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籌謀婚事
“當年容鬱可是堂堂正正,且不費吹灰之力取代了你,他纔是七星谷第一藥修,在他面前,你什麼都不是。”
一番話,殺人誅心,戳中林桉華最要命的痛點,他臉氣成了豬肝色,說話都帶著顫音。
“楚從瑆,你不要不識好歹。”
“不識好歹的人是你,以為自己報緊了帝君的大腿就能一勞永逸,步步高昇了嗎?”楚從瑆嘴角笑容擴大,冷意滲入骨髓,緩緩道:“你知道厲憶闌是怎麼死的嗎?”
“他也效忠於帝君,比起你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卻還是被一腳踩死了,五臟六腑爆炸而亡,那場面,你沒能親眼目睹真是可惜。”
林桉華早就聽聞厲憶闌死的風聲,不過沒人敢提是帝君動手了結了上神,他心中有此猜想,一朝被楚從瑆確定,驚得起了身雞皮疙瘩,寒意透心。
再沒心情跟她拌嘴,忙快步逃也似的離開了。
等林桉華步伐遠去,楚從瑆才緩緩蹲了下來,額頭觸著結界,眼淚大滴大滴砸在地面上。
容鬱做那些,是爲了給她求藥。
那種事,像是凌陽一貫以來的風格,她為何不多留片刻問個清楚,明明之前在斬殺心魔時,還信誓旦旦的說會相信他……
楚從瑆心中無比自責,等到情緒平復後,她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蕭勝遠居然不見了!
尋找片刻,在床上發現了一枚堅固冷硬的老玉,通體純紅,像被鮮血浸染過一般,上面還留有餘溫。
楚從瑆撫摸著回魂玉,明白蕭勝遠已經徹底變成一個嬰兒,然後消失,變回了本體,像那種陰陽差陽錯在靈器上生出來的靈物,往往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翻身下床,看著不同的字跡,然後抬手招來剛纔那位阿飄,“剛纔我暈倒後,沈枝雪出現了是嗎?”
“嗯嗯嗯嗯!”
阿飄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語氣卻有些失望,“她看不見我了,但是你行。”
沈枝雪還是阿飄時,當然能看到同類,她現在寄居於楚從瑆的體內,按理來說也是半個凡人,自然沒有她的通靈術了……
“快看看,沈枝雪都回了些什麼!”
阿飄伸長了脖子湊到楚從瑆身邊觀望,他半個腦殼都沒了,異常平整的一面就快與楚從瑆貼上,她不禁往一側偏了偏,飛速看完後忙挪開身體。
道:“沈枝雪說她不想見帝君,更不願與其成婚,她要找沈如霜。”
幾句話雖然將意願講明白了,但其中曲折卻只有當事人知道。
楚從瑆也不想魂飛魄散啊!
如今之際,既然她不願意與帝君糾纏,而她也不願讓出自己這副軀體,思慮片刻,楚從瑆提筆寫下合作的意向。
十日後。
楚從瑆感到自己的軀體內靈力盡失,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而林桉華最後一次來看自己時,雙目憂愁複雜,好半天才道:“我不知道今日將你推開後,以後會不會後悔?但難平啊,我救不了你。”
“你很有自知之明。”
楚從瑆衝他一笑,看著結界褪去,她起身拍了拍衣襬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帝君站在正廳等候,經過這麼多日的磨合,楚從瑆已經能和沈枝雪切換自如了,甚至無需用書信交流,僅憑意念就能明白彼此想法。
“沈枝雪,你出去應付他,不論是什麼狀態,只要帝君相信了便能矇混過關。”
“嗯。”
沈枝雪探出頭來,佔據這副身體,在與他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瑟瑟……”
帝君一把擁住她,無需辨認,就知道是她!
嗓音中竟帶了幾分委屈,在她耳畔道:“我找了你好久。”
沈枝雪咬了咬舌尖,不知該作何表情,終是一點頭,道:“帝君,我是沐泉。”
沐泉上仙飛昇不到一月功夫便被打下了凡,原是能成為仙京笑柄的談話,可因帝君忌諱,沒人敢提,所以他也有好多年沒聽到過這個稱謂了。
帝君搖頭,道:“瑟瑟不準騙我,本君知道,那不是你。”
“當初你死之時,剛出生的孩子也隨著一起去了,不知你有沒有看到他的面容,長得可漂亮可像你了,還有條魚尾巴……”
哪壺不開提哪壺,沈枝雪臉上笑意瞬時僵住,濃濃的負罪感壓上心頭,她甩開帝君的手,退後一步恭敬行禮道:“陛下,瑟瑟已經死了幾百年,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沈枝雪。”
“沈枝雪?”帝君臉上仍掛著笑,寵溺改口道:“你若是喜歡這個稱呼,本君以後就叫你沈枝雪。”
“沈枝雪,過來,勿要同我生分了。”
沈枝雪凝目望著面前的人,驀然想起她對沈如霜說自己心中住了一個人,好像從出生,開始一切都是命定之選,但……她看著帝君,只覺得無比陌生,提不起半分愛來。
“當年一事,你怎會突然飛昇?”
“不是突然,”帝君半點不設防備,直言道:“當年我不過是歷了一場劫,很明顯,最後我贏了,所以才能登上這仙京主人的位子。”
沈枝雪不想怪他,所以只能怪自己,濃濃的愧疚和自責感叫她躲了那麼多年,現在看著面前的人,只覺心酸無比。
“只是你的一場劫難,何苦如此執迷不悟?”
帝君拉住她的手,表情如痴如醉,狂熱似火,激動道:“不!於本君而言,同性命一樣重要。”
沈枝雪啞口無言,沒過多久,她被貪狼長老拉下去安排事宜。
望著難平失魂落魄的神情,貪狼長老道:“嫁給帝君有什麼不好的?這回你可算是出息了,叫我們七星谷都跟著沾了一回光!”
楚從瑆抬眼,嘴邊噙著一絲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心底打的小算盤,“我嫁人,紫悅病重,看來這七星谷的掌門之位是非你莫屬了。”
貪狼“嘿嘿”笑了兩聲含混過去,卻感到無端膽寒,內心不禁嘀咕她抬眼間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等坐在菱花鏡前,沈枝雪才捂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