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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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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美人醉酒

    楚從瑆愣在原地,無數不屬於她的記憶翻涌,頃刻間衝上心頭。

    幽深晦暗的海底,漂浮的魚尾與龍綃。

    大腦登時一片空白,依稀能從耳邊嘈雜聲中辨別出厲憶闌的驚呼來。

    “她來了!”

    “大家圍好了,別讓她跑了!”

    話音剛落,沈如霜抓住楚從瑆的肩頭,低聲重複著,“快跑,快跑!這是陷阱!你中招了!”

    楚從瑆眼前一花,無力地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望著陌生的帷幔,愣了許久。

    紫悅道:“好點了嗎?你剛纔突然暈過去,是不是身體不大舒服?”

    “沒什麼事。”楚從瑆坐起身來,緩了許久才道:“沈如霜呢?”

    “抓到了,被送回上修界。”

    這件事情從頭至尾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容易得驚人,沈如霜的那句“跑”還回蕩在她耳側。

    楚從瑆道:“不行,叫我下去看看。”

    “看什麼?”

    紫悅扶她起身,剛跨出門檻,迎面便撞上了前來探望的白卿。

    “是那個發作了嗎?”

    他指的是“無可解”,楚從瑆歪著腦袋半天沒說話,不誇張地講,她不知為何,大腦裡半天搜刮不出字句來。

    “你剛剛……不是說有什麼要緊事要同我講嗎?”

    “好,進來講。”

    進屋關門,白卿也不避諱紫悅,道:“許老三死了,死前總算願意吐露實情,他給你下的那味毒是從一個江湖術士那裏得來的。”

    一個遊走江湖的騙子,能拿出如此致命的慢性毒藥,白卿派人深究下去,這一查可不得了。

    “我們抓到了那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審問下,才知這“無可解”雖然是致命的慢性毒,但下毒時必須要求對方心情歡愉,纔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中招可能性。”

    楚從瑆咂舌,“還有這種說法?那我豈不是過於‘幸運’了。”

    “不,”白卿神情格外嚴肅道:“有一個猜想,你說不定不是頭一回中無可解,而是那次,總算中標。”

    楚從瑆懵了懵。

    白卿繼續說:“我還從那江湖術士口中得知,他不是唯一收到那藥的人,而給藥的人,似乎是算好了許老三跟你有舊仇,挑了合適時機給的。”

    “但這也……”

    “太巧了,對不對?”白卿凝眉道:“當時許老三是能對你下手,如果有機會對宣白帝的話,那這會若荷很有可能已經生死未卜了。”

    “嗯,”楚從瑆點頭道:“總覺著一直有人在暗處追蹤著我,可惜那人意圖不明,才叫我一直抓不到線索。”

    又東扯西扯閒聊幾句,紫悅刻意提起厲憶闌還未回去,這給了楚從瑆一些新思路。

    “厲憶闌現在不應該是急著回去覆命,將功贖罪嗎?他這樣做必然是有恃無恐,料定了帝君不會將他如何,當初遇年也如這般告訴我也沈如霜劫持蘇扶跑了,才順理成章去追的……”

    楚從瑆推測道:“厲憶闌和遇年之間會不會有著某種聯絡?即便沒有,他們也有可能侍奉著同一個主子。”

    思索定了,但厲憶闌是情場中的老手,又身居上神,修為不低,冒冒失失前去打探,興許還會被反將一軍。

    紫悅默默道:“如果沒其他辦法的話,不如直接將事情做絕,將他用計綁了。”

    “可以,都聽你的,不過……”楚從瑆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你跟厲憶闌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白卿開口想答,注意到紫悅神色不對,張嘴前一刻剎住車,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紫悅一臉平淡,思慮良久道:“我曾是他的未婚妻,這張臉,也是我自己毀的。”

    “……嗯,走吧。”

    楚從瑆沒有再追問下去,畢竟碰上厲憶闌那種薄情男人,三天兩頭換一個口味,最無情者從不動真情,自然不會受傷。

    但紫悅就不一樣了,少女一腔狂熱,全部傾注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所以她定是被那場婚約傷透了,纔會在年少無知的情況下,做出自毀容顏之事。

    “於我而言都過去了,從前我不想傷他,不過是念著那幾分可笑的舊情,他害得熄染墮胎,其餘許多女子重情商,特別是沈如霜,哪怕她是個被關在天牢獄中的妖怪,也不能受人踐踏。”紫悅深吸一口氣,道:“我想幫幫其他人。”

    厲憶闌剛在屋中與人互通完信,坐在桌前甚為憂愁,提著毛筆猶豫要不要寫下請求的話。

    思來想去,心亂如麻,不禁喃喃道:“瘋了瘋了,真是瘋了,原來是天下的瘋子竟如此之多……可憐難平了,到死都不會知道。”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甚虧,道:“那般美貌容顏的女子,上修界也挑不出幾個來,況且楚從瑆雖有拒絕過我的心意,但不代表她對我本人毫無念想,不如就趁著失去前再得到一把,那我也不算虧。”

    “可是,主子不見得是願意把女人分享給……是了是了!”

    厲憶闌踱步兩圈,突然想通,道:“楚從瑆現在還是她自己,所以我與她床笫之樂,還不算與主子的女人胡來。”

    就這樣進行自我合理化勸告後,厲憶闌正打算趁著最後的機會去找楚從瑆,可她卻先一步到了。

    手中拿著兩壺好酒,站在門口晃了兩下,道:“今日事情大功告成,並且異常順利,還多虧了你啊。”

    說著,踉蹌進門,一副喝醉了的模樣。

    厲憶闌眼睛都睜大了,看著她換了身淺鵝黃的裙衫,沒繁瑣裝飾,襯得清純如剛綻放的花骨朵,膚色雪白。

    而她醉酒之後,卸下平日裏冷冰冰的表情,趴在桌前抬頭一笑,厲憶闌都快融化進她的笑容裡了。

    順手便接過一罈酒,道:“我已經醉了,美人,沒事的話我們開始吧。”

    說著便動手動腳,想去拽她外套,誰料楚從瑆趴在桌上,有胳膊壓著竟一時也解不掉。

    厲憶闌索性坐在她身側,來解自己的領口,不忘一灌酒道:“好酒美人,天下最大的幸福也莫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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