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和雞仔賠著笑臉，蹲在黃志華兩邊，一個打著扇子另一個更不停地往他身上抹著東西。

    “大貓你沒有記錯路吧，那小子是不是從這條路上下山的。別大家傻傻地在這裏喂蚊子，結果別說人連根毛都見不著。”

    小路兩邊已經藏著近二十人，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行事。除了大貓這些人外，他又把雞仔那邊的歪瓜爛桃那喊了過來，此外還從畜牧場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人過來。

    一陣風吹來，依稀將一些話語帶了過來。

    等了一晚上的這群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希望是正主過來了。

    隨著手電的微光慢慢靠近，五六個男子離著這越來越近。

    黃志華一邊盯著那裏，想透過月光看清其中是否有自己想找的人。一邊小聲說：“大貓你看仔細點，到底有沒有姓馬那小子在裏邊。”

    得到確切答覆後，他臉上露出來一絲獰笑。帶頭從草堆裡鑽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跟在他身後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根叔被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給嚇了一跳，看清楚前面那幾張不就是昨晚上的那幾個二流子嗎？

    “你們幾個傢伙還敢過來，我就說昨天晚上不應該心慈手軟。打折手腳再送派出所也來得及，這裏可是田安村你們膽子可真不小。”

    大貓卻是有些臉紅，他心中還算是有著幾分底線，也知道對面老人說得一點沒錯。

    在鄉村中，不管是抓到人販子或小偷小摸或者是其他什麼不好行為。按每個村子約定俗成的做法就是先打上一頓，只要人還活著就沒事。

    其實當時他都做好要去醫院躺上一段時間，想不到那個馬老闆卻是把自己幾個人輕鬆放過，現在想起都有些臉紅，怎麼能還帶著人來找麻煩呢？

    大貓咬了咬牙，開口道：“今天我毛大志就做一回不忠不義之人，老人家我不參與動手算是報答你們昨天晚上的手下留情。”

    接著又轉過頭說道：“華哥，我把你們都帶過來也算是成全了你們之前兄弟感情，但接下來的事恕我不能加入了，保我出來的錢會慢慢還給您的。”

    說完之後，也不管兩邊反應就自顧自地掉頭離去。原本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左右看了看之後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也跑掉了。

    黃志華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不想動手早說啊，我也好多叫些人一起來。現在都到了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你給我整這樣一出。

    他左右看了看，安慰自己：沒事還有十幾個人在，對付四五人應該問題不大。等這裏事情處理好了，回去一定要“清理門戶”。

    他往前走了一大步，“姓馬的小子，你要是乖乖低個頭。說你的畜牧場不辦了，今天這個事就算了了。要是不然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是開玩笑的。”

    從剛剛到現在，馬曉旭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冷眼旁觀。現在已經基本搞清楚狀況了，那姓黃的大戶昨晚上施了毒計沒有成功，現在還想要對自己對手。

    他的心裏對這個人愈發看輕，連口氣都忍不住當晚就要來報復。只這樣的人都可以在當地耀武揚威，能說吳左鎮的鄉民都太過溫順了，不然哪裏可能還活到今天。

    他也往前走了一步，“黃場主，我勸你三思而後行。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你年青那個時候了，打打殺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你信不信晚上不管輸贏，明天派出所都得請你走一趟。”

    黃志華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少瞧不起人了，真當我是傻子不成。我晚上又不是來找你尋私仇的，我帶著人只是代表黃家村來找你們爭水，屬於村械不歸公安管的。”

    三民就站在邊上，對著馬曉旭小聲說道：“確實是這個樣子，要是村子之間因為爭水爭地都是不報官的，這個習俗已經幾十年了。”

    根叔別看年齡一大把卻一點也不慫，反而冷笑著說：“膽子不小敢說是村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膽子這麼大的人。”

    說完也不知道從哪裏就翻出一個銅鑼，直接從地上撿起石塊拼命地敲打了起來。

    刺耳的鑼聲一下子將寂靜的深夜撕破，聲音一下子傳出來老遠。田安村中先是雞鳴狗叫，然後一間間屋子都亮起了燈光。

    黃志華也被根叔這一手給搞得措手不及，眼神之中閃過一陣慌亂。理智告訴自己最好就是馬上離開，要不然等整村人都過來後就算一人一拳，自己這些人恐怕都挨不住。

    可是苦等一晚上，每個人被蚊蟲咬得滿身是包苦苦忍耐到現在。現什麼都沒有做就灰溜溜地逃回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待在家裏看電視好了。

    再一眼看到對面那人眼神之中的輕蔑，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他大手一揮，喊道：“大家給我上，村子裏出來人沒那麼快。我們人多手腳快些，先把他們打上一頓再走。回去後每個五百，要是有受傷再翻一倍。”

    果然，錢是英雄膽。

    剛剛這些雙腿還在發抖的二流子們，現在聽到有錢可拿，瞬間就像被什麼附了體似得。每個人腦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打人拿錢。

    在黃志華的帶領下，一個個揚起手上的棍棒就往前衝了過去。

    三民咬了咬牙，把火筒往身前一抬對著人群就把板機扣了下去。

    馬曉旭卻眼疾手快，手一伸從下往上一的託。火筒對著天空就是火光一現，傳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夜色之中那些睡著的鳥兒也紛紛被驚醒，一隻只飛離樹上會聚成群在天空中盤旋。

    黃志華等人也一下子被震住了，幾個膽小的腿都在發軟了，連棍棒也不要了扔在地上雙手胡亂地在身上摸索著，直到雙手不見血跡才鬆了一口氣。

    三民喘了口氣，把朝天的火筒又放平了下來。開口道：“你們再衝上來試試，看我還會不會往天上打上。”

    雞仔嘴硬地說道：“大家不要怕他那裏邊才能打幾發，我們可是十幾個人呢，受了傷還有華哥出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