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成為將軍
她哄小孩顯然沒什麼經驗,蕭勝遠聽到這話,哭得更大聲了。
還好熄染及時趕到,她為人溫柔又耐心,拉著楚從瑆幾句話便哄得蕭勝遠情緒平復,掏出帕子幫他擦臉上糊成一團的眼淚鼻涕。
轉頭對楚從瑆道:“貪狼長老待你態度還不錯,很快便給了清毒續命的解藥,不過也持續不了太長時間,還是要儘早想到方法才行。”
她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檀木小盒子,裡面端正躺了枚藥丸。
“好。”
楚從瑆點頭。
燭熒遲疑地說出心中疑惑,“貪狼……他好像不是什麼好人,若要藉此機會加害於你呢?”
楚從瑆笑了笑,“貪狼長老這會兒可能已經樂開花了,他知道我身中不可解,就沒必要再給自己惹上嫌疑。”
實際上,自從她上次出手從白卿手中救下貪狼一命後,兩邊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似乎沒從前那般明裏暗裏的敵對了。
對外時,貪狼偶爾還會幫她說幾句好話。
不過想起他從前所做的種種,這人也不能深信。
蕭勝遠被帶著前往月鳴山莊,楚從瑆盯著他們的背影愣了會神,渾身發冷。
容鬱察覺到師尊異樣,牽住她的手,不斷輸送靈力,道:“你先將藥服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楚從瑆沉吟道:“初期症狀並不嚴重,等到什麼時候我無法應付了再用這藥救急。”
兩人回到公主府,這裏已經人去茶涼,遇年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道:“不會是那位先輩看中了容修,先行帶他回魔族繼位了吧?”
這句風涼話可謂是精準戳到容鬱不悅處,他抬眼瞪了遇年一眼,道:“帝君不是給了你任務嗎?不去追沈如霜,黏著我們作甚?”
遇年毫無徵兆地舊事重提,道:“殿下別忘了,你的母親既然死於鳳凰神力,而沈如霜的主人沈枝雪,正是持有神力之人……”
他話沒說完,一鞭子劈頭蓋臉甩落,遇年狼狽避開,微有怒容,“我說的可有錯?”
眼看容鬱要再次動手,楚從瑆忙道:“遇年,我們就此別過,你去辦你的事吧!”
並不委婉的逐客令,遇年臉色一變,冷笑著衝楚從瑆行了一禮,繼而轉身離去。
等人走遠了,楚從瑆還能感受到身旁容鬱靈力的波動,他捏著鞭柄的手不斷握緊,額頭青筋若隱若現。
“容鬱。”
楚從瑆深吸一口氣,無比鄭重道:“顧老爺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嗯?”
“你母親之事,我覺著,應由我來告知。”
說著,她合上眼睛,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如同一個巨大透明玻璃罩,將公主府給罩了起來,與此同時,楚從瑆袖中一顆珠子飛至半空。
容鬱見過這東西,都是人死之前的怨念以及些許記憶融入靈海中匯聚而成,他伸手正想要觸碰,忽然“嘩啦”一聲,眼前景色像是褪色的畫卷被重新著色。
一切建築花草乃至冰雪都變得鮮活起來,天藍得耀眼,萬里無雲,就在這一片寧靜祥和中,一位妙齡少女推門出來。
極好的年紀,她臉上卻是一片冷意,披著狐裘,不苟言笑。
“小姐,今日裏沈公子又來探望您,還帶了顆人蔘,說要給您補補氣血,不過……”
“沒什麼大事,不准他進來。否則沈鶴那位表妹非糾纏死我不可。”
陸行雲道了句後,便匆匆上了早就備好的步攆。
容鬱上前兩步,瞳孔震顫,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來,“她是……”
“陸行雲,你的生母,也是後來的主妃。”
“可他們不是說,她壓根沒被帶出去流放,而是死在了公主府內……”
“耳聽不一定為實,”楚從瑆知道他臉上沒多大波瀾,心中卻已經波瀾澎湃,上前抓住他手腕,道:“別慌,隨我來。”
兩人跟著陸行雲的腳步,其實在這延展出來的幻境之中,他們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對方彌留之際留下的記憶與怨念,壓根無法相觸碰。
只見陸行雲坐了不攆,被人抬著出了公主府,而後出現在宮中宴會上,將軍之子瞧見她,立馬迎上來殷勤道:“前幾日我送你的人蔘可有服用?”
陸行雲幾句話含混過去,倒退幾步有意與他隔開距離,笑而不語望著他背後冒出來的女子。
那姑娘一把摟住沈鶴的胳膊,笑嘻嘻搭訕,陸行雲藉機便溜了。
公眾舉辦的宴會素來冗長繁雜,她同眾人打過照面後,迫不及待地等著晚間圍獵賽,誰知被妒心深重的林倦推下了山崖。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她絕筆信中所寫的經歷一模一樣,懇求農夫幫忙被拒,反倒是他那位兒子在她被狼群攻擊時,猛然衝了出來。
暗夜下,一雙雙閃著詭異光芒的眸子盯著他們,似乎隨時會撲上來撕咬,邢玠擋在她面前,“你的腳能動嗎?”
“不能。”
“上來。”少年人長期做苦力而鍛煉出的堅實肌肉,輕輕一勾便將她攔腰按在背上,然後道:“我們一定得活下去!”
可惜沒跑兩步,身後狼群便蜂擁上來,旁觀地容鬱下意識出手,卻一擊落空。
“這是幻相。”
楚從瑆忍不住提醒,容鬱頓了會,道:“那個男子,是我父君?”
“沒錯。”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緊接著便是頭狼的嘶嚎聲,硫磺石灰的氣息在風中瀰漫,不遠處的獵戶身著皮草,道:“你們兩個小娃娃真是瘋了,膽子也太大了!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居然跑這裏來,怎麼,是想喂狼嗎?”
獵狐雖然罵罵咧咧,但好在心善,護送兩人出了這片林子,還不忘對邢玠道:“你可得小心點,你那個不爭氣的爹,回去不知道該怎麼揍你!”
興許是害怕回去被罰,邢玠所幸帶她去旁邊的破廟棲息一晚,但到了次日,陸行雲腳傷更加嚴重,不得不去看大夫。
邢玠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沒找出兩個銅板來。
他坐在原地苦惱地抿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