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熟悉的場景
這真是一個兩難的決擇,醫療產業化和贏利化其實已經是一個不可逆轉的歷史程序。以國家目前的財力甚至是三十年後,都無法支撐起泱泱大國十數億人口的義醫療。
就算是那麼公立醫院也不可避免地將營收列入第一目標,更不要說那數以萬計的莆仙系醫療產業。
也許在這個時間裏,它們已經開始露出獠牙,只是世人還不知道其中的兇險。
想到這個,原本還在搖擺不定的心思就下定了決心。自己無力抗拒這個歷史程序,也不願意去當那個“堂吉柯德”。
但至少可以為蘇海市留下一片淨土,讓在這裏生活的人可以用最低廉的金錢得到應該享有的醫療。
這個醫院自己可以不賺錢,只要能保持著自身良性運轉就行,甚至自己根據情況從其他產業進行供血,只爲了盡力留下一片淨土。
想到這裏他卻不禁啞然失笑,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些。
隔日。
馬曉旭獨自駕車,來到了仁德中醫院。他沒有急著進去裏邊,把車停在路邊繞著整個醫院走了一圈。
隨處可見的紅磚綠瓦建築,還是有不少地方長滿了爬山虎。說是醫院卻更像是一個文物館,透過這些就可以看出整個醫院的底蘊。
進出的人群一眼望去都是些衣裝樸實的普通市民,這也難怪這個醫院目前最為出名的地方就是費用低廉。
他繞了一圈後,從正門走了進去。沒有選擇直接前往院長辦公室,反而一層層每個科室地走了過去。
發現幾乎每個科室裏的醫生護士都寥寥無幾,而且看年齡卻是兩極分化,不是年齡偏大就是一眼可以看出剛剛走出校門。
這樣的年齡結構明顯可以看出,這不是一個正常狀態的醫院。雖然每個人都極力的工作著。卻依舊形成了粥少僧多的局面。
他敲了敲掛著院長辦公室的房門,裏邊傳出低沉同時有力的回覆“請進”。
進去後,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正坐在那裏。
見是一個陌生人進來,老者臉色一擺有些不客氣地說道:“你是誰?”
他面對這個情況,卻依舊笑意呤呤地走上前去,將名片遞了過去。
“石院長您好,我是第一百貨的馬曉旭。今天過來卻是看到了報紙上的資訊,所以想和您瞭解一些情況。”
石再添聽到這話,臉色更不善。硬邦邦地說道:“又是一個生意人,我這裏沒有可瞭解的。你還是去市政府那邊,這事也是他們主導的。”
“我之前也聽說過你的一些名聲,想不到卻是見面不如聞名。我沒有想到你也是一個逐利之人,每一個都把醫院的本質拋之腦後,想拿來當成賺錢的工具。”
他沒有想到,只是一句自我介紹就引來了老者的不滿。
就在他準備解釋一番的時候,門卻是被猛然撞開。一個年青人被推了進來,沒有站穩地倒在了地上。
隨後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還用力地踢在倒地青年的身上,讓其發出了慘烈的呼痛聲。
老人大驚失色,喊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跑到這裏來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為首那人卻不以為然地笑著說:“王法?欠債還錢不也是王法嗎?我這也算是做好事,特意帶到這裏來,要是打出個好歹也能免去送來醫院的路程。”
說完之後獰笑著說道:“給我繼續打,現在的人膽子真是大。一個兩個都敢欠債不還了,我到時要看看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好運氣,跑出冤大頭幫你還錢。”
馬曉旭臉上卻現出一絲驚愕神色,這個帶頭的壯漢卻也算得上是個熟人。正是之前帶著教訓餘森的那個郭蘭青,卻沒有想到在這裏也能碰上此人。
地上的青年被拳打腳踢地在不停的翻滾著,嘴裏喊道:“爸爸救我,他們要把我打死了了。”
老者臉色青成一片,從辦公桌後面走上去。一邊說:“你們快點住手,再不停下來別怪報警了。”同時還想上去把這些人擋住。
只可惜他年老體弱,纔剛剛靠近就已經被不耐煩的壯漢推到一邊。
這下子他可就看不下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喊道:“都給我停下來。”
郭蘭青腳下不停嘴中還嚷嚷著:“這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在這裏吆三喝四,信不信哥幾個讓你知道花兒為何那樣紅。”
轉頭看到馬曉旭,卻像被捏住脖子的雞鴨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他一臉笑意地說道:“幾天不見倒是有了長進,還懂得花兒怎麼紅的了。”
郭蘭青臉上卻是一緊,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原來是馬總,剛剛真不是好意思,沒瞧見你也在。”
他把臉色一正,喝道:“那你們還敢繼續動手?”
其他幾個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停下了手腳。
地上的青年趁著機會,從這些人的腳下連滾帶爬地抱住老人的腳,臉上青紫一片眼中還帶著淚花。
老人有些痛心疾首地想把腳抽出來,卻沒想青年像個狗皮膏藥似得撕不下來。
馬曉旭看著這幾人已經停了下來,語氣也放緩些說道:“到底怎麼回事,說一說吧。”
郭蘭青賠著笑臉回答道:“馬總這不是明擺着嘛,這小子也是欠了一屁股賭債。整天東躲西藏不露臉,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肯定要想辦法把那些賬平掉。”
說到這裏看了看老者,往地上“呸”了一口。“要不是看在他有個醫院院長的老子,根本不可能借給這小子,哪裏想到光頭名頭卻是個空殼的。”
“老頭你要是有家底就趕緊掏出來吧,錢還可以再賺兒子可是隻有一個,看你這老胳膊老腿想要再生個兒子也不容易。”
說完幾個人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石再添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顯然氣得不輕。
青年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爸爸你幫我把債還了吧,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他痛心痴首地說道:“我真恨不得沒生過你這個兒子,家裏的錢全部都已經讓你拿得乾乾淨淨了,現在就算把我這把老骨頭賣了也拿不出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