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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鮫油長明燈

    陸行雲也不知她心中所想,兩人僵持了會兒誰都沒先沒開口,只有孟堪驚一個勁兒的求饒跟解釋。

    語言甚是蒼白。

    最終,瑟瑟抬手揉揉太陽穴,無奈地嘆口氣,看在她陰差陽錯叫自己遇見帝王的份上,況且這人還是陸行雲的侍女,瑟瑟思前想後,最終打算放她一馬。

    “那你不妨講講,當初要我用移魂大法,是想作甚?”

    孟堪驚當初對她下毒手,就是交易未遂,瑟瑟不同意,誤中偷襲才導致了接下來這麼多事情,於她而言,禍兮福所倚罷了。

    陸行雲對這也感了幾分興趣,道:“移魂大法是什麼東西?”

    “唉,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鮫人族泉客派,天生血脈尊貴,只有推選出來的王上纔有資格修習“移魂大法”,說白了,就是將兩個人的靈魂互調,不過這法術危險性極高,不輕易動用,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曉。”

    瑟瑟說完,孟堪驚忽然決定放手一搏,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聽見自己聲音顫抖道:“夫人,您不是想逃離魔尊嗎?”

    “什麼?”

    陸行雲一怔,她不願意見邢玠,但是不表明她要丟棄孩子離開,於是蹙眉輕斥道:“不要亂說。”

    孟堪驚目光死死落在瑟瑟身上,道:“沒錯,當年是我做錯了事,我甘受懲罰。”

    這幅態度愈發叫瑟瑟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

    一路刨根問底,不停追問下對方不得不說出實情。

    “我們狐族素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不能與情投意合之人在一塊,內丹就會加速枯竭老去,我當年也是想……”

    “別告訴我,”陸行雲立馬反應過來,“你的意中人是魔尊?”

    她前因後果捋了一遍,很快就想清楚一個狐族貴女,又沒犯什麼事,況且狐族壓根用不著討好魔族,何苦來這裏當一個地位低下的婢女?

    不過陸行雲沒計較,自從容鬱出生的兩年後,她從未與邢玠見過麵,不光是放不下前塵舊事,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自己被強行帶過來賦予長生能力……後來逐漸依賴上邢玠,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想起自己的丈夫新婚,與妻兒過著寧靜祥和的普通人生活,那正是她大半生都憧憬的日子……現如今,全被邢玠給顛覆了。

    那日傍晚,邢玠又派人來請她過去用膳,陸行雲剛想要拒絕,轉念一想,目光落到了角落中的孟堪驚身上。

    輕聲說:“你去吧。”

    “嗯?”

    孟堪驚嚇得手一抖,差點抓不穩托盤,抬頭對上陸行雲涼薄的目光,她道:“你去。”

    魔尊心高氣傲,一時受辱,爲了氣她,沒多久就納了孟堪驚為側妃。

    瑟瑟再來焱嬰宮串門時,還頗為驚奇,提醒陸行雲不是什麼好人,叫她當心為妙。

    陸行雲嘴上應了,但沒付出什麼實際行動,任由孟堪驚纏著魔尊,不過縱使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叫魔尊多看兩眼。

    這原就在陸行雲的預料之內,又興許是孟堪驚此人太能作妖,鍾愛做些挑撥關係的事,一來二去反倒本末倒置,叫邢玠實在受不了,親自跑到了她宮中。

    太久沒見,他推門進來時,陸行雲反倒一臉茫然,等認出面前的人後,面上立馬結了層寒冰。

    “稀客來訪,恕我實在沒什麼好招待的,你自便吧。”

    開口就下了逐客令,邢玠半年沒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開口便是,“你瘦了不少。”

    心有千千結,不是那麼多矛盾都能輕易化解的,陸行雲吸了吸鼻子,揚起笑容,“多謝將軍垂憐。”

    邢玠道:“你別總惦記著那些事,今後我會補償你的。”

    “哦,這樣說來是我的錯了,”陸行雲繼續微笑道:“是我不是好歹,不懂魔尊的恩惠……您別過來。”

    她往後躲了躲,嘴角掛笑,眼底卻噙著淚水,道:“我不比前世,還有點武功,現在區區一介凡人,您若真想對我動,我可是半點都奈何不了。”

    從前因為那個細作的緣故,每每提起“陸行雲”這個名字邢玠,都是對她非打即罵,甚至一腳踹掉了她的孩子……

    想起這些,邢玠便懊悔不已,但又覺著很是委屈,他嘆了口氣道:“從前種種都是本尊不對,但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我偏要揪著不放!”

    陸行雲猛然拔高聲音,挑了挑眉,“如果話說完了,您隨便吧,時候不早,我要休息了。”

    第二道逐客令叫邢玠甚感五顏面,他忍不住蹙起眉來,“是我強人所難了。”

    “將軍不會有錯,魔尊也從不會有錯,錯在我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人,合不了您的心意而已……”陸行雲轉過身去,淚水飛涌而出。

    兩人又這麼僵持了會兒,邢玠起身道:“你把孟堪驚支走,這宮裏就沒什麼人陪你了,雲兒,我一來你就生氣成這樣,搞得我都忘了今日來的目的。”

    陸行雲聽到他將什麼東西放在桌上。

    邢玠繼續說:“此燈長明不滅,比那夜明珠什麼要好用許多,就留在你這裏,如果相見我的話,隨時過來。”

    陸行雲仍是冷冰冰道:“魔尊抬舉自己了。”

    “嗯。”

    邢玠輕聲一笑,自嘲道:“我如今,的確是不能再奢望什麼了,看似妻兒雙全美滿,可惜到頭來,一場空而已。”

    “沒錯,”陸行雲轉過身眼眶通紅,“你可以再要個孩子,這樣我跟容鬱,都是可有可無了。”

    邢玠搖頭,轉身離開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若陸行雲真是無情人,大抵就不會在邢玠離去後,抱著長明燈痛哭不止了。

    楚從瑆看得揪心,又暗自慶幸,幸好容鬱沒有親眼目睹,否則心中定會翻起波濤,不過……那白衣雕像就是按照瑟瑟的面容雕刻,她又因何緣故而死的呢?

    所思念她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皇帝?

    心裏一時間冒出無數個猜測,正想問問遇年,但環顧四周,卻並未見他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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