寶能勾起心中所思所想,迷人心神。
隨手揣入懷裏,抬頭看向那原本該是三清的神像,只見神像渾身黑煙繚繞,臉色猙獰可怖。
“邪魔外道!看我搗毀你這神壇!”
那些神像雖然看起來很有威勢,卻沒甚能耐,被白羽幾下搗的稀爛,那些黑煙便都消散了。
“就這?!這點本事也敢稱神!”
白羽撇了撇嘴,悄悄開啟房門,只見外面已是滿天星斗。
白羽縱身一躍,跳在空中,繞著通玄觀轉了一圈,發現講堂靜室燈火通明,窗格上映出了兩道人影,小道童立在門外把守著房門。
“邪魔外道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