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扈雲娘
“不過你也不用愧疚……”
楚從瑆正想安慰,聽他發問,點頭。
“沒錯,崑崙的東西我自會還給崑崙。”
白卿兩手抓住她袖子,看動作原先是想抓住手腕,不過被她袖中的雙葉銀蛇哈了口氣,所以才退求其次。
“芙玲上神於我,是半個師父,她的仇我自然也會幫忙。”
當日在迷城底,芙玲提點她修習司璞圖,不光將原版告知,還點通了其中許難以參悟的點。
可惜司璞圖原本就精妙難懂,崑崙派的每任掌門都要修煉百年以上纔可參透,楚從瑆即便知道所有心法與路數,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成。
她日後能做的就是將自己所知全部傳授給白卿,也不辜負芙玲和渺渺的心意。
不過,白質,她絕不願留活口。
白卿經這一戰冷靜下來,倆人出去後,貪狼和林桉華面面相覷,都有尷尬之色。
貪狼伸手揉了揉鼻尖,強行挽尊道:“為師只是不願惹上崑崙派的麻煩,並非打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說完,剛纔已有之勢指使的柱子發出“咔嚓”輕響,兩人猶如驚弓之鳥,拔腿便衝出門外。
貪狼在門口跺腳道:“什麼破質量,找人推了重修!”
他臉上無光,又氣又惱,後來也沒追究林桉華偷了十六夜給楚從瑆一事。
找來紫悅,柳川,渺渺等人一商議,最終只能定下開個出口,沒辦法甕中捉鱉的話就只能守株待兔了。
而上修建來的兩人也守了東西兩個角落幫忙照應捉人,渺渺與楚從瑆悄悄藏在南邊,白卿則率崑崙弟子鎮守北邊。
“他的親爹,他會不會把人放走?”
“不會。”楚從瑆補充說:“白質做的孽,已經沒辦法叫人念着血緣,更不可能有赦免機會。”
渺渺同她一塊蹲守,也是爲了幫忙照看修習,楚從瑆知道以白質的警惕程度,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輕易出來。
於是帶了個蒲團,打坐修習。
司璞圖一共九關,關關難過,光是入門級別就叫楚從瑆差點走火入魔,後來更是無比艱難。
“芙玲姐姐傳授於你的,的確比我所知的更加完全。”
渺渺說完沒忍住嘆了口氣,噩耗突然,她連傷感都沒機會,楚從瑆冷靜道:“以芙玲最後的身體狀況,活著就已經是生不如死,若無痛苦猛然死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話雖難聽,道理卻是是一板一眼不容馬虎。
“我們只要完成她的遺願,殺了白質,這一切恩恩怨怨就能結束了。”
“是了。”渺渺想清楚後,點頭道:“我也能安心去見白掌門了。”
她口中所指白掌門定是白翊。
楚從瑆閉眼,感受到她體內靈力衝撞,竭力使其平緩下來。
漸漸的,因為術法過於深奧,她不禁有些定力不足,生怕再次遇見危險,正要抽離意識。
忽然大片大片絢爛綢緞映著烈日光芒,粼粼如水波,待其飄過,只見臺上站著個貌美女子。
周遭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楚從瑆的行簡門幻術是尚在李鳴姝身上時,受她生母傳授,並非認真學來,而是把另一個人幾百年的功力強加在她身上。
依照楚從瑆修為,只須稍微運轉就能跟為己所用,與自己原本法術相融合。
所以是何時用幻術窺測的,她也不清楚,興許是某個心念微動間,幻術自然而然的延伸了出去。
楚從瑆注意到周遭所有人的服飾以及打扮都與現在有些差異,恐怕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大多數人臉都是模糊的,清晰的只有臺上女子和坐間看客。
舞姬美貌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就是“絕色天香”“傾國傾城”之類的詞彙也比不上。
一曲舞罷,果不然全場沸騰。
“這是什麼?”楚從瑆感到自己周身平穩緩和,沒有要走火入魔的跡象,於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幻術絕不會朝沒用的東西伸展而去。
“好!就她了!”
男子笑著撫掌,花大價錢買下女子,等到結完賬,出了煙花地,舞姬忽然衝他緩緩一笑。
“你知我是誰嗎?”
說著拉下衣服,香肩外露。
而肩頭比嫩滑肌膚更顯眼的是一隻漆黑且栩栩如生的蜘蛛。
“誰不知我顧三郎只要美人不要命,遮上遮上,還沒到家呢。”
畫面一轉,茶樓內,白髮老漢唾沫星子四濺,一群聽客聚精會神。
“話說毒蜘蛛扈雲娘,專殺天下負心者,她非人非魔非妖,不光刀槍不入,烈火難焚,最神奇的是,扈雲娘殺完人後從來不跑,每每被處死,就在大家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
“她又開始了下一樁謀殺。一時間人心惶惶,甚至有村子專門處死胳膊上帶胎記的女子,毒蜘蛛名聲如雷貫耳,可崑崙派小公子顧少不怕,直接把人擄回金宅,嬌生慣養著。”
因此緣故,毒蜘蛛半年工夫沒繼續害人,而風流顧少,也收斂心性,不去外面沾花惹草,調戲良家女子。
就在大家以為他們這對陰差陽錯的“天作之合”會一直風平浪靜下去時,毒蜘蛛再次出手要了半個村子男人的命,接連十六人被掏心而死,只因洪災氾濫,要以生人獻祭。
幾名女子因此得救,而扈雲娘瀟灑回去,她不知,她面臨的是崑崙派的審判。
扈雲娘最終被關鍵玄鐵打造的黑色箱子中,地方狹小,只容得下人蜷縮其中,關箱子的前一刻,她伸手擋住。
道:“顧明晏還是不肯來見我?”
旁人不答,生怕她突然反抗,扈雲郎抽回手,悶悶地說:“幫我轉告,我不怪他,哪一件都不怪。”
殺人魔頭被裝進箱中,用鎖鏈纏了幾匝,拋入大海中。
接下來的事不必多說,扈雲娘肯定沒出來,她被海水反覆淹死又復活,剛一睜眼,就繼續窒息,如此迴圈,總算沒上岸作惡。
故事未完,楚從瑆睜開眼來,渺渺正護在她身前,道:“怎樣了?”
“六重天,還是沒突破。”
楚從瑆看著眼前來人,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