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髒亂差的棚戶區
“求求你,別打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東西的,我弟弟已經餓了三天了,實在沒東西吃了。”
車窗外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我去你大爺的。”
“你沒東西吃關我什麼事,沒東西吃你去死就好了,居然敢偷老子東西。”
那個肥豬將軍肚的男人,提著鞭子,又往張天賜車前的地上抽了兩下。
窗外立刻傳來,小男孩的痛呼聲。
張天賜皺眉。
沒有交代司機,徑自下了車。
徒留下魏詩瑞。
突然失去那個溫暖的懷抱,她竟有一瞬間的痴愣,沒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
張天賜聲音冰冷。
提著鞭子鞭子的男人扭頭看過來。
看到張天賜的豪車,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
“這個狗崽子,這兩天一直偷我們店裏的東西。”
“今天總算是被我逮了個正著。”
說話,那男人又提著鞭子朝縮在地上的小男孩抽。
“我不是。”
那男孩子蓬頭垢面。
瘦骨嶙峋。
身上的衣服又短又小,卻洗得非常乾淨。
看到原本抽打自己的男人,對張天賜一副恭維的態度,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張天賜的方向而來。
“求求你。”
“能不能幫幫我?”
“我弟弟病了,他發高燒,沒有藥還吃不飽飯,他真的快要餓死了。”
“求求你了。”
張天賜皺眉。
“我爸在外頭爛賭,欠了一屁股債。”
“那些追債的人,把我們從家裏趕出來,我弟弟淋了一場大雨,高燒好幾天不退,我找不到藥,也沒有本事給他弄飯吃。”
“求求好心人,救救我弟弟。”
“只要你們能救得了我弟弟,叫我當牛做馬都可以。”
那男孩子,說著話就哽咽了起來。
張天賜默然。
又是賭。
這個該死的字,已經害得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他雙唇緊抿,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就像看到曾經,那個彷徨無助的自己一樣。
“你拿了他們什麼東西?”
張天賜眉頭緊緊沉著。
男孩子還沒開口,提著鞭子的男人就已經叫囂出聲。
“這狗東西,已經連續好幾天從我店裏偷雞腿,今天被我逮了個正著。”
他提起鞭子,又要往男孩子身上抽。
“住手。”
張天賜不帶任何情緒。
冷冰冰的開口。
“不過就是幾個雞腿罷了。”
他說話,已經從錢包裡抽出了幾張紅皮。
那個提著鞭子的男人,愣了一下。
目光留戀地在張天賜車上轉了好幾圈。
“我說這位先生,我們店裏經常會碰到這一種小偷,一張口什麼謊話都能說得出來,你可別不瞭解實情,爛做好人。”
張天賜皺眉。
聲音更加冰冷了。
“不必跟我廢話。”
“這些雞腿就算我買下了,剩下的錢就當我請你喝茶。”
那男人挺著啤酒肚,目光懷疑的看了張天賜好半天。
始終不敢相信,他是這種會多管閒事的人。
可迫於張天賜渾身的威勢,他還是猶猶豫豫的接了錢。
轉身又兇狠的對跪在張天賜腳前的男孩子罵罵咧咧。
“算你小子走運。”
“要是下次再撞到我手裏,老子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天賜眉頭一皺。
手指不耐的在車窗上敲了兩下。
那男人急忙捲了自己的鞭子,匆匆離開。
地上跪著的男孩子鬆了一口氣,對著張天賜砰砰砰的磕頭。
“謝謝。”
“謝謝你先生,你人真的太好了。”
“你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要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張天賜嘆了一口氣。
“上車帶路吧。”
“先送你弟弟去醫院。”
他雖然只是一時的惻隱之心,可好事既然做了,就乾脆送佛送到西。
男孩子一愣,帶著哭腔,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又砰砰砰地朝張天賜磕了好幾下頭,這才著急忙慌的起來。
在張天賜的示意下,坐到了副駕。
這個男孩子叫馬元洲。
父親曾經是個非常成功的企業家,後來被人做局,迷上了打牌,一發不可收拾,先是變賣了公司資產,後來開始舉債。
馬元洲的母親受不了,扔下兄弟倆一走了之。
直到一個禮拜前,馬元洲的父親把家裏最後一套房子也輸掉,讓他們兄弟流落街頭。
“我看你年齡也不小了。”
“之前有沒有在你父親的公司上過班?”
馬元洲有些膽怯。
“我父親七八年前,就很少去公司,公司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我打理。”
“直到一年前父親舉債,不得不變賣公司資產。”
如此說來,馬元洲還是懂得經營之道的。
否則,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保下家裏的公司,直至最後不得不變賣股份資產,徹底被收購。
這倒是個可用之材。
車子很快就到了棚戶區。
這裏的環境髒亂差,汙水橫流,到處都瀰漫着臭氣。
張天賜的車子一停到路邊,立刻圍上來一大堆小乞丐,個個嘴脣乾裂,鼻涕流下來,就直接拿袖子擼。
“實在不好意思。”
馬元洲舔著嘴唇,表情尷尬極了。
“我和弟弟身無分文,只能住在這地方了。”
張天賜沒有說話,跟在馬元洲身後,順著滿街的汙水,往裏頭走了五分鐘,纔到地方。
“弟弟。”
馬元洲聲音中充斥著緊張。
張天賜的視線,落到了鋪在地上的稻草堆裡,一個蓋著棉被,臉燒的通紅的瘦弱小孩子身上。
還不等他開口,棚戶區用磚壘起來的牆,突然被抽走了一塊。
“元洲,是你回來了嗎?”
傳出來的聲音同樣虛弱。
張天賜站在門外,往那個方向看。
卻見那屋子房門緊閉。
“是我。”
“多謝陳叔,幫我看著弟弟。”
馬元洲語帶感激。
“今天碰到了好心人,回來的比往常早。”
馬元洲先是嫻熟的看了一下自己弟弟額頭的溫度,手腳殷勤的溼了一塊手帕,搭在自己弟弟額頭上。
這才爬到了被抽了磚的小孔前,和隔壁房間的人說話。
“叔,你今天還好吧?”
“傷口有沒有疼,需要我過來幫你換藥嗎?”
換藥?
如此說來。
住在馬元洲隔壁的人,有傷?
“我不用。”
那人說話,喘了口氣。
“你趕緊去看一下你謝叔,我叫了他半個小時,也沒聽到他應聲。”