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辛苦之後
“看樣子這些他們今天賣不完,馬曉旭他們還像上一次住男生宿舍,我給那兩個女人安排女生宿舍去。”
說罷,王汀蘭便轉身離開,不遠處,何奕卉正輕輕用手巾擦去了馬曉旭的汗珠。
看到這模樣,吳菊花只有輕聲嘆氣,而楊全,則是一臉複雜。
少女情懷,男人心事,誰又說的清楚呢?
整整一天,馬曉旭的鼻子中都充斥著難聞的化肥味道,那是尿素在空氣中揮發形成的刺鼻的味道。
農村人是不太守時的,不是說早退,反而是工作的太狠,馬曉旭的供銷社平常下班時間是下午六點。
馬曉旭他們本來覺得,今天就算人來的多,能到晚上七點就已是不容易。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前期宣傳工作做得太好,還是他們的化肥質量實在太好。
反正人來的就沒有停過,生意好的過分。
直到月入中天,馬曉旭他們纔有時間緩一下。
“好傢伙,他們就不嫌累嗎?”癱軟在椅子上,三寶忍不住擦了把頭上的汗,喘著粗氣說,倒也不是抱怨,只不過是好奇。
“當然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咱們不是決定把化肥拉到鄉村,他們就得走十幾裡,甚至是幾十裡的山路去鎮上買化肥,那樣消耗的時間更長。”
馬曉旭對三寶解釋,他也已經筋疲力盡。不過,能看到那麼多農民的事情被解決,他也是非常開心。
“沒有錯,這些農民,還沒有那個經濟實力去買拖拉機之類的運輸工具,就算真的要上鎮買化肥,用的也大多是推車,效率相當低下。”
錢多出生鄉下,倒是對這些更為熟悉,他小時候就有和父母一起走路去鎮上的經歷,相當累。
“這樣啊,那明天我們繼續。”一聽說他們的行為可以給農民們帶來那麼大的實惠,三寶突然覺得自己就算再累一點也可以接受。
看到三寶這副憨態,馬曉旭和錢多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你們說話小聲點,亦卉睡著了。”
清風明月,笑聲朗朗,好一副美景啊。就在這時,韓娟娟的聲音卻突然輕輕的傳入了幾人的耳朵中。
幾人一聽,立刻就閉住了嘴。錢多和三寶直接離開,回了男生宿舍,和孩子們一起睡了。
韓娟娟呢?也是在給馬曉旭幾人提醒完以後,直接進了女生宿舍,這一天她也累得夠嗆,就連飯都是抽空在小學操場邊上對付的。
辛虧,馬曉旭早有預料,今天來的時候還帶了白麪和大米蔬菜什麼的。
今天一天,水岔小學的灶也沒有停,吳菊花親自下廚,當了一天的食堂阿姨。
水岔小學的鼎力相助,給那些來買化肥的農民,以及馬曉旭等人提供了相當大的方便。
隨著韓娟娟等人的離開,偌大的操場上,只剩下了馬曉旭和何奕卉二人。
城裏丫頭何奕卉,現在就趴在桌子上,疲憊的睡著了。幾根髮絲調皮地留在臉頰,很是可愛。
這幾日她也是夠辛苦,小臉上寫滿了疲憊。
春風拂檻露華濃,早春的夜晚已經有些露珠停留在草坪上了。
眼下,時間已經是不早了,繼續再這麼睡在露天地裏,何奕卉恐怕是要感冒。
馬曉旭自然捨不得,但是,讓他攪了佳人的好夢,他同樣捨不得。想及此,馬曉旭便悄悄走上去,抱起了小姑娘。
或許是今天實在太累了,又或許是馬曉旭抱起何奕卉的動作太輕,丫頭竟然只是不自覺的咂咂嘴,然後便抱著馬曉旭繼續睡。
“抱著個女人,就不要進女生宿舍了,來我房裏吧。”
馬曉旭剛剛想把何奕卉抱進女生宿舍,就看到了吳菊花站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這校長是何時出來的。
不過馬曉旭略加思索,卻也自覺吳菊花說的沒錯,抱著個女孩確實不方便。
於是馬曉旭便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起到了吳菊花的房間。
把何奕卉放在吳菊花的床上,又為她輕輕的蓋上被子之後,馬曉旭才退出了房間,鬆了一口氣。
“今天你鬧的動靜可不小啊。”就當他剛走出吳菊花門的時候,一臉皺紋的老校長跟了過來,開口詢問,語氣淡淡的,不知是喜是怒。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馬曉旭不知吳菊花為何要這麼說。但,吳菊花今天確實幫了不少忙,讓馬曉旭頗為感激。
“你這是圖什麼呢?”吳菊花又一次開口詢問,只是這一次,她的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把化肥送到鄉村,但你的價格卻並未提升分毫,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就是吳菊花的疑惑。
“曾經也有一位長者這麼問過我,我想,可能是因為良心吧。”馬曉旭看著天空的明月,淡淡道。
月光在他的身上撒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讓人看不真切。
“行吧,看來,你是想做一個偶像啊。”吳菊花感嘆道,經過此事之後,馬曉旭的名氣一定會在農村傳播。
農民是感恩的,馬曉旭給他們的優惠他們不會不知道。只怕從今往後,只要馬曉旭繼續來農村賣化肥,別的化肥廠就沒有插足這裏的可能性。
長此以往,其他化肥廠遲早有一天會被拖垮,馬曉旭也就壟斷了臨海鎮附近的化肥市場。
“民眾是懂得感恩的,但同樣也是善忘的。今天他們能把你捧得有多高,明天可能就會被摔得有多慘。”
不知為何,吳菊花突然這樣說到,馬曉旭慎重的點點頭,吳菊花說的沒錯。
“對了,那個女娃和你是什麼關係,女朋友嗎?”
談話結束,馬曉旭便打算進男生宿舍休息,就在月光之下,年邁的老校長,又一次對著馬曉旭提出了疑問。
“算不上,不過,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想讓她做我的女朋友。”
馬曉旭還踩在臺階上,月光照著他,而他則是透過柔和的黃色燈光,看著床上的何奕卉,一臉溫柔的道。
與此同時,花壇兒後面,有一道身影逐漸的褪去,帶著三分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