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永安只是將身體託管給系統，五官還是由他負責控制的。他可以開口阻止終茂德套話，但沒有必要。

    有些事情，知道的早了，其實並不是好事，你自認為將對面摸透的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

    “呼！終於寫完了。”

    雲永安長吐了一口氣，將手稿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轉身遞給終茂德，神情自然輕鬆，“終店長，你好，來，看看我這份曲譜，可否入眼。”

    雲永安態度坦然，終茂德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反倒是有點小尷尬。

    這時候，史鴻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話了，慌張開口想要道歉，“對不起，雲永安，我，我……”

    “沒事，”雲永安安慰了一下史鴻光，“第一次出來做生意，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不要這麼輕易就和別人交底了。”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了！”

    安撫好史鴻光後，雲永安又遞了一次手稿給終茂德，“終店長，贊助的事情，一會再說，先幫我解決這首歌吧。畢竟，我已經付了定金。”

    終茂德順著雲永安的目光，望向放在收銀臺上，那一張平平無奇的銀行卡。

    這張卡真的很普通，沒有黑龍盤旋，也沒有火鳳燎原，就是普普通通的藍白交錯，構出藍天白雲的模樣。

    終茂德收回目光，將藍天白雲的銀行卡遞給雲永安，隨後，接過他手寫的曲譜，藉此轉移尷尬：“我先看看曲譜，我已經聯絡了三名樂手，最多半小時，就能趕過來。”

    “好，麻煩終店長了。”

    雲永安坐在原地，緩緩揉著痠痛的手腕。

    又過了十分鐘。

    吉他手，貝斯手，鼓手，三人結伴趕了過來。

    終茂德從曲譜中抬起頭來，快速收斂臉上的震撼。

    “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鋼弦吉他，原聲貝斯，聲學低音鼓，還有其他幾種樂器，都是你們三擅長的，今天下午完成錄音，沒問題吧。”

    “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三兄弟拍著胸脯接下任務後，拿著手稿曲譜走到後面專業的錄音室去錄歌。

    雲永安在終茂德的引路下，一起走了進去。

    吉他聲，鼓聲，貝斯聲音……

    在樂手的專心演奏下，被錄了下來，並匯入音軌之中，開始後期的混音。

    雲永安在旁邊指導，藉助系統的幫忙，進行內行的指導，跳過錯誤和疏漏，一次成型。

    完成整個混音的過程。

    事實上，如果雲永安捨得花費聲望的話，這些他都能自己做，但這輩子有了個這麼有錢的老爹，能花錢的事情，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呢？

    三個小時完美完成一首歌的伴奏，終茂德真的是第一次。

    從終茂德手裏接過U盤後，順便向網盤裏麵導了一份後，雲永安掏出銀行卡遞了過去，“這是雙人合唱的歌曲，人聲部分下次再錄，先把幾名樂手的酬勞結了吧，我前面說過，能在一小時內趕到每人多給一千，終店長不要忘記扣。”

    “好！”

    終茂德沒有廢話，將卡遞給前臺，讓她去處理，自己則拉出椅子在雲永安面前坐了下來。

    “歌曲的事情告一段落，現在該談談贊助的事情了，老實說，我對於帝都大學的學生沒什麼興趣，他們不是我的目標客戶，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願意出五千塊贊助。”

    聽到這，在旁邊待機半天的史鴻光無比激動，站起來想要答應的時候，被雲永安按了下去。

    “終店長，五千塊，就想讓我欠個人情，這算盤未免也太精了吧。而且，”雲永安嘴角上揚，緊緊地盯著終茂德，“你真的確定，帝都大學的學生，不會來這裏錄歌嗎？”

    小心思被揭穿的終茂德干笑兩聲，掩蓋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哈哈，我這裏這麼貴，一首歌一萬起，窮學生哪有錢來這裏。”

    “窮學生！”雲永安仰天大笑，“學藝術可是很費錢的，一萬塊，這也就能買幾根琴絃吧。我這首歌怎麼樣，製作它沒有讓你這個小工作室跌份吧。”

    終茂德很想否認，但《小酒窩》的質量，和作為一個音樂人的素養，讓他無法自欺欺人，說這首歌的壞話。

    這首歌中那單純的愛戀，只有熱戀中的少年能寫出來，製作它，真能算得上一份榮幸，否則他也不會在沒有加錢的情況下，一口氣完成這首歌的後期混音。

    看著終茂德臉上的遲疑，雲永安趁熱打鐵，“所以，能製作這首歌，你倒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所以……”終茂德剛想說用在贊助還人情，就被雲永安打斷了。

    “這次贊助可不是讓你還人情的，相反，你可能因此欠上更多的人情。今年的新生聯歡會上，我會在歌曲結束後，感謝【茂山專業錄音棚】的幫助。”

    “往後半年，如果有十人以上，因為這首歌來找你錄歌，你就再欠我一個人情，如果沒有，相互抵消，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終茂德低著頭，望著《小酒窩》的曲譜，仔細想了想，思及這首歌的精美，和雲永安在錄音過程中的專業，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當了半天背景板的史鴻光終於有用了，他從包裡取出準備好的合同，根據雙方的要求略作修改後，蓋上了帝都大學外聯部部長的印章，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收好合同，終茂德將五千塊轉到了學院的賬戶上，雲永安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錢已經轉好了，卡您收好。”

    前臺小姐姐將銀行卡遞給雲永安的時候，一縷西斜的陽光，穿過窗戶玻璃，正好照射在卡面上。

    一條金龍悄然浮現在那藍天白雲之上，肆意遊動，宛若真龍。

    帝都腳下無草民，能在這個國家的心臟開錄音棚，終茂德可不是個簡單人物，但在這樣的卡，他也只見過一次。

    藍天白雲金龍遊。

    想要這張卡，至少要有十億的存款，不是期權和股份的帶來的身價，是實實在在的，隨時可以使用的真金白眼。

    “我這貼膜很漂亮吧。”雲永安發現不對後，打了個哈哈，拿回銀行卡後，婉拒了共進晚餐的邀請，帶著史鴻光回到學校。

    接著，兩人分道揚鑣，史鴻光回到外聯部準備書面報告，雲永安掏出手機，邀請江曉愛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