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強語氣中卻帶著質疑，冰冷地說道：“我哪裏知道會不會是你使得壞，要不然他一個科長就能把市長請動，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份量不夠。”

    “那些電腦我已經讓人去採購了，不管什麼原因你一定要讓四通公司得標。否則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處事，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

    聽到腳步聲傳來，馬曉旭急忙一拉陳子龍，兩個人掂著腳尖往樓下跑去。

    還好沒有被人發現，又等了片刻只到劉國強長吁短嘆地離開後，兩個人才相視一笑慢悠悠地離去。

    回到辦公室裏，他將錄音筆拿了出來。

    從小日本那裏買來的東西確實還是好用的，雖然有著噪音卻依舊可以清晰地將兩個人的對話播放出來，而且連各自的口音也錄製得一清二楚。

    只需要把錄音筆交上去，那麼這兩個人肯定要受到懲罰，特別是劉國強恐怕立馬就得停職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樣對第一百貨來說同樣也會造成影響。

    首先電子教室的招標會肯定又要推延了，而且把四通公司踢出去之後，同樣還有其他的電腦公司需要應付。

    不說四通公司肯定會支援其中一二家來與第一百貨競爭，其他幾家沒有了壓制同樣會變得更具競爭力起來。

    這樣子一來可就成了吃力不討好的事了，有那麼一點損人不利已的感覺在裡面。

    馬曉旭自認也不是什麼光輝偉岸之人，不需要那麼崇高的光環，還是好好想個辦法讓第一百貨在這場競標中變得更有利一些。

    兩天後，他出現在教育局辦公大樓。

    汪連青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問道：“馬總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那個傢伙又去找你麻煩了。我有讓人認真看過第一百貨的標書，可以說完全沒有問題。”

    他淡笑著說道：“汪科長稍安勿躁，最近沒有人找我。是我有事想要找找劉主任，因為我想他的本意也是想著這次教育改革能開個好頭。”

    汪連青卻是不屑地說道：“那人眼中只有利益存在，馬總要是想與他講道理，恐怕只會白費力氣反而徒惹一肚子氣。”

    他來到教委主任辦公室敲了幾下門，等到裏邊傳來“請進”的聲音後推門而進。

    劉國強看到是他，臉上不由浮現出錯愕的表情，但很快就轉換成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開口道：“真是稀客呀，馬總今天怎麼有雅性來我這裏。”

    話雖這麼多，可是實際卻沒有半點表現出歡迎的意思。雙方握完手後，甚至連聲“請坐”都沒有說。

    馬曉旭是不以為意，走到沙發邊輕輕用手拍了兩下就坐了上去。然後也不想再多說什麼，直接拿出來錄音筆把裏邊的內容放了出來。

    劉國強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眼神之中卻是變得有些凌亂。等到播放結束後，他想要開口說話時，才發現已經變得有些嘶啞。

    他輕咳兩聲後，開口道：“馬總這是什麼意思，好好的給我放起評書來了。而且還是節先，不過聽起來還有些意思，不知道哪裏可以聽到完整的。”

    馬曉旭把錄音筆收了起來，說道：“現在科技發展真是日新月異，劉主任應該也知道我剛剛又開了一個網路公司，所以常常接受到一個新科技新事物。”

    “現在有一項技術只要透過聲音比對就可以鎖定目標，而且在法庭上這種驗證結果也已經可以成爲了證據，以前人總說耳聽為虛現在可就行不通了。”

    劉國強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是他當年參軍打仗留下的一個後遺症。只要是緊張或是激動，這手就會不受控制。

    他用力地握緊雙手，有些吃力地開口道：“馬總今天來找我肯定還有其他原因，不如就開門見山地說出來，也省得打啞迷似得猜來猜去。”

    馬曉旭大大方方地說道：“我要拿到這次電子教室的訂單，但並不是需要你幫我暗箱操作，只是讓你把這種操作者趕出這次的競標。”

    劉國強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說道：“這個事情，我辦不到。”

    原來他已經接收了四通公司打過來的五萬元人民幣，同時還在省城的房改中得到了一套住房，只不過因為競標還沒有結束，所以沒有辦法去做所有權變更。

    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四通公司和第一百貨都是他不能得罪的物件，任何一方都掌握著致命的東西。

    馬曉旭看著他為難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

    “劉主任，也許你應該置地而後生纔對。區區幾萬塊錢想必你也不是太放在眼裏，不過直接上報紀委，讓自己成為一個拒絕受賄的好領導。”

    “而且房子沒有過戶，那就更說得過去了。因為財產價格巨大讓你連線受都不敢，我相信這樣一來對你百利而無一害纔是。”

    劉國強聽完這話，臉上表情變得緩和了些。但是依舊有些為難地說道：“就算我能在領導面前蒙亂過去，卻很難和董志強解釋，他也不一是個好相與的人。”

    這下子，馬曉旭也有些為難了，思量許久之後。

    “劉主任，你幫約一下四通公司的董老闆。這個事情我們兩方當面談，可能會更容易出結果。只是您也要多出力才行，否則魚死網破我這個漁夫卻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茶樓裡，靜室中。

    一張圓桌卻分坐著三個人，每個人面前都有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湯，只不過沒有人去動它們。

    董志強怒氣衝衝地開口道：“馬總事情我已經清楚了，但如果我不想退出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我們四通也不是嚇大的，大不了一拍兩散。”

    說完還用力地拍了拍桌上，使得上面茶杯跳動了起來，桌面上不由變得潮溼了起來。

    劉國強看到這副情景卻不敢做聲，只是擦拭好桌子後又將每個人茶杯添滿，活像一個茶樓夥計似得神情有可憐卻又可悲。

    馬曉旭看了卻是哭笑不得，怎麼說也是一個教委主任怎麼如果膽小。猛然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這兩個人之前一定已經做過不少這種事，而且一定有很多把柄落在董志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